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你先說說你什麼個意思。」狄克雷掛著一臉笑容,湊到沙門近前,趴在桌上,一張大臉都快貼到沙門的臉上。
沙門看都沒看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放下瓷碗,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覺得可以,至少我們不吃虧。」
「你要是覺得可以,那我也覺得可以。」狄克雷眼珠轉了轉,笑嘻嘻地說道。沙門這個人的城府極深,他若是肯留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狄克雷轉頭又看向沈東,問道:「小白,你呢?」
在這五個院長中,白康是個很隨和又很活潑的人,他擺擺手,說道:「第一,你別叫我小東,我和你不熟;第二,我覺得也可以,反正對我們也沒啥損失,說不定他真的還可以帶我們逃出去,老子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早就呆夠了,如果他能帶我逃出去,甭說是當護衛,就是當基友,我也心甘!」
段塵聞言,翻了翻白眼,心中嘟囔道:你還真夠直白的,很對得起小白這個稱呼。
沙門和白康肯留下,這對其餘兩人的心理起到不小的影響,尤其是沙門,連他這麼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都肯留下來,自己似乎就更沒有離開的理由了。
狄克雷身材壯,嗓門也大,說話時都嗡嗡帶回音的,他抬手一指段塵,不滿地說道:「可他還是個老頭子啊。」
「有什麼關係?」沙門挑起眼簾,看向狄克雷,說道:「辰天還不是被他打敗並且收為護衛了?」
「或許是辰天不小心……」
「不要給辰天找借口,輸了就是輸了,如果是在戰場上倒下,你的對手絕對不會再給你重新爬起來的機會,如果非要找些借口能讓自己的臉面好過點,那你的心理年齡恐怕連十歲都不到。」他一番話,把狄克雷說得面紅耳赤,滿臉羞臊,再講不出一句話來。
「還有不要忘了,你見過那個院長專門派醫療師給受傷的護衛治病的?這份氣度,連我都做不到!」
沙門站起身形,轉頭看向段塵,頷首說道:「我叫沙門,二院院長,大家都叫我老沙,如果你真的可以帶我逃出去,我願做你的護衛,一輩子!」
說著話,他拿起桌上的酒罈,倒了一杯酒,向段塵那邊舉了舉,接著,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乾。
沙門雖然城府極深,不過這五個院長中,段塵印象最好的就屬沙門。
首先他長相雖不出眾,但很耐看,沒辦法,臉面就是一張名片,這年頭不僅僅是一個看實力的世道,更是一個看臉的世道。
其次,沙門夠成熟夠穩重,身上還帶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即便他坐在那裡不說話,也會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沙門喝完酒,段塵與他目光交匯,並向他含笑點點頭。
這時候,白康也端起酒杯,自我介紹道:「白康,那些奴隸給我和老沙起了個綽號『雙子』。」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隨著沙門和白康表過態後,狄克雷和南門璞互相看了看,南門璞笑臉相地剛要開口說話,狄克雷搶先說道:「我叫狄克雷,就是一粗人,只要你能把我逃出去,讓我幹啥都行。我先乾為敬。」
說著話,他直接抓過來一罈酒,大嘴張開,將塞子咬掉,接著,舉起來便往口中灌,整整一罈酒水,半分鐘,全部下肚,喝得一點沒剩。
「嘿嘿,老雷一向就是個爽快人。我叫南門璞,奴隸們都叫我柳刀,只要能帶我出去,我願做護衛。」南門璞來到段塵面前,笑吟吟的說道,喝起酒來倒也豪爽,連干了三碗。
緊隨其後,一直保持沉默的廖沖也鄭重的介紹自己:「我叫廖沖,綽號鐵子拐。」
先前段塵剛剛和他們見面,這五人只是簡簡單單的自我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總是一個勁的打聽段塵的情況,畢竟能夠剛來鬥獸場兩天便打敗辰天的人,對他們很有吸引力。
這一次,沙門五人算是最為鄭重的介紹自己,最大的原因是他們對段塵提出來的條件感了興趣。
段塵走到桌前,精亮的目光在五人臉上一一掃過,說道:「各位肯做我的護衛,我當然是歡迎至極。當然我也不強求,各位放心,等我帶你們逃出去的時候,你們在做我護衛不遲,我段塵說到做到,一年內一定可以帶各位逃出去。
即為護衛,那便為兄弟,我會對各位以誠相待,並不奢望諸位以誠待我,只希望諸位能真心實意的為我辦點事。」說完話,他再次向五人點了點頭。
狄克雷大聲說道:「院長,我現在就叫你院長,你這話就不對了,也太見外了,我這人不會說花言巧語,只要你能帶我逃出去,那我狄克雷現在就是你的護衛。」
