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然在談論斐侑憲的滑翔機……
「上次在滑翔機上做手腳,怕他有所警覺,這次還這麼做……會不會不妥……」
「他以為是故障,應該沒什麼問題,放心做。」
「可我還是覺得……」
「讓你做,你就做,囉嗦什麼,出了什麼事兒我兜著,我也不想他死的,是大家逼我的,如果我不這麼做,怕到了最後,連繼承權都沒了,守著這個破莊園,我已經受夠了……」
……
簡溪驚愕地摀住了嘴巴,他們在討論滑翔機?
曾經有過關於斐侑憲的報導,說他大婚之前,情緒不佳,駕駛滑翔機出行,滑翔機發生故障,差點喪命深山,他出現在婚禮現場那天,幾乎渾身都是傷。
難道那不是事故?
出於職業的本能,簡溪慢慢移動步子,向右靠近,發現這個儲藏間是和另一個儲藏間是相通的,門開了一條縫隙,隱約可以看到那邊有兩個人,一個應該在吸煙,有濃烈的煙味兒,另一個背對著她,將她的視線擋住了,雖然聲音聽著並不陌生,但今天見過的男人實在太多,很難一下子分辨出是誰的聲音來。
「這次,他要在這裡滯留十天,應該還會駕駛滑翔機出行……絕不能讓他再有機會回來。」
「可是安家大小姐要是跟著一起去怎麼辦?」
「盡量拖住她,實在不行,就讓她去……」
……
這兩個傢伙還真狠啊,連安米拉都不放過,簡溪咬著唇瓣,仔細辨別著聲音,其中一個聽起來好像斐家的大少爺斐金城。
簡溪伸長了脖子,極力想看清裡面人的臉,吸煙的男人歪了一個腦袋,剛好露出了半張臉,看清那張臉之後,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不是斐金城還能是誰。
「安米拉怎麼說都是安家的千金,能不牽扯她,就不要牽扯。」斐金城似乎並不糊塗,急於除掉斐侑憲是家族內部的事情,卻不能損害了斐家的利益,安家對斐家的事業發展還是很有利的。
「聽說安會長還會高昇……」
「所以安米拉還是個棋子,不能招惹了。」
好精密的設計,斐金城打算奪回斐家的企業之後,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能和安家鬧僵了。
「不過……安城佑那邊……」
怎麼又提及了安米拉的哥哥安城佑?簡溪豎起了耳朵,打算繼續聽個仔細時,突然身邊什麼東西竄了過去,引起了房門的一陣響動。
這聲音不但嚇到了另一個儲藏間裡的兩個人,連簡溪也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手一抖,藥膏掉在了地上。
「有聲音……」另一個男人轉過身,這傢伙長得皮膚黝黑,塊頭很大,滿臉不友善的橫肉,他向這邊大步走來,直接拉開了儲藏間虛掩的門。
溪驚恐地摀住了嘴巴,幾乎是沖的,掉頭就奔出了藥品儲藏間,向樓梯口跑去。
「他媽的,真有人。」
大塊頭悶悶地喊了一聲。
「還不抓住?」斐金城急了,剛才的那番話若是被人聽到了,傳到父親的耳朵裡,他這輩子別想翻身了,弟弟斐侑憲也不是好惹的,他不敢正面和這個弟弟交鋒。
大塊頭追上樓梯的時候,簡溪已經飛奔上了樓,身影消失在樓梯的入口處。
「上去了,穿著白底兒粉花兒的睡衣,女的。」
再向上就是住宅了,大塊頭不敢隨便追了,只能氣喘吁吁地停住了步子。
「真是個笨蛋,一個女人都追不上。」
斐金城出來了,黑著一張臉,想著可能是哪個女人聽到了,莊園裡的女人不少,但敢穿白底兒粉花兒睡衣在這裡閒逛的應該不多,若是下人,多半沒膽子說出來,若是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查查,誰穿了這樣的睡衣。」
「是。」
大塊頭領命急匆匆地離開了。
斐金城懊惱地咒罵著,抽出一支煙猛力地吸了起來,看來這計劃要馬上實施了,不然夜長夢多,一旦被發覺,怕沒什麼機會了。
他吸了煙之後,惴惴不安地上樓了。
簡溪一路飛奔地回到了房間,關上門後,嚇得腿兒都軟了,萬一被抓住,就算她是安家的千金,也難逃厄運了,斐金城太陰險了。
「怎麼辦?」
聽到不該聽到的話,簡溪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作為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和斐家有過節的人,她有必要管這檔子的閒事嗎?斐家內部鬥得你死我傷才叫好呢,最好讓斐侑憲駕駛滑翔機真摔斷了命根子,這樣她什麼仇都報了。
可萬一不是摔斷命根子,死了人呢?
