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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磨人的丫頭 知道你享受的什麼待遇嗎 文 / 艷冰曦

    推門走進「漂泊之家」,大概是過年的緣故,酒吧裡只有六七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喝酒閒談。一陣掌聲之後,一位女孩大方地走到鋼琴前,舒緩、輕柔的琴聲響起。曾練過鋼琴的肖傑聽出她是個新手,不過,這樣的夜晚,坐在溫暖的酒吧裡,和一位美麗的女子聽著高的琴聲,終歸是一件令人心情舒暢的事。

    一位風姿猶存的中年女人微笑著走到肖傑這一桌,熱情地問道:「司妮,你來了,帶著朋友啊?」

    原來她叫司妮。「司妮!」肖傑重複了一遍,她看著他點了點頭,對面前的女人說:「李姐,給我開一瓶紅酒。」

    李姐離去後,肖傑鄭重地伸出手,說:「司妮,我叫肖傑,請記住。」

    司妮和他禮節性地握了握手,介紹道:「李姐是這裡的老闆,之所以叫『漂泊之家』,是因為這裡逢年過節從不關門,讓無處可去的人有了可去之處,節假日我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漂泊之家」離肖傑的公寓不太遠,他卻從沒注意過它的存在。也難怪,平日裡出入的都是星級酒店,處於邊緣角落的小酒吧著實入不了他的眼,身處此地,室內簡約、溫馨的格調讓他有了不同於奢華的另一種心情。

    司妮脫掉外套和肖傑相對而坐,靜靜地聽著鋼琴曲。室內流淌著濃濃的暖意,她精緻美艷的臉龐,漸漸變得水一樣的潤白,在柔和的燈下晶瑩剔透;緊身的白色羊毛衫之下,一條緊致的水洗藍牛仔褲包裹著她修長筆直的雙腿;烏黑的長髮有些散亂,卻讓看似純淨的她盡顯嬌媚。她的姣容肖傑不是第一次見,但如此近距離地飽覽她的美顏時,他又在心中驚歎了。另一桌的男男女女也在朝這邊看,肖傑朝司妮示意了一下說:「他們的眼睛都直了。」

    司妮小聲嘟囔道:「那幾個女孩也在看你。」

    「我很帥嗎?」肖傑自戀地問道。

    「你冷峻成熟,氣勢逼人,小女生都喜歡這樣的。」司妮說完,羨慕地看著那些少男少女。青春,明媚激情的歲月,於她卻是一片蒼白一身傷痛。如今,她不過二十四五歲,竟像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冷靜甚至麻木地走過了一天又一天。

    肖傑的心跳躍了兩下,問道:「也包括你嗎?」沒有等來回答,他看到,她根本沒有聽他說話,而是出神地看著那一桌吵吵鬧鬧的男女。

    「司妮,不要看他們,和我說話。」肖傑提高聲音,很順口地叫出她的名字。

    司妮收回目光,看向肖傑,意在詢問他有什麼事。如盈盈秋水的雙眸,看得肖傑亂了分寸,想不起他要說的話,只是柔柔地迎接著她的目光。司妮端起杯子喝起了開水,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繼續了前面的話題:「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司妮看他認真的樣子,撲哧地笑了。李姐拿著紅酒過來,肖傑主動接過,將瓶中深紅色的酒倒入眼前的三個高腳杯,濃濃的酒香在四周擴散,他聞到這是一瓶上好的紅酒。優越富有的生長環境,讓肖傑從小接觸了許多有錢人的高活動,再受父親多年的熏陶,品酒和鑒賞古董玉器更成為他的業餘喜好,比如憑著酒香,他能準確地估計出酒的品質和價格來。

    李姐閱人無數,肖傑自進門,她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倒不是因為長得帥氣,而是他的氣勢擺在那裡,此時從倒酒上,更證明了這一點。不過,她挺納悶的,司妮平日裡從不和男人單獨在一起,今天這是怎麼呢?不管怎麼著,大過年的,她也想找人喝一杯。於是,李姐端起酒杯說:「這是我收藏多年的法國干紅,今兒大過年的,我請你們兩位喝酒。」

