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溪的印象裡,無論雜誌上,還是現實中,斐侑憲都是一個極其愛整潔的人,絕對不會隨便將衣服亂扔,可現在……他竟然將西裝扔在了地板上?
脫掉西裝後,他拉了一下領帶,領帶歪歪斜斜地掛在了脖子上,展現了另一種不羈的風格,看起來整個人越發帥氣迷人了。
迷人嗎?
這個想法一出,簡溪有些狼狽,慌忙移開了目光,嗓子乾澀得難受,發出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奇怪。
「莊園裡沒別的房間了嗎?書房,總有書房吧,你睡在這裡……我不習慣。」
「你不希望我留下來?」他倚在了門上,兩家微紅,眸光迷離,不曉得這傢伙到底喝了多少?竟然這般失態地說要睡在這裡。
「不是……」
簡溪笑得十分不自然,急迫地接著說:「你,你不是工作很忙嗎?是不是書房裡不舒服啊……如果你想工作,看件,我可以幫你開燈,這裡有一盞光線很好的檯燈,在這邊。」
簡溪走到桌子上,重要打開檯燈,斐侑憲卻走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佈滿血絲的眼眸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你在全族人的面前讓我難堪,不就是為了現在的一刻嗎?開燈,不需要……」
「呃?」
斐侑憲的話讓簡溪一愣,她有讓他難堪嗎?還當著全族人的面?
簡溪幾乎不記得白天說過什麼了,可不管說了什麼,都是她的心裡話啊,並不代表安米拉,垂下頭,她尷尬拉過了睡衣,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身體。
「如果我說了什麼不妥的話,也是幫你打消那些老人家的念頭,好好的,為什麼問年輕人那麼尷尬的問題,何況我們也沒打算……」
「你其實早就打算好了。」他有些生氣了,大手加重了力量,簡溪吃痛,懊惱地喊了一聲。
「我早就打算什麼了?」
「安米拉,你變得越來越有心計了,知道在什麼場合說話,才能讓我就範,知道怎麼做,可以讓我難堪,是不是?」
父親發怒了,奶奶絕食了,母親因為這件事兒添了白髮,作為斐家的私生子,執掌經濟大權,多少人敬畏他的同時,又想看他的笑話。
從小到大,他真正的開心過,包括他和安米拉的婚姻。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在今夜打破這個僵局,當然這個決定,不僅僅是因為某種逼迫和酒精的刺激,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協議到了該結束的時刻。
曾經他和安米拉的約定,婚姻可以有,但實質的關係必須在他能真正接受她之後發生。
車禍之後,她變了,變得倔強,激烈,不妥協,卻也讓他倍感迷惑,甚至受到吸引,不管她是裝的,還是使用了伎倆,這些辦法的確奏效。
從某個時刻起,她漸漸進入了他的視線。
這種變化是極快的,讓他完全措手不及地關注了她。
他將她拉到了身前,抵在了沙發的邊緣,看她驚如小兔的眼神,竟然覺得很有趣,讓人玩味兒不想放棄。
這還是她的眼睛嗎?其中閃爍的是另一種神光。
「斐,斐先生……我知道你在和我開,開玩笑的……」簡溪無路可退,幾乎要倒在沙發裡了,斐侑憲喝多了,一定是的。
可他沒喝多,酒精只是並沒有麻木他的神經,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不是玩笑,這次來真的。」
他又走上前一步,腿緊貼著她的,想知道她因為肢體接觸產生的驚嚇是真的,還是裝模作樣。
「斐侑憲,你聽,聽我說,我不是安米拉,真的不是,出了車禍之後,發生了點意外情況,我變成了安米拉,至於安米拉,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你不是安米拉?」他的動作僵持了一下。
奏效了?他相信了,簡溪決定趁熱打鐵,讓他相信這個事實。
「是啊,我不是你妻子……」
「你又來了,我說了,不能離婚!別找這些無聊的借口。」
他看著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目光最後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骨感炙熱的手指觸碰在了上面,輕輕地滑過……輕觸的戰慄,讓簡溪渾身發麻,無力地好像沒了骨頭,這混蛋有魔力嗎?為什麼每次都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簡溪,你一定要挺住,就算他生得再好看,再有魔力,他也是壞男人斐侑憲啊。
「我警告你啊……」
「警告?」
她竟然在說警告,實在太有趣了,這是斐家的莊園,她好像不知自己在哪裡,還有她的力氣,只有輕輕一按,她就乖乖就犯了。
「是啊,我……我,呃,好臭,你身上有臭味兒,熏死人了。」簡溪摀住了鼻子,故意皺著眉頭,其實他一點都不臭,渾身散發著好聞的古龍水味兒,還有淡淡的酒香……
臭?
