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齊君陽丟臉了嗎?
看著顏子歆,想著自己的表現,根本就無法跟顏子歆相比。
有好幾次,我都能在雜誌封面上,看見顏子歆。她是年輕的鋼琴演奏家,在國外獲得過大大小小無數個獎,她出身良好,家世清白,是這個圈子裡的淑女典範。
這或許就是齊母喜歡的榜樣,可我沒辦法變成那樣的人,齊母可以親切的喊她子歆,卻生疏的喚我為傅小姐。
望著顏子歆眼中的不耐,我越過她身側,逕自開門走了出去。
我不適合呆在這裡,就這麼傻乎乎的離開,在不引起任何人關注的情況下,走出了酒店。
而就在幾分鐘前,我還信誓旦旦的對顏子瑜挑釁的說,我是絕對不會屈服他的,絕對不會離開齊君陽的!這些話,似乎成了一種諷刺。
我攔了一輛車,給齊君陽發了一個短信,說先回去了,隨即關了手機,眼睛發澀。
回到公寓,我才發現,顏子瑜的外套還在身上,我用力的扯下,丟在地上,從上面踩了過去。
摘下珠寶,脫去禮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洗完澡出來,我聽見玄關處有動靜,走出來一看,齊君陽也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我打你電話,說關機了,沒有不舒服吧?」
齊君陽的身上還帶著酒氣,面色紅潤,顯然是多喝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累,就不想麻煩你。」
腦海中浮現出他跟顏子歆站在一塊兒的場景,心中立即就不舒服了起來,想著齊母對著他們二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時,心中更多的是說不出的難受。
我不明白,現在的自己是在計較什麼,那種似乎被隔絕在一層玻璃之外的感覺,我可以清楚的聽見看見他們,卻無法真實的觸碰到。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不同階級所產生的隔閡。
「傻瓜,我們之間還有麻煩不麻煩嗎?」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面色也疲憊了起來,「我知道你不習慣這種場合,我也並不喜歡,可是家裡就我一個兒子,我父母的年紀也大了,有時候不得不強迫自己去迎合。安安,你只要在我累的時候,給我安慰,就足夠了。」
我笑了,抱了抱他,齊君陽有時候比我還天真。
「你快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工作。」
他點了點頭,道了聲晚安,便不捨的鬆開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需要的,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妻子,而是一個可以為他打點好一切的妻子。」
顏子歆的話,如同魔音一般,糾纏了我一整夜。
第二天,我被胡桃約出去見面。
她面帶欣喜的帶著我到了步行街,兩面屹立著不少精緻的店面,她神秘的將我帶到一家服飾店。
「你看看這家店如何?」
店內有幾位客人正在挑選衣物,款式都很新穎,陳列在塑膠模特的身上,更是吸引人的眼球。中間的櫃檯上擺放著不少飾品,在燈光下閃爍著瑰麗的色彩,玻璃櫥內,絨布上,襯得珠寶更為耀眼。
「很不錯啊,地段又是客流大的商場附近,租金應該很貴吧。」
我沒什麼心情,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胡桃拉著我的手,往裡走,推開一扇門,便是一間會客室,在往裡走,就是一間辦公室。
「不能隨便進的吧?」
我拉住她的手,胡桃掩嘴輕笑,「沒事兒的,這家店是元風買下來送我的。」
胡桃帶著我到了辦公室,她往老闆椅上一坐,轉了一個圈,神情中帶著小女孩兒的快樂。
「看來他真的很疼你。」
元風肯為她買下一家價值不菲的店舖,想必胡桃很討他的歡心了,在我看來,元風現在應該是對胡桃著迷了。
「疼我?」
胡桃輕哼了一聲,拉著我往沙發上坐下,這時,一名女子從外面端了兩杯水進來,放在我們倆的面前,隨後退了出去。
「男人呢,就不能一直順著,時間長了,他就會對你厭煩。適時的懂得討他歡心,在他高興的提那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她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元風不像齊君陽,他有很多女人,不知道哪天就對我煩了,我當然要在他身上撈一筆了。」
胡桃說的理所當然,可我的心卻沉了下去,元風跟胡桃的關係很簡單,他們只是從對方的身上得到自己的想要,然後付出相應的回報給對方。
簡單明瞭,根本不用有負擔,更不用害怕別人的目光,因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買與賣都是自願的。
「怎麼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她從櫃子裡拿出了不少零食,我莞爾,也只有胡桃能在辦公室裡放這些小孩子愛吃的玩意兒了。
我張了張嘴,把昨天顏子歆跟我說的話,告訴給胡桃了。
「你這是要對那個顏子歆低頭認輸嗎?」