    三隻酒杯被三位萍水相逢的人碰響了,那一刻,肖傑感覺快樂在向他走近。有人叫李姐,她走時對司妮說:「新的一年開始了,上台演奏一曲?」

    在肖傑驚詫的目光裡,司妮優地走過去,坐在鋼琴前,纖細修長的手指嫻熟地在琴鍵上劃過時,愛情奏鳴曲《梁祝司妮彈奏的曲子世人皆知,肖傑在不同的地方聽不同的人彈奏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這一次來得出神入化。

    一曲終了,酒吧裡依然靜靜的,所有的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琴聲中。肖傑帶頭鼓起了掌,隨之,少男少女們的掌聲此起彼伏。一個男孩子高聲喊道:「仙女姐姐,你彈得真好,請再彈一首。」他的呼聲引來其他人的響應,司妮沒有推辭,重新坐定,彈起貝多芬的名曲《命運交響曲》。

    彈琴的司妮臉上沒有了初見時的清冷,而是一臉的陶醉。疑問在肖傑的心中升起:她究竟是做什麼的?似大學生又不像?能彈出如此美妙的琴聲,她又會在哪裡打工?

    曲子終了,司妮款款地走回座位。肖傑看到那些男孩子色色地望著她,他心中突然不舒服起來,她是和他坐在一起的,她的美好他很不想和別人分享。這個念頭冒出時,肖傑被自己嚇著了,第二次見面的女人,生得好看而已,他有那麼膚淺嗎?不過,他相信能彈得一手好琴的女子,不是蕙質蘭心也是聰慧溫婉的人。

    一位男孩和一位女孩端著酒杯走過來對司妮說:「仙女姐姐,我們都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比你卻差遠了,你的琴聲就像你的人一樣飄逸、超群。祝姐姐和帥哥男朋友新年快樂!」

    肖傑聽到「男朋友」的稱呼,心中一熱,司妮卻臉紅了,欲言又止,愉快地碰了杯,一飲而盡。肖傑擔心地看著她說:「不要喝得太猛,會醉。」

    「人生難得一回醉,醉上一回又何妨?」司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動和肖傑碰杯,還叮嚀道:「如果我喝醉了,就把我扔到這裡,李姐會管我。」

    司妮的臉

    上慢慢地升起紅暈,像粉色的桃花一樣鮮嫩欲滴,她不聽肖傑的勸阻,很帶勁地喝著。肖傑問了許多問題,她都不回答,當聽到肖傑說她彈的一手好琴,問她是不是專門學過時,她很自豪地說:「媽媽教我的,我比起她錯遠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陪媽媽一起過年?」肖傑看到她眼睛裡一片柔情,看得出她很愛母親。

    兩行淚水掛在司妮的眼角,她哽咽地說:「媽媽不要我了,她早離開我去了一個安詳的世界。」

    她還要倒酒,肖傑抓住她說:「對不起,讓你傷心了,酒不能再喝了。」

    司妮硬是從肖傑手裡搶過酒瓶,淚聲漣漣地說:「我想媽媽,好想好想,你讓我喝,喝醉了我就能和她相見了。」

    滿滿的一杯酒又讓司妮急促地喝入體內,她潸然而下的淚水將肖傑的心也流得七零八碎,他心疼地看著她,幫她拭去淚水,勸道:「不要再喝了,不怕喝醉了我佔你便宜嗎?」

    司妮豪氣地說:「你是長輩,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是好人,再說,這裡是李姐的地盤。」顯然,她有些過量了,肖傑自責著,怎麼就沒有勸住她呢?她還在不停地呢喃著:「媽媽,我好想你,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沒有去找他們……」

    肖傑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他們是誰,是她的親人嗎?看她傷心無助的神態,就像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子,讓人揪心。

    趴在桌子上的司妮,站起來捂著嘴搖晃著向門口走去。肖傑知道她是難受得想吐,連忙叫來兩個服務員,扶著她走進了衛生間。酒吧裡已不見李姐的人影,服務員說她兒子突然肚子疼,她回家了,不過李姐有交代,若司妮喝醉了,就讓她住在休息室裡,聽口氣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裡醉酒。

    司妮吐完,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眼角還殘留著沒有拭去的淚水,肖傑無奈地看了一會,幫她穿上外套,背著她走出酒吧。

