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司妮在上班的路上接到肖傑的電話,說醫生聯繫好了,讓她在單位門口等著,司機會接她過去。不等司妮說話,他已掛斷電話。司妮頓時思緒萬千,身居要職的他竟然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感動之餘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受傷,今天,他這樣安排,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吧?
小王把車停在司妮身邊,下車後很尊敬地叫了聲「嫂子,」拉開車門請她上車。司妮微微一愣,說:「麻煩你跑一趟,不過,我不用去醫院,你回去吧。」
小王說:「嫂子,肖市長一大早親自去婦幼站聯繫好醫生,他本來要陪你過去,市委卻臨時通知了會,你還是去看看,否則他不放心。」
司妮隨口問道:「怎麼這麼多會議?」
「年底了,事情多會議多,今天這個臨時會議,肖市長剛才在醫院才接到通知的。」
司妮心中豁然一亮,暗暗鄙視著自己的小人之心,他那麼忙,卻親自張羅她那不是事情的事情,她還懷疑他的動機。在小王面前,司妮不好表露出太多,順從地坐上了車。
省婦幼站的大樓裡,到處人頭攢動,門診室被兩排等待就診的長隊圍得水洩不通。司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生怯意,本來就沒什麼大病,何必要湊這份熱鬧?她看見小王東張西望地似在找人,正想叫他,卻被隊伍裡的一位中年婦女一把拉到身後:「你沒看見後面的人越來越多了?再不往隊裡站,今早就看不上病了。」
大姐這是讓她插隊,司妮感激地衝她笑了笑說:「大姐,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婦幼站看病?」
中年婦女疑惑地問道:「你難道不是衝著北京婦科專家來的?」
司妮搖搖頭。大姐又說:「看來你是趕上了,婦幼站請來全國著名的婦科專家,只在這裡坐診三天,我昨天沒掛上號,今天起了大早才拿到號。」
司妮詫異地問:「還要掛號?」
中年婦女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司妮說:「難不成你沒在醫院看過病?專家級的人物,不但要掛號,還要掛專家號,看來你今天是趕不上了。」
沒看見小王,司妮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中年婦女安慰她說:「你趕緊去樓下排隊掛號,如果掛上了,就來找我。」
大姐的好意,司妮心領了,她想離開時,小王帶著一位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過來,向她介紹道:「嫂子,這是婦幼站的李站長,你跟她進去,我在車裡等。」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本來是在樓下等你的,卻臨時有事,耽誤了一會兒。」李站長熱情地拉著司妮的手,擠過人群,來到專家門診室,對年長的女醫生耳語兩句,女醫生看了眼司妮,漠然地對坐在面前的病人說:「請你去外面等一會兒。」
那位病人看到醫生的臉色,不情願地起身,站在了門外。
司妮不好意思地對李站長說:「這怎麼行?我還是等會兒吧。」
李站長把司妮按在空出來的椅子上,說:「你等會兒還有事,讓王教授給你先看。」
司妮如坐針氈地接受著王教授的詢問、號脈。專家不愧是專家,三言兩語就摸清她的病因,又給她開了彩超、驗血等單子。司妮要去交費,李站長極力勸阻道:「不必麻煩,我帶你過去做個全面檢查。」
司妮最後還是堅持繳了所有的費用,她非常清楚,能有今天的特殊待遇全因為肖傑,在身後那麼多雙不滿甚至仇視的目光之下,她已經難堪的無地自容了,又豈能再貪圖便宜?李站長執拗不過,只好順了她,寸步不離地陪著。
檢查結束後,李站長又把結果拿給王教授,王教授仔細看了一遍,說沒大毛病,痛經是因為宮寒,堅持吃一段時間的藥,調理一下就沒事了。司妮取完藥,李站長送她出去時,看到就診的隊伍比剛才又長了許多,那位中年大姐冷冷地瞪著她。司妮不在意地報以微笑,再次環顧了一下神龍不見首尾的長隊,小聲對李站長說:「她是我朋友,能不能照顧一下?」
「沒問題,我這就安排。」李站長爽快地答應著,喚來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
司妮把中年大姐拉出隊伍,讓她跟隨那位工作人員去就診。中年大姐明白過來,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臨上車,李站長對司妮說:「我兒子調動的事情還要麻煩肖市長,多次想去拜訪,都被他謝絕了,請你在肖市長面前多美言兩句,我有心後補。」
司妮心中一沉,尷尬地笑了笑。心想,幸好她堅持自己繳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