簡溪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管也不好,不管似乎也不好,她低頭看了一下睡衣,不知道斐金城看到她的背影沒有,這睡衣暫時不能穿了。
匆匆脫掉睡衣本打算塞在衣櫃裡,可想想覺得不妥,直接捲成一團塞在了床底下。
她換了一套藍色睡衣,回到了床上,藥膏沒拿到,渾身仍舊奇癢,可也只能忍著了,躺下來後,卻怎麼都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是他們密謀的聲音,原來一直以來,斐侑憲都活在
水深火熱之中,豪門的生活並不好過。
好不容易翻個身睡著了,竟然噩夢連連,總能夢到斐侑憲駕駛滑翔機從天上掉下來了,滑翔機和山體相撞,冒著黑煙,支離破碎,她竟然哭得稀里嘩啦,至於她為什麼要哭,竟然說不出原因,可能死了人,誰的心裡也不好受吧。
這夢做了一遍又一遍,天也快亮了才停止下來,簡溪還想惡補一覺的時候,二夫人推門進來了。
「昨天睡得好不好?」二夫人微笑著,曉得昨夜兒子和媳婦一起度過的,心裡就高興,巴不得這肚子趕緊有了,讓她好在大夫人面前揚眉吐氣。
「還可以。」
簡溪難為情地爬了起來,用手指疏離著頭髮,兩隻眼睛都生了大大的黑眼圈。
二夫人走過來,親暱地看著簡溪,將一個金鐲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給你的,米拉,你好好聽話,等生了孫子,媽還給你。」
這金鐲子一看就是私人專門定制的,花紋很獨特,應該花了不少錢的,就算在安家也是稀罕的東西,二夫人為了兒媳婦給她生孫子,花了不少的心思。
「媽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早生,可侑憲都三十了,你多替他想想,米拉……媽連寶寶的長命鎖都買好了。」
二夫人一邊說一邊抬起頭,當看到簡溪的臉時,立刻驚呼出來。
「米拉,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兒,昨天進來一隻蚊子。」
不僅僅臉,她的手腳都是大紅包,這該死的蚊子簡直要了她的命。
「這,今天還要見人呢,這怎麼行?」
二夫人趕緊命人拿來了藥膏,擦拭了藥膏之後,雖然感覺好了一些,可紅包還在,二夫人急得團團轉,人家大夫人那邊,一個個女人打扮得光彩照人,她這邊卻出了這檔子事兒,真是倒霉。
二夫人還因此訓斥了下人,可下人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房間裡有一隻蚊子,只好噴了藥水。
「不知侑憲有沒有被蚊子咬了?」二夫人開始擔心自己的兒子。
「他半夜出門了,應該沒事兒。」簡溪低聲說。
「半夜出去了?他沒在這裡過夜嗎?這孩子……」二夫人剛剛好起來的臉色,又陰了,思索了一下,目光再次轉向了簡溪,急切地問。
「那你們有沒有……有沒有做……」
「……」
簡溪的臉騰的紅了,好像紫茄子一樣,怎麼繞來繞去的又是這個問題,連房間的私事兒也要問嗎?
怎麼辦?不回答也不是,回答可是很丟人的,簡溪靈機一動,突然摀住了肚子,直接衝向了洗手間。
「我肚子痛,你先坐會兒,哎呦,哎呦。」
用力推上了門,從裡面上了鎖,簡溪說什麼都不肯出來了,也不必回答她那麼尷尬的問題了。
「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這是怎麼了」
二夫人很上火,在房間裡又等了一下不見簡溪出來,便悻悻地離開了。
洗手間裡,簡溪懊惱地倚在牆壁上,曉得這事兒沒完了,二夫人會每天早上都來盯著她的肚子,她在莊園的日子別想好過了。
出了洗浴間的門,沒再見到二夫人,簡溪才放心了,可另一個煩惱又來了,昨晚斐金城的陰謀被人發現了,一定會秘密追查出現在地下室裡的人是誰,她應該小心謹慎才行,只是不知道計劃敗露之後,他還會不會對斐侑憲的滑翔機做手腳了?
換了衣服,出了房間,見到一個下人迎面走來時,簡溪叫住了他。
「斐……侑憲回來了嗎?」
「二少爺回來了,在網球場打球呢。」下人很不習慣簡溪這樣稱呼斐侑憲,奇怪地皺著眉頭。
「打球?」
這傢伙還真是精力旺盛,昨夜那麼晚出去,就算回來得早,也得天亮了,竟然還能打球?
不過他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還以為他處理什麼公務,耽誤個一小天呢,一想到他今夜還會進入她的房間,簡溪禁不住打了一個顫。
「他每天早上都打球嗎?」
「是啊,每次回來莊園,二少爺都和大少爺一起打球的。」下人回答。
和大少爺斐金城一起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