大大咧咧,不拘小節,這就是狄克雷最大的特點。
段塵衝著他一笑,又轉頭看向其他四人。
白康慢悠悠地說道:「老雷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既然你敢發揚言帶我們逃出去,就一定有辦法,我白康相信你。」
「當然,如果你是在那我們開玩笑的話,我們五個可是會聯手殺了你哦。」南門璞玩味一笑。
身邊的廖沖大點其頭,紛紛附和道。
聽聞狄克雷的話以及其他眾人的表態,段塵暗暗點頭,他讚賞地看眼狄克雷,並衝他笑了笑。
這才是他最想要的護衛,或者說是兄弟,不管行事的風格怎樣,外表又如何,哪怕是粗魯無禮至極,哪怕是長成凶神惡煞,但只要骨子裡肯接受自己這個『主子』,段塵便會打心眼裡喜歡他,敬佩他,願意與其結為朋友、兄弟。
現在他再看這五個人,似乎也沒有先前那麼的彆扭了,雖說他們的模樣並沒有變化,除了南門璞長得不錯、沙門耐看外,一個個的都歪瓜裂棗,但段塵的心態已經在悄然發生改變。
「對了,不知道你要我們辦什麼事情?」城府極深的沙門捕捉到了段塵話中的字眼。
「放心,絕對是你們力所能及的,但………具體是什麼事情,我暫時不方便透露…….」
從離開黃獅城那一刻,段塵就沒有忘記重返並報仇,拉攏這五個人做自己的護衛,更多的是想多一份力量去報仇深深吸口氣,段塵隨手拿起一隻瓷碗,倒滿酒,高高舉起,笑吟吟地說道:「你們知道的,我今天晚上要去鬥獸的,但你們都敬我酒了,我豈有不回敬的道理?干!」
說完,他將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見狀,站於桌旁的五人也都跟著高高舉起瓷碗,異口同聲道:「我們敬院長!干。」
「干!」段塵與五人碰碗,接著一仰頭,將杯中酒喝盡。
在場的五人看得清楚,心裡頻頻點頭,暗道一聲不錯!他們五個是知道的,今晚段塵就要去鬥獸,如果現在喝酒,到時候恐怕會因為醉酒的原因而敵不過妖獸,然後……….
雖然只是一碗酒水而已,看起來喝與不喝似乎沒什麼,但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可多了去了。今晚要去鬥獸的段塵肯與他們喝酒,這不僅僅是給他們面子,更說明段塵看重他們,心中有他們,甚至比看重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
段塵能如此對待自己,以後他們五個哪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
「院長,好樣的,我就說看你挺不錯的嘛。」白康再次倒滿一杯酒,對周圍眾人說道:「我們再敬院長一杯。」
「院長,我們敬你。」白康帶頭,五人又一次倒滿酒,紛紛舉向段塵。後者一笑,抓就酒瓶,給自己倒滿一杯酒。
一旁的南門璞急忙走到段塵身邊,低聲說道:「院長,你今晚要去鬥獸的,喝太多酒不好,我幫你喝吧。」說著話,他又向三人大聲說道:「院長的這杯酒我幫喝了……」
她話音還未落,『鐵子拐』廖沖和『山丘』狄克雷紛紛露出不滿之色,段塵拍拍南門璞的肩膀,說道:「阿璞,他們敬的是我,我又哪有不喝的道理?」說完,他看都沒看瓷碗,一仰頭,又將第二碗酒喝個乾淨。
「敬院長。」狄克雷四人異口同聲地大叫一聲,也隨之將碗中酒飲盡。
段塵逃離黃獅城後,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高興,大碗大碗的連續豪飲,喝點又急又猛,一開始沒什麼感覺,可了喝了半個時辰後,漸漸開始感到頭暈,只是他沒有表露出現,仍是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沒有絲微的搖晃。
「請問段院長在裡面嗎?」門外傳來一名士兵的詢問。
「有事?」破快了喝酒的興,狄克雷不耐煩的問道。
「是這樣的,紀總負責人讓我來通知段院長,還有一會兒就要到他鬥獸了,所以現在讓我來把段院長帶到鬥獸場。」
「走吧!」話音剛落,房門已經打開,段塵有些晃晃悠悠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木屋,裡面準備了不少酒水和烤肉的,這些院長每天中午出來放風的時候可以來小木屋休息,也可以去空地上曬曬太陽,或是可以去士兵平時鍛煉的場地去鍛煉一下。獅子口鬥獸場對這些院長的待遇還算不錯,比較人性化。
「你們都回各自庭院吧。」段塵看了一眼小木屋內的五個人,扭頭又看了看星光閃閃的夜空,嘴角掛起明媚笑容,「今晚的天氣不錯啊。」
「段院長,我們走吧。」這名腦袋上沒有頭髮的士兵畢恭畢敬的說道。
「好的,帶路!」段塵還是第一次被圈起來然後和妖獸戰鬥的,多少還有點興奮。
看著漸漸淡化的段塵背影,沙門五個人又喝了一會兒酒,然後回到了各自庭院,沒辦法,放風的一個時辰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