時間快得像長了翅膀,一下子就到了年末。在幸福愜意的生活中,司妮時常覺得自己處於夢境。深夜裡,她看著他熟睡的俊容,會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從來沒有想過,像她這種曾被人唾棄的女人,有一天也會像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擁有愛情,而且是如此優秀的一個男人。他的愛,如夏天的太陽一樣炙熱,不容她思考,只能跟著往前走;又似秋天一樣深沉豐厚,她從未體會過父愛,從他身上,他享受到了這份奢侈的味道。
情到深處,彼此成了相互的靈魂,司妮已無暇在意外面的眼光,她更懂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偶爾會順從肖傑去參加他的聚會或者一些飯局,眾人之前,他對她極度的寵愛和呵護,帶來許多肅然起敬的目光。司妮明白有些人是做給肖傑看的,也就是所謂的「夫貴妻榮」,她很不習慣,卻也有些沾沾自喜。女人誰沒有虛榮心呢?這個男人給她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給她帶來了耀眼的光環。
出去的次數多了,司妮卻受不了了,那樣的場合,虛假、彆扭、不自在,她不喜歡。一次歡愛之後,她向肖傑說出自己的想法,肖傑忘情地吻著她說:「妮,我也不想把你帶出去,讓塵世的灰塵浸染,更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的美麗,你是我的,只能由我一個人去欣賞去品讀。可是,我又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說,怎麼辦呢?」
司妮感動得淚水源源不斷地流下,蹭了肖傑一身,她曾聽女同事私下裡說肖市長是個悶騷性的男人,起初她不相信,那麼冷酷沉穩的一個人,怎麼會?相處之後,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談情說愛的高手。
肖傑突然問:「妮,春節假期,我帶你去旅行,去哪裡由你決定。」
司妮興奮地說:「太好了,我最喜歡旅行。」
「回來之後,帶你去見父母,然後我們舉辦婚禮。」肖傑也高興地規劃著心中的美好藍圖。
「他們會同意我們結婚嗎?」提起父母,司妮心中的恐懼又聚攏而來,她是紅橋鎮人眼中的掃把星,不吉利的女人,肖傑的父母真的可以不在意這一切嗎?
「寶貝,放心好了,爸媽很民主,我的事情向來都是自己做主,他們早就想抱孫子了。」肖傑的手覆上司妮平坦的小腹,他希望那裡已經有了小生命的跡象,和他同齡的人,孩子都快上初中了,離婚後,母親或朋友一個連一個地給他介紹女孩子,他都以工作忙為借口躲過了。肖傑其實很愧疚,工作上他幹得風生水起,卻無從滿足父母迫切的心願。此時,他看著懷中美如止水的女人,覺得所有的蹉跎都值了。
司妮想起那幾盒事後避孕藥,內疚卻又無奈,母親活生生的先例給了她太多的理性,她不是不相信肖傑,而是生活中的變數向來都猝不及防,塵埃落定之前,她沒有足夠的勇氣承擔意外。
司妮淒楚的神情,讓肖傑心中一陣挫敗,過去成了她心中永恆的傷,他不知如何去為她撫平。為了分散她的思緒,肖傑從公包裡拿出一本房產證,遞給司妮說:「妮,這是送給你的,已經裝修完畢,我在北京訂購的鋼琴過兩天也會運到,結婚後我想每天聽到你的琴聲。」
司妮不解地翻開,看到房主一欄寫著她的名字時,突然像被蛇咬了一般,將房產證塞給肖傑說:「你在園不是有一套房子嗎?遠林的房價這麼高,你哪兒來的錢又買房?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犯錯誤,和你在一起我很知足,什麼房、車、名牌、首飾之類的我都不稀罕,就是永遠住在這個小屋裡,我也覺得很幸福。」
「哈哈……」肖傑朗朗地笑了,他說:「傻丫頭,這麼不信任你男人?放心,我絕不會犯這方面的錯誤,我擁有的財富,任你幾輩子也揮霍不完。」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司妮更著急了。
