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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雙魚 文 / 藍翼精靈

    「阿伏羅的弱點,在她的第三隻魔眼上」,陳韻說,「但是凡間的陣法只能將其擾亂,卻並不能傷到它。」

    「轉離陣可以嗎?」

    她看著我,「誰對你說的?」

    「一個老前輩」,我說,「他說用轉離陣可以對付阿伏羅的第三隻眼睛。」

    陳韻一皺眉,「這人是要借阿伏羅的手害你呀,轉離陣火性不足,即使你能把它打倒阿伏羅的眼睛裡,也只會給她起到加強力量的作用。」

    「那該用什麼辦法?」我問。

    她猶豫了一下,剛要說,身邊的陳冰突然摀住心口一陣咳嗽。

    陳韻一看,握住她的手腕,頓時大股靈氣將陳冰保護了起來,咳嗽也止住了。

    「你們曾家秘傳的陣法中,有一種可以擾亂阿伏羅,只是你不常用」,她繼續說,「至於是什麼,我不能說破,要靠你自己去琢磨。」

    我點點頭,看了看陳冰,「師叔,她沒事吧?」

    「沒事」,陳韻端起自己的水遞給陳冰,「慢慢的喝,口越小越好。」

    「嗯」,陳冰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

    陳韻看看我,「繼續說吧。」

    我想了想,「師叔,既然凡間的陣法只能將擾亂卻不能傷她,那用了又有什麼意義?」

    「你不擾亂她,怎麼能有機會靠近她?不靠近她,又如何去傷她?」陳韻淡淡的說。

    「可是想靠近她,談何容易……」我苦笑,「她沒甦醒,想靠近她都極其困難,基本無法突破她的護身氣場。」

    「這個嘛自然是有辦法的」,她微微一笑,「只是我不可以說。」

    我懵了,「您不能說?……」

    她從包裡取出一個物件遞給我,是一條青銅魚龍,「這個物件,你認識麼?」

    「雙魚龍符?」我驚呼,「真有這個東西?」

    「可知道它的來歷?」

    「知道」,我點點頭,「銅魚符是唐朝調兵用的憑證,用來代替虎符的,除了調兵之外,還是地方大員們隨身佩戴的權力信物。凡有公事,都以銅魚符為信。而這一條青銅魚龍符,也叫雙魚龍符,不是用來調普通兵將的。」

    「那是調什麼的?」陳冰忍不住問。

    陳韻一皺眉,她趕緊低下頭,不敢多嘴了。

    「青銅魚龍符,調的不是凡間軍隊,而是鎮宮神靈的軍隊」,我繼續說,「師父給我講過,傳說唐高宗時期修建大明宮時,鑄造了這青銅魚龍符,一半鎮在含元殿中,一半則鎮在大明宮後面的三清殿中。這樣一來,守衛大明宮的各路神靈就有了統一的指揮。高宗晚年,與武則天長期定居洛陽,武則天登基之後更是直接遷都洛陽,因此這青銅魚龍符也就被鎮入了洛陽宮。多年之後,當武則天遷都回長安的時候,這青銅魚龍符卻不翼而飛,從此下落不明。」

    陳韻點點頭,「不錯,那你知道它的實際用處麼?」

    「這個……」,我搖頭,「不太清楚。」

    「不久之後你會清楚的」,她微微一笑,把青銅魚龍符遞給我,「你要收好這物件,有它在,你就能對付阿伏羅了。這雙魚符是天音教世代傳承的寶物,用完之後你把她交還給陳冰,讓她送還於我。」

    「多謝師叔!」我站起來,「不過您不告訴我怎麼用,我拿了也沒用啊,難道回頭別人會告訴我?」

    「天機不可洩露,你無須多問,時機一到,自然明瞭」,她頓了頓,「這雙魚符最適合一心多用之人,但它不是尋常物件,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輕易使用。」

    「明白了」,我無奈的說。

    這位陳韻師叔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卻像個小孩一樣任性。費了那麼大勁跑到武漢來和我見面,雙魚符可以給我,話卻不肯多說一句。修為高的人看起來往往有些怪癖,實際是因為他們心地單純。眼前這位陳師叔不僅駐顏有術,心性實在太任性了點。

    「心裡說我壞話呢?」她一笑,「你這小子,怪師叔任性?」

    我一愣,「您會讀心術?」

    她看看陳冰,「徒兒,其實曾傑心裡的很多疑問,師父都是明白的,但是我不告訴他,你可知道為什麼?」

    「因為不該師父說,而且時機不到,如果您說了就是洩露天機吧?」陳冰試探著問。

    陳韻看看我,「明白了麼?你小子心裡有秘密瞞著我老人家,那就不要說你師叔我任性。這次你要辦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除了靈仙教,修羅教,我們天音教也不會袖手旁觀。我們的對手不是天魔就是天神,雖然如今她們受傷了,力量有所限制,可要想探聽你我的對話,卻是易如反掌……」