胡桃瞇了瞇眼睛,在男人圈裡打趴滾打了這麼些年,她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自卑。她戳了戳我的腦袋
,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你呀!齊君陽現在是向著你的,你理那顏子歆幹什麼?再說了,就算她再優秀,齊君陽他媽再喜歡她,齊君陽喜歡的是你啊!又不是要你跟他媽過一輩子!」
她舒服的半躺在沙發上,嘴裡還吃著零食,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
「不過吧,以齊君陽現在的身價來看,如果你跟不上他的腳步,一定會很辛苦。就算不說什麼,他家裡人也一定會說三道四。門當戶對的觀念在他們那種家庭裡,是根深蒂固的。」
我苦笑,「我已經輸了一大截了,光是家世就追不上顏子歆了。」
胡桃對我搖了搖頭,「你還有一個哥哥啊,等你哥成了有名的研究人員,你也跟著沾光。」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我全都得靠著我哥,才能勉強跟齊君陽在一起吧?
胡桃說的也對,齊君陽現在喜歡的是我,就算顏子歆的條件再好,又能怎麼樣?
顏子歆應該是看出了我的自卑,所以昨晚才一再的刺激我,而更讓我生氣的是,我居然就這樣著了她的道,居然就這麼走了。
指不定,顏子歆會對齊氏夫婦說些什麼,讓他們對我的印象更差!
我捂著臉,無力的歎了口氣,罵自己真是沒出息!
十一月的時候,傅修南回來了,我去接機,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不知道這次的研討會,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所住的那間小窩,早在幾個月之前,就被一場火災給燒燬了,而那時,我也差點被人群給踩死。如果不是齊君陽的及時趕到,想必,我是再也見不到傅修南了。
齊君陽跟我交往的事,傅修南是知道的,而我跟齊君陽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也是知道的。
為了感謝這段時間齊君陽收留我,並且照顧我,傅修南在回來之後的當天,就請齊君陽吃晚飯。
而我跟傅修南所住的那件小窩,也維修好了,現在傅修南回來了,我也得從齊君陽的公寓裡搬出來了。
傅修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齊君陽一眼,我是有些不捨的,那兩個月裡,我跟齊君陽幾乎是如膠似漆的,除了沒有睡一張床,我們幾乎跟別的普通夫妻沒有區別。
「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接安安回去吧,君陽,一個女孩子跟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起,總是不方便的。」
齊君陽看了看我,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點遲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明天我送她回去。」
傅修南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一會兒之後,他的電話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他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座位,到外面去接電話了。
「安安,要想我哦。」
齊君陽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敲了敲他的腦袋,瞪了他一眼,「笨蛋,我們又不是在異地,你想我的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也可以來看啊。」
我抬頭,望向店外的傅修南,他笑著對電話說了些什麼,神情很愉快,也透著一絲我熟悉的幸福感。或許,在這一次的旅稱中,他遇見了一個可以攜手一生的女人?這個女人又是什麼樣的呢?
第二天,齊君陽慢吞吞的跟我回到小窩,對他再三保證會時時刻刻的想著他,哪怕是做夢也會夢到他,他才吻了吻我的唇,不捨的去公司。
一進家門,傅修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好,不說了……」
「跟誰打電話呢?」
我狐疑的問著,傅修南的臉微微有些紅,敷衍了我一下,「想吃什麼,哥給你做。」
他越是逃避,我就越是好奇,拉著他的胳膊,纏著他問了許久,他才對我坦白。
原來他在國外的這段時間,遇到了溫婉,那個總是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孩子,是哥哥老闆的女兒。這是我沒有想到的,而令我更沒想到的是,傅修南居然跟她在交往。
似乎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傅修南佯裝忙碌的在屋子裡亂轉,看著他因為談戀愛而變得如同大男孩兒一般的羞赧,我露出了一個笑來。
真好,哥哥,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