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傑走到醫院停車場,劉兵從車上下來,一臉的不友善,直截了當地說:「肖哥,請不要傷害司妮,她是一個好女孩,你能給她的她都不需要,她想要的你卻給不起。」肖傑是上天的寵兒,所有好事都占齊了,曾經是遠林風靡一時的情場驕男,如今是山海省叱吒風雲的官場高手,還娶了一個能助他一臂之力的高幹女。官當大了,想在外面找女人,劉兵無可厚非,可為什麼偏偏是司妮?她在他心中聖潔高貴,怎麼會甘願屈尊於讓人斥責的位置呢?劉兵失望極了,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情商。想來想去,他還是相信司妮不是輕易能夠放棄尊嚴和自我的女人,遇上肖傑這種最容易讓女人傾心的男人,有可能會成為她一生的不幸,他不能眼看著她步入另一種生活。
「司妮不過是想要一份安靜的家庭生活,我會給她。」肖傑也有心和劉兵談談,讓他早點死心退出,對誰都好。
劉兵氣憤地說:「你有家庭有妻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又拿什麼給司妮一個家?中國的一夫一妻制還沒有更改,難道市長有享受齊人之福的特權?」
肖傑一臉平靜,不慍不火地說:「我並沒有在司妮面前隱瞞過已婚的身份,正因為如此,至今我不敢放手大膽地去向她示愛,但我們並非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年前的今天,我們相遇,後來我愛上她,過去的經歷讓她變得懦弱又自卑,沒有熱情,沒有**,可她目光中對我的渴望,相信你也看得出。」
「你愛她?你還有這權利嗎?讓她做你的地下情人,見不了光,上不了檯面,玩夠了,厭了煩了,隨手一丟?」劉兵更來氣,此刻,他討厭極了面不改色、慢條斯理地說話的肖傑,混跡於官場幾年,昔日血氣方剛的他已經將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臉比城牆厚」大概指的就他這類人吧!劉兵也不得不承認,肖傑將成功男人的氣度和魅力彰顯得分毫不差,連他都甘拜下風,司妮又怎能不被蠱惑?
「夠了,兵兵。」肖傑還是那個表情,那個腔調:「我沒有找情人的嗜好,我和謝小已簽了離婚協議,若不是前段時間的意外,你可能還沒有機會站在這裡指責我。」
劉兵對肖傑的說辭並不意外,他鄙夷地說:「你就是這樣敷衍司妮的嗎?為了她,你捨得失去謝部長這個重量級的靠山?」
肖傑冷笑一聲道:「靠山?兵兵,你也太小看我了,誰都可以被我敷衍,唯獨司妮不會。」
看到肖傑眼中的認真和堅定,劉兵的心一點一點地變涼,說話的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你是遠林市長的不二人選,這個時候離婚你不怕嗎?謝部長的正能量和反作用是對等的。」從小耳目濡染的劉兵非常清楚當官當到肖傑這個地步的人,已如癮君子,**會越來越大,尤其年齡又佔著絕對的優勢,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只顧兒女情長的男人。
肖傑淡淡地說道:「人的**無止境,得到了還想得到,爬到高處還想更高,這一路上的蒼涼和無奈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愛上司妮,讓我想通很多事,失去升職的機會,還會有下一次,可失去她,我會抱憾終生,而我是一個在感情上認死理的人,自然也不會給自己留下這份遺憾。」
此時的肖傑大有為了抱得美人歸而放棄天下的氣勢,劉兵重新審視著他,總以為他是個追逐權力的政客,沒想到還是個熱血癡心的情種,只是他因司妮而離婚,陷她於尷尬的角色,她還會接受嗎?劉兵不由得提醒道:「肖哥,司妮是個善良傳統的女人,你為她拋棄結髮妻子,讓她充當不光彩的第三者,她有可能會離你更遠。」
肖傑思索片刻,言簡意賅地說起他和謝小之間的恩恩怨怨。
劉兵愕然地看著肖傑,萬事順暢、青雲直上、風光無限的肖市長是山海省政壇的一顆新星,能力、水平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手段、城府也完全超乎他如今的年齡,多少元老級的人物與他共事後都自歎莫如。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也會為年少輕狂付出慘痛的代價,在寂寞、痛苦、悔恨中孑然走過幾年呢?
肖傑又恢復一貫的淡漠說:「從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這些,覺得生活得自己過,沒必要多一個人參與。想給司妮說,卻總難以啟口,她並不是第三者,外界眾人的嘴我無法堵塞,說就說吧,當她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你還會認為我沒有能力保護她嗎?」
好色愛權是男人的天性,怕就怕認真的男人,像肖傑這種受過感情挫折,又是人中龍鳳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任何力量都阻止不了。劉兵也是一個出色驕傲的人,他更明白這些道理,在肖傑面前,他不認輸還能有別的選擇嗎?更何況他和司妮相處這麼久,一直沒有走入她的芳心,又怎能怪怨肖傑的介入。
肖傑很直接地問道:「兵兵,你很喜歡司妮嗎?」
「我愛她,在酒吧對她一見鍾情。」
「你瞭解司妮的過去嗎?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在一起,你媽會接受一個死過丈夫、無依無靠的女人嗎?」
肖傑說的是實情,劉兵的母親也姓司,是北京城裡的名門千金,原本就市儈傲氣,如今又是省委副書記夫人,更有了驕傲的資本,特別注重門當戶對。不過,劉兵還沒想那麼遠,他更不想在肖傑面前認輸:「近水樓台先得月,若能擁有司妮的愛,我媽又豈能阻擋得了我?肖哥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既抱得美人歸,又能當上市長的萬全之策吧!」
「這個自信我還是有。」兩個聰明的情敵溝通起來似乎要容易一些,不管結果怎樣,過程還算愉快。
天色已黑,劉兵抬頭,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於上空,他向前邁腳,傲然地說道:「肖哥,我得去陪病房裡的二位美女賞月了。」
肖傑從身後大聲喊道:「兵兵,算肖哥欠你個人情,這兩天好好照顧司妮,但是,別忘了,她是你嫂子。」
「想讓我叫她嫂子,那得看肖哥的能耐了。」劉兵沒有回頭,擺擺手瀟灑地回應著。
洪亮的聲音如一股強大的力量,融進流淌的月色穿透著肖傑的身心。他仰望夜空,圓圓的月亮好像司妮的臉,美麗、寧靜、柔和,似在無聲地和他對著話。滿滿的激情在肖傑心中散開,想起明天的生活,他振奮而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