    雪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著,地上越積越厚,白茫茫的天地一塵不染,全然一個童話世界。肖傑背著司妮站在雪中,心中卻在犯難,她就住在附近,可具體的地址他不知道,給她在附近的酒店開房間好像更不妥。一陣寒風帶著雪花襲過,吹落在他的臉上,他不由得打著冷顫,背上的丫頭也縮了縮身子,緊緊地貼向他,似乎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不一會兒,肖傑的雙腳被積雪全部掩去,冰冷的氣流自下而上穿透著全身。這鬼天氣,還有這個不聽話的鬼丫頭!他沉思了一會,挪動腳步向前走去,他的公寓離這裡不遠,只能如此了。

    肖傑踟躕地在走在大雪中,背上那一團溫熱傳來微微的酣睡聲,雖然隔著厚厚的羽絨服,可身體貼在一起的顛簸摩擦著她胸前的柔軟,讓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出它誘人的芬芳。漸漸地,肖傑的呼吸變得急促,酒精浸染過的身體灼熱得讓他煩躁,情不自禁地摟緊了背上那個惹火的根源。一股凜冽的寒風吹來,騷動的情緒在滲骨的冰冷裡淡去,他在心中狠狠地罵著自己的無恥。

    背上的人夢語了兩句後又無聲了,肖傑哭笑不得,心有不甘地問著她:「磨人的丫頭,知道你享受的什麼待遇嗎?」只是,她又怎能聽得到。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背過誰,與林雪相戀的那幾年,不知是林雪太矜持,還是一直沒有機會,他從來沒有背過她。第一次,竟然是背著一個不熟悉的醉酒女孩在風雪裡行走,似乎感覺還不錯。

    走進「園」小區的公寓,司妮還像一頭嗜睡的小豬一樣沒有醒來的跡象,肖傑只好把她放到臥室的床上。幫她脫去外套,讓她平躺了下去,她那凹凸有致的妙體之上,紅紅的臉蛋像一顆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粉嫩的嘴唇在燈下泛著誘人的光澤。肖傑的下腹一緊,炙熱的身體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男人最原始的反應叫囂得快要爆炸,他跪在床上,欲攬她入懷。「水,我要喝水……」氣若游絲的聲音響起,嚇得肖傑趕緊跳下床,罪惡的**在正義的譴責中遁逃而去,他走出了臥室。

    肖傑端著一杯溫水重新走進臥室,扶起她,水沾上唇瓣時她「咕咕咕」地一口氣喝完,伸出舌頭舔了舔上下嘴唇,軟綿綿地說了句「真舒服。」倒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又睡去了。

    剛退去的慾火又一次被點燃,肖傑有了想撞牆的想法,他惡作劇地在她耳邊大聲喊道:「司妮,你醒醒……」然而,任憑他怎麼喊也無濟於事,床上的人依然睡得毫無知覺。肖傑認命地將暖氣調到恆溫,關掉臥室的燈,站在床前,藉著透過紗簾照進來的微光,默默地看著她那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睡姿。房間靜悄悄的,她輕微的酣聲顯得格外清晰,還有她那淡淡的體香慢慢地充溢在小小的空間裡,讓冷色格調的房間變得溫馨而又安逸。在加速的心跳裡,肖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毫無救藥地迷戀上了這種氣息,這種氣息有著家的味道,讓他捨不得離去。走到窗前,他掀起窗簾的一角,俯瞰著白茫茫的窗外。

    雪停了,依舊灰濛濛的天空中有了黎明時分的亮光,厚厚的積雪讓肖傑想起「瑞雪兆豐年」這句老套的話。每一種職業都有一種習慣,而他作為一個地方的父母官,當然期望看到風調雨順、喜慶豐年的繁榮景象。肖傑在心中也虔誠地感謝著這場大雪,因為這場雪,才能再一次邂逅她,走近她,瞭解她。

    肖傑在窗前站了很久,聽到床上的人又在喃喃夢語,然後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去,大有不睡個昏天地暗就不醒來的意思。肖傑寵溺地一笑,走出了臥室,很希望她睡醒之後能和他一樣想明白一些事情,不再有斷橋邊的清冷悲淒,用別樣的姿態迎接他們的這一次相遇。