斐侑憲皺了一下眉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臭,還是他的妻子安米拉。
「辛苦一路了,你渾身都是臭汗,該去洗澡,去洗澡。」簡溪推著斐侑憲。
「也許你說得對。」
斐侑憲眸中的迷亂漸
漸澄清,他收了手指拉了一下襯衫,一路風塵僕僕,沒有休息,確實需要洗一個熱水澡。
他後退了一步,眸光掃過簡溪的身體,以往不吸引他的東西,現在竟然滿是誘惑之力,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轉過身向洗浴間走去。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進入了洗浴巾,門關閉之後,簡溪一屁股坐在了沙發裡,長長地出了口氣。
看起來,今天他一定要睡在這裡,而且要睡的女人不是安米拉,而是她,從身體到感受,她都沒法接受……
至少他是別人的丈夫……
怎麼辦?
腎虛不舉,二夫人是說假的,莫不是他用來搪塞安米拉的幌子?或許是外面媒體胡亂造謠,斐侑憲本身一點毛病都沒有。
原本人家夫妻之間做什麼,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可是偏偏這個情況很糟糕啊,解釋了他也不信,她有點黔驢技窮了。
抓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只有一件,不安全,她拉開了衣櫃一看,還有兩套換洗的,最多穿三套有什麼用?不過是讓男人多脫幾層,增加得迫不及待的情趣罷了。
想著斐侑憲一點點脫掉她的衣服,然後壓下來,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藏起來?」
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衣櫃裡的空間夠大,藏一個人搓搓有餘,可是……斐侑憲出來後,一定會先來找睡衣穿,一打開衣櫃的門不就發現她了嗎?所以藏在這裡不合適。
環視了一下房間,除了大床的床下,還真沒什麼藏身之處了。
矮下了身子,她試圖爬到床下去,卻發現這床身好矮啊,只有一點點空間,根本藏不了一個人,實在太過分了,這房間是哪個白癡佈置的。
看著床上一對枕頭,簡溪更是叫苦不迭啊。
洗浴間裡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斐侑憲開始洗澡了。
簡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緊張地拉了一下衣襟,她看向了房門,現在跑出去也許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她飛快地奔向了房門,還不等抓住門把手,洗浴間的門便開了,僅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的男人走了出來,一身健康的膚色幾乎晃瞎了人眼,健碩的肌肉,結實的臂膀,無處不散發著陽剛之氣。
一個每天忙於工作的男人,竟然有這麼一副好身體,實在難得,斐侑憲真是一個特別又另類的傢伙。
簡溪盯著他,愣在當地,幾乎忘記了開門逃走的事實。
「好看嗎?」
斐侑憲看著站在門口的簡溪,還有她抬起的手,看來有人要臨陣脫逃了。
「不好看。」簡溪滿面緋紅。
「就差流口水了。」斐侑憲的嘴角一挑,極盡嘲諷。
「……」
混蛋,誰流口水了?簡溪的臉更紅了。
「怎麼,穿這身睡衣要出去?」他理了一下額前濕漉漉的髮絲。
這話提醒了簡溪,她還穿著睡衣呢,並不合適離開房間。
「不是的,剛才有人敲門,現在沒了。」
簡溪尷尬地移開了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心七上八下的沒了主意,站了一會兒之後,垂著頭從斐侑憲的眼前饒了過去,走到了沙發邊,端起茶几上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水,一口氣喝了下去。
斐侑憲果然去了衣櫃的方向,拿出了他的睡衣,穿在了身上,然後邁開大長腿走了過來,立於她的眼前。
「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撲上來。」他說了一句讓簡溪幾乎氣炸肺的話,他以為他很帥嗎?她撲個頭啊。
「你如果出去,我會很高興的。」簡溪又喝了一杯涼茶,可還是無法驅除內心的燥火。
「如果你想以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他的聲音居高臨下,十分傲慢,好像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譁眾取寵一樣,簡直自戀到了極點。
「我成功什麼?」
簡溪故意避開斐侑憲的視線,心道,若她能整垮這個傢伙,才算成功呢,現在什麼都不算。
「對。」
他附身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佻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