    「得!」我臉一紅,「我錯了師叔,您別說了,幾事不密而不成,曾傑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陳韻眉毛一挑,「你怎麼想的我知道,大方向是沒錯的,只是要再謹慎一些為好。你那卷軸上說的很清楚,阿伏羅不會再次被困入虛空之境。所以這一次,絕對不能墨守成規,師叔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句話,阿伏羅縱然強大,可你也不孤獨,仁者無敵,勇者無懼,你的使命就是戰勝這兩個天魔。」

    我一抱拳,「曾傑明白了,多謝師叔!」

    她點點頭,「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去忙你的

    吧,明天一早我就離開武漢。」

    我收好雙魚符,站起來,「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陳冰也站了起來,本能的跟在我身邊要走。

    「站住」,陳韻輕輕的說,「去哪兒啊?」

    陳冰一怔,「師父,我……沒想去哪兒……」

    陳韻看看我倆,「有機會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知道後悔了?」

    我很尷尬,陳冰臉通紅。

    「子時之前,必須回來」,陳韻說完站起來走進了洗手間。

    回到我房間裡,陳冰總算鬆了口氣,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怕她師父。

    「你師父人不錯,跟老小孩似的」,我訕笑。

    她看我一眼,「我過來是想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你別多心。」

    我沒說話,示意她自便。

    其實她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是幾樣簡單的化妝品。我走到沙發前坐下,默默的收拾著茶几上的象棋。

    不一會她收拾好了,走到我身邊坐下,一言不發。

    「這象棋是送給你的,一起拿走吧」,我說。

    她沒動,也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象棋發呆。

    「你怎麼了?」我問。

    「她說讓我陪你幾天的……我以為真是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她笑的有點無奈。

    「如果你早想到我和你師父見面之後咱們就要分開,你還那麼急麼?」

    「我有點後悔,為什麼不下完那兩盤棋?」她不捨的看著我。

    「行啦姑娘,咱不是說好了麼,等回北京!」我安慰她。

    她苦澀的一笑,抱起棋盒站起來就走,我趕緊起來送她。走到門口她停下了,「我現在明白了,人生中的每一個瞬間,不會因為我的期盼而加速,也不會因為我的不捨而駐足。這就是命,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珍惜當下,順其自然……曾傑,謝謝你!」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她看我一眼,毫不遲疑的走了。

    在門口矗立良久,吸了幾支煙,這時又傳來了敲門聲,我從貓眼裡一看是老驢。

    「哥們兒,遇上了麼?」他興沖沖的問。

    「早都遇完了」,我無精打采的,「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老驢手裡提著幾個塑料袋,裡面是快餐盒和罐啤,「哎,陳冰呢?」

    「跟她師父睡去了。」

    「靠!真的假的?她師父男的女的?」老驢趕緊問。

    我一皺眉,「不是我說你那腦子都想什麼呢?當然是女的了!」

    老驢一笑,「瞧你,咱這不是看你不太開心,逗逗你麼?來來來,咱哥倆兒喝點,陪你解解悶。」

    「也好,喝點能睡個好覺,明天一早咱們去宜昌」,我伸了個懶腰。

    老驢把快餐盒擺到茶几上打開,一共四個菜,兩個涼拌,一個熱炒,最後一個是鴨脖子。

    幾罐啤酒下肚之後,老驢打開了話匣子。

    「曾爺,咱多句嘴,您最近看著可有點反常,以前做什麼都跟咱交個底,現在這是怎麼了?不會是不信任咱了吧?」秘術破局:妙

    我瞥他一眼,「扯淡,要是你我都不信任,那還能信任誰?」

    「那您跟咱說說,為什麼要把雷先和謝予他們都約到宜昌去?難道是跟林姑娘有關?」他問。

    「以柔是不會見我的,我去那純是為了辦事,跟她沒有絲毫關係」,我說,「哥們兒,我不是對你保密,我是對自己都保密。阿乞羅是個真正的佈局高手,白莫兒對我們辦事的路數又瞭如指掌。我每天做夢都擔心,她們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我要做什麼?所以,我就不如公開了讓她們看到我在做什麼!」

    老驢聽糊塗了,「什麼猜到看到的?您說的咱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呀?」

    「你不用懂,連我自己都不太懂」,我喝了口酒,「幾天之後,你就知道我想做什麼了,不僅僅你知道,白莫兒也會知道,阿乞羅更會知道。我就是想讓她們知道,兵法雲以正合以奇勝,老子這次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收拾她們!」

    「明白了」,老驢點點頭,「那咱明天一早就走?」

    「不」,我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修羅教的人估計已經到了,咱們這就走,連夜去宜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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