    肖傑在隔壁的書房迷迷糊糊地睡著時,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房間裡已是亮堂堂的一片。電話接通,母親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原來是凌晨時分妹妹有了生產前的徵兆,送到醫院後因為胎位不順需要做手術,全家人都很著急,母親要他趕緊來醫院。肖傑安慰著母親,答應她馬上過去。臨出門,他想起司妮,推開門一看

    ,她還在沉沉地睡著,實在不忍心叫醒。他打開冰箱,裡面還有前兩天準備的牛奶、雞蛋、麵包,他取出來放在餐桌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張便條,放在她的枕邊。

    「媽媽、媽媽……」司妮看到美麗如初的母親一臉慈愛地看著她,她使勁地想要去抓住母親,中間卻似隔了萬丈重山,怎麼也夠不著,眼看著母親就要轉身離去,她著急地哭著喊著追了過去,卻再也看不見母親的蹤影。

    司妮哭著醒過來,知道方才又夢到母親了,母親離開她已五年之久,再也不可能回來看她。司妮收回夢境中的思緒,伸了伸懶腰,覺得頭好疼,嗓子也幹得直冒煙,輕輕地捶打了一下頭,突然想起昨夜的情景:大年三十,孤苦伶仃的她又和往年一樣無處可去,坐在電視機前,卻無心去看眾人歡笑唯她獨愁的春晚。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她走到冰天雪地裡,無意間又遇上那個在斷橋邊的男人。男人在她這裡是奢侈品,她向來都是遠離的,但他氣度非凡,那張臉帥得有些過分,惹得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中也暗暗竊喜,不全是因為他的皮囊,而是因為有人和她一樣孤獨地走在雪地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可憐了,兩個可憐之人相遇,一起度過這個特別的夜晚,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孤單寒冷呢?於是,她邀請他去了李姐的酒吧他叫肖傑,她還彈奏了鋼琴曲,平日裡像刺蝟一樣的她卸下偽裝,徹底放鬆了……

    回憶著昨夜的前前後後,司妮猛然一下覺醒,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不是李姐的房間,這是哪兒?她緊張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完好如初,便條進入了視線:

    司妮:

    首先請你睡醒後不要被嚇著了,一切安好。

    昨夜你醉酒,李姐臨時有事先走了,不忍心把你扔在酒吧裡,只好把你背到我家,忍耐著秀色誘惑侍候了你整夜。還好,你還是原來的你,毫髮未損,我卻鬱悶了一夜,瀕臨崩潰之際迷上一件事,再也不是原來的我。丫頭,醒來後先想想怎麼報答我收容你的恩情吧!

    廚房裡有牛奶、雞蛋,你自己做早餐吃。我臨時有事不得不去,估計時間不會太長,這間房裡再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你可以為所欲為,但必須等我回來。

    我的私人手機號碼136……,24小時開機,隨時恭候你的光臨,免費為你竭誠服務。

    肖傑

    司妮笑了,這個男人,真幽默!一想到自己是被他背回來的,臉上突然燒得厲害,她這不是出醜嗎?要是傳出去,又不知會被人怎麼罵,好在這裡是遠林,認識她的人並不多。司妮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臥室,拿起桌子上的筆,急匆匆地留下了一段話:

    肖大恩人:

    非常感謝你這位千年難遇的大善人。昨夜,實在不好意思,驚擾了你一宿。但是恩人也應該對我心存歉疚,是你這位酒伴沒有盡職,讓我喝醉在你面前出醜。看在你沒有拋棄我,背我回家毫髮無損地度過一夜的分上,小女子原諒你這位恩人了。

    房間很溫暖,床也很舒服,可畢竟不是自家,更不敢為所欲為,就此別過,不要再見。

    再次感謝,祝恩人一切安好!