肖傑寵溺地捏著她的臉蛋說:「難道兵兵沒有給你說過?遠正集團是我父親一手創辦的,雖然我現在遠離集團生意,但三十多年來,我最不缺的是錢,曾經我也學著自己賺過錢,還賺了不少。」
司妮睜大眼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山海省聞名的遠正集團是你們家的?」
肖傑認真地點了點頭。司妮頓覺自己愚笨死了,和一個處處彰顯著生活質量的男人同床共枕了許多個夜晚,竟然連人家有那麼顯赫的家世都不知道。劉兵說過肖傑家有錢,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如此。豪門中的生活,她從電視上、小說中看得多了,尤其講究門當戶對,而她,又算什麼?司妮心中刮過一陣冷風,如履薄冰,她低下頭,掩飾著心中的驚慌和不安。
「丫頭,嚇著了吧,你未來的老公有的是錢,看上什麼就買,千萬不要節省。」肖傑開著玩笑,他知道司妮又在胡思亂想了。
司妮憂心忡忡地問道:「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怎麼辦?」
「寶貝,放一百個心,有你這麼漂亮的大才女當兒媳婦,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父母那裡,肖傑很自信,從小到大,他們從不干預他的決定。他不想讓司妮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便岔開了話題:「去哪裡旅行?想好了沒有?」
司妮想了想,說:「不知道。」
「去雲南怎麼樣?那是一個詩情畫意、風景秀麗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肖傑的話語裡充滿誘惑,他想提前給司妮一個蜜月,春節之後結婚,他肯定沒有假期陪她。
「雲南是很美,只是我已經去過了。」司妮給肖傑說起去年正月初一去雲南的經過。
「沒良心的鬼丫頭,竟然扔下我一個人去遊山玩水,虧得我還買了那麼多美食準備和你共度佳節。」肖傑遺憾地說道,又貼在司妮耳邊極盡煽情地說:「你好殘忍,要是去年一起去雲南,說不定這會兒我們的寶寶都出生了。」
司妮嬌嗔地說:「那會兒我們還不熟悉好不好,誰要跟你生孩子!」
「去北京怎麼樣?首都,你都沒去過。」肖傑不在意去什麼地方,主要是想帶司妮去放鬆幾天。
司妮不假思索,生硬地說:「不行,北京不能去。」話還未落地,肖傑的電話響了,接完後,有事先走了。司妮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他有一個顯赫的家庭,她似乎已經看到將要面臨的風暴。還有北京,這個讓她無比神往卻又無法正視的城市,那裡有著母親夢魂牽繞到生命最後時刻的家,她希望有一天女兒能夠以一個強者的生活姿態,踏進北京城,走進她最終沒有勇氣再返回的家,以彌補當年因為任性偏執而造成的遺憾和歉疚。得知母親的過去,司妮理解了母親的這種心態,遵照遺言,眼下她還沒有資格去北京,親情的誘惑太大,她幻想了無數次母親說的親人,卻始終覺得遙不可及。
臘月二十九,肖傑帶著司妮飛向海南。這是司妮的決定,她想去海邊,海南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深冬的海南溫暖如春,肖傑牽著司妮的手,像眾多的情侶一樣走在軟綿綿的沙灘上,站在浩瀚無垠的大海邊,輕鬆快樂地享受著南國風光和異族風情。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司妮感覺自己變得博大起來,曾經的煩惱突然渺小的不足掛懷。她盡情地在肖傑面前撒嬌,盡情地放縱著真實的自己。肖傑也像純情的大男孩一樣陪著她玩,陪著她瘋。走累了,她便爬上他寬厚溫暖的背,讓他背著繼續一路走下去。不想外出,便待在賓館的房間裡,隨心所欲地嬉鬧,昏天暗地地**。司妮走時帶了避孕藥,後來悄悄地扔掉了,能在美麗的海南播下愛情的種子,那將是一生最美好的紀念,這個給了她無盡快樂的男人,一定比她更期待,她想讓他高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