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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五張 文 / 藍翼精靈

    「那三個人是誰?」我盯著他。

    「泉州的施妙音,南昌的楊晉朝和廣西北海的裘小彤」,譚述說,「這三個人都是我朋友,交情有深有淺。那天參加會議的除了我和許墨,還有他們三個。」

    「這幾個人學的都是哪一派,修為如何?」

    「施妙音幼年學佛,後入道門,修的是上清法門,術數方面她學的是大六壬;楊晉朝六十多歲了,相傳是唐朝楊筠松之後,學的是楊公風水;裘小彤是個年輕人,今年才二十八歲,這個我想就不用多說了,您應該瞭解他的出身。」

    我點點頭,「裘家傳人,茅山之後。」

    「嗯」,譚述平靜了些,「七爺,我剛才那是怎麼了?」

    我淡淡一笑,讓他坐下,「沒什麼,你的一部分記憶被蠱靈擾亂了,雖然蠱靈已經消滅,但你身上那些魔靈有意無意的壓住你部分神識,阻礙了你記憶的恢復。」

    他倒吸一口冷氣,「這……怎麼會這樣?它們可是我的護法,怎麼會反過來影響我?」

    「為什麼不會影響?」我看著他,「你穿一件衣服,都會產生風水作用,何況你心中藏著一個魔靈呢?若護法是正念的護法,那自然起積極的正面作用。相反的,你帶著護法不是魔靈就是陰靈,而且還都是怨念極重的那種,時間久了他們當然會壓制你的神識,損傷你的運氣了。」

    「可是……」他眼神複雜的看著我,「七爺您恕我直言,兩年前龍門大會時,您的那位護法也是一位陰靈,既然如此,您為什麼還帶那樣的護法呢?」

    我笑了,「我那位護法是巫靈而不是普通的陰靈。」

    「巫靈!」他大吃一驚,「難怪那麼厲害……可是巫靈的怨氣會更重呀!」

    「明朝時,我的祖先將她封印在了終南山,七百多年了,她早已從怨氣中解脫了。她是因為與曾家的情義而相助與我,並非是我用咒語將她禁錮來的,這是其一;這幾年來,她數次幫我化解危難,但我對她從來沒有役使之心,十分尊重她,這是其二;其三,我時刻不敢忘了自己是道門弟子,所以我的護法也是我的同修。」

    我頓了頓,接著說,「什麼叫護法?你以為他們保護你就是護法麼?根本不是,他們護的是你身上傳承的道法,如果人心不正,道法不行,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護你?我雖然在修行上並不精進,但起碼還有一顆向道之心,因而我和她之間只會共同進步,而不會相互侵擾。」

    「原來是這樣……」他苦笑,「我一直認為,靈體就必須用咒語控制,將它們控制來為我所用也是幫它們積功累行,難道我錯了?」

    「不只你一個,很多人都是這種想法,以為用禁咒控制住靈體就是一種修為。殊不知這種控制的代價是相互的,你用禁咒控制它們,那麼同時等於它們也就控制住了你。它們幫你辦事,而你的陽氣,內氣和運氣則不斷的被它們消耗。當有一天你的運氣衰落或者陽氣內氣不足的時候,它們就會佔據上風,反制於你。」

    譚述冒汗了,「可師父……不是這麼說的呀……他說將它們調教好了,它們就不會輕易背叛。說這就像士兵看到了將軍,本能的不敢放肆一樣。」

    「士兵看見將軍,並非都是恭敬的,還有一種心態叫做取而代之」,我一笑,「如果你這個將軍統兵的方法正確,深的人心,那他們自然永遠尊重你。可是如果你是個殘暴的將軍,士兵們迫於你的壓力不敢不聽你的,但是等你勢力一弱,他們還不反你?」

    譚述閉上眼睛,「七爺,難道我錯了?」

    「你沒錯,嚴格說來,任何一種傳承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而沒有一種法門是完全正確的,都是各有利弊」,我不想過多的談這個話題,「譚老師,時間緊迫,這個話題改日再聊,咱們還是先說說那個精英論壇的事吧。你記得當時討論的是什麼內容麼?」

    譚述看看許墨,「好像就是先讓咱們看了張圖,然後講了幾個常見的風水案例吧?」

    許墨搖頭,「我身體剛恢復,記憶還有點模糊,不記得有圖。」

    「我記得」,他看看我,「我們到那的時候,他們在會場裡掛了兩張圖給我們看,之後的三天每天加一張,最後三天因為沒有人來,所以就沒加掛。」

    我心裡一動,「你的意思是,開了七天的會,掛了五張圖,每來一個人,會場裡加一張圖?」

    「嗯」,他點點頭,「當時我和楊晉朝還覺得奇怪,但又想不出哪裡奇怪。」

    「當然奇怪了」,老驢插嘴,「那哪像開會,分明就是湊人。你見過哪個會議是不能人湊齊了,哥幾個兒先開著的?」

    「好像是這樣」,許墨揉了揉太陽穴,「他這麼一說我也有點印象了,那圖上畫的好像是一種很漂亮的紋理,像是某種藝術化了的動物,那些動物不是平常可以見到的,似乎是神獸。」

    「對,每張圖上都不一樣」,譚述想起來,「裘小彤還問過其中一個人,那圖上畫的是什麼,那人笑而不答,反而唸唸有詞。他那麼一念,裘小彤就不說話了。」

    「不錯」,許墨說,「哥哥,先到的那六個人好像是負責盯著我們的,每個人盯一個。動不動就對我們念一些類似咒語的話,只要他們一念,我們就會忘了自己想說的和想做的。」

    我點點頭,「因為第六個人一直沒去,所以這會最後也就沒開成。那你們離開的時候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沒說」,二人異口同聲。

    我沉思片刻,「譚老師,你交際極廣,國內外

    的風水圈子裡很多人你都認識。監視你們的那六個人中,有沒有你認識的?」

    譚述搖頭,「全是生面孔,從來沒見過。」

    「那知道他們的名字麼?」

    譚述想了半天,「好像提過,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有一個人我見過」,許墨突然說,「兩年前的局師大會上,和你們上台競爭的人裡,有一個年輕人,你們記得他嗎?」

    「孫敏之!」我和譚述同時說。

    「嗯,開完會離開會場的時候,我看到他在角落裡閃了一下,當時覺得他特別眼熟,就是想不起他叫什麼了」,許墨說,「開會那幾天,我們都被迷心蠱控制了,而且他一直戴著墨鏡,所以沒認出他。我看人的眼睛很準,只要見過這個人一定不會記錯。那天離開會唱的時候他摘下墨鏡看著我們很陰冷的笑了一下,是他,絕對是他!」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譚述精神一振,「我也留心過他,覺得他有點面熟,可被那迷心蠱一控制,根本想不起來他是誰。七爺,我們那五個人都有人控制,只有他閒著,他應該控制第六個人的那一個!」

    我看看老驢,「孫敏之是孫同的親戚,沒想到已經投靠了大衍會。你馬上聯繫盛名,讓他立即去找孫同,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必須打聽到孫敏之的下落!」

    「好!」,老驢站起來去外面打電話了。

    「成寧呢?」我問許墨。

    許墨一愣,看看譚述,「她去哪裡了?」

    「我不清楚啊」,譚述說,「剛才還在這裡的。」

    我心裡一驚,「壞了,她身上有蠱靈!譚老師,咱們快走,去你家!」

    我真是大意了,譚述身上的蠱靈能化出分身,難道許墨身上的就不能麼?我給許墨療傷的時候,成寧反應十分激烈,當時我心裡覺得匪夷所思,卻無暇多想。她現在八成是去譚述家找李玄婷了,然後順籐摸瓜就能找到我們下榻的酒店,我一陣懊悔,太大意了!

    「哥哥你別著急,她也就剛走一會,我們很快就能追上她」,許墨勸我。

    我看看譚述,「馬上給李老師……哦不,給你那個女客戶打電話,讓她們務必鎖好門,在你到之前,誰去都不要開門!」

    「好!」譚述說。

    我和許墨先來到門外,莫玄心正在門口警惕的盯著過往的人群,「莫玄心,你學過道術麼?」

    「學過一點點」,她說。

    我看看她,「好,跟我去辦事!」

    「嗯!」她點點頭。

    這時譚述急沖沖的出來了,「七爺,她說成寧和玄婷剛走,這怎麼辦?」

    老驢溜過來,「曾爺,怎麼啦?」

    「他們去酒店了!」

    老驢一皺眉,「您別急,有本多千代和思思在那,老譚,趕緊取車,咱們馬上走!」

    出發之後我的心倒安靜了下來,就算成寧找到酒店,大衍會的人要趕到那裡也需要點時間。本多千代和那個師妹足可以頂一陣子,希望她們能堅持到我們趕到。

    「曾爺,那事我已經跟盛名說了,他說讓您放心,他有一百種辦法能找到孫敏之的下落」,老驢說,「估計幾個小時後就能有消息。」

    「嗯,希望他別胡來就行」,我看看表,「許墨,我現在不方便起卦,你看一下成寧到沒到。」

    許墨沒說話,閉目凝思,掐了掐手指,睜開眼睛,「奇