    司妮

    司妮走出臥室,隨意瀏覽了一眼呈現在眼前的客廳:寬敞、奢侈、簡單、高,如此看來肖傑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她不敢再多逗留,匆匆忙忙地下樓,一路小跑著出了小區。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大小不一的腳印沒有規則地烙在厚厚的積雪上,就像一張白淨姣好的臉上長著幾顆麻籽一樣礙眼。司妮走著,不知道該去哪裡度過漫長的假期,實在不想回到空蕩蕩的租住小屋,平日裡樓上有那些活潑好動的學生陪伴,可現在他們都回到了該去的地方,留下一片陰森森的安靜,讓她覺得窒息。瞎溜躂了一會,她還是向住的地方走去,沒有辦法,那裡是她唯一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路旁一則宣傳「七彩雲南」的廣告讓司妮心中一動,四季如春的昆明、西雙版納的異族風情、美麗的蝴蝶泉都是她嚮往已久的地方,何不利用假期出去散散心?在這個世界上,她身處何方都是一個人,倒不如讓新年過得開心點。

    一個小時後,司妮坐在遠林直飛昆明的飛機上,她想像著位於萬丈蒼崖、雲橫絕頂的群山之間那素有「高原明珠」之稱的滇池;獨具天下罕見奇觀的蝴蝶泉;悠遠的大理;柔軟的麗江……漸漸的,新年的失落、昨夜的醉酒及那個帥帥的男人都被棄之於飛機穿越的雲層。

    肖傑趕到醫院時,肖桐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大過年的,病人並不多,手術室門前除了家人,還站著院長和一幫大夫護士。肖傑詢問了下情況,院長說臨產前嬰兒在母體內活動頻繁,胎位發生變動純屬正常,裡面持刀的是一位老婦產科專家,不會有問題。肖傑站在母親身邊,給予她無聲的安慰,母親的多半生都奉獻給了醫院及病人,經常和死亡打交道的她,對生死卻極其的敏感和害怕,遇上寶貝女兒的事,她更是坐立不安,無法淡定。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母子平安,肖傑長吁一口氣,看到父母的臉上綻開了微笑,妹妹的婆婆從護士手中接過初生的嬰兒,如捧珍寶似的跟著護士抱進嬰兒室。醫生將一臉虛弱的肖桐推出來,妹夫搶在眾人的前面,握住妹妹的手,一臉感激地看著她,她的臉上則是初為人母的幸福。

    肖傑知道,一個新生命誕生,帶給兩家大人的不僅僅是喜悅,還有血脈延續的驕傲和希望。他羨慕地目送著妹夫推著妹妹走向病房後,悄悄地離開了,家中還有醉酒賴床的丫頭等著他照顧,說不定不久的將來,她會是他的幸福。

    肖傑走進超市,卻無從下手。自從上班後,他再沒來過這種地方,今天卻想都沒想就跨進來了,他想採購一些食材,司妮過年不是沒地方可去嘛,那他就當一回救世主,

    ,侍候她幾天嘍!在導購的指引下,肖傑挑選著食品,心中暖洋洋的,恨不得趕緊回到公寓去。

    走進公寓,肖傑看到便條上調皮風趣的留言,失落地笑了。自己興沖沖地買了這麼多好吃的回來,她卻逃之夭夭了。便條上又尊重又感謝的,於情於理都再合適不過,但肖傑的心中卻無端地憋得慌,這鬼丫頭,連個電話都捨不得留,不要再見?他不是留電話給她了嗎?他撒氣似的將採購來的物品統統扔到廚房裡,走進臥室,鑽進還留有她餘香的被窩裡心煩地睡去了。

    接連幾天,肖傑都去「漂泊之家」,或者去附近轉轉,卻再沒等來司妮。他從李姐嘴裡得知司妮來自一個偏遠的山區,二十三四歲,三年前丈夫出了意外,為生存她來到遠林。剛來那會兒,司妮沒有找著合適的工作,常坐在酒吧裡發呆,有一次,酒吧的鋼琴師請假了,正巧有常客要聽曲子,是司妮幫她解的圍。那次之後,司妮開始在酒吧裡打工,偶爾有興致時還會跳一段獨舞,堪稱一絕,給酒吧引來好多生意,但這裡畢竟是個混雜的地方,她長得又那麼惹眼,定然會招惹許多心懷叵測的男人,偏偏她又是清高孤傲的女孩,始終融入不了這種環境。不久後,司妮找到新的工作,就不在酒吧干了,偶爾過來看看,節假日時會在這裡待一整天。

    李姐的話讓肖傑的心情更加動盪不安,她生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又是身懷才藝的清高女子,孤身在社會上打拼,終歸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幾天的假期在焦灼的等待中很快過去了,肖傑不得不返回高河市,過完年省委要正式定奪市長的候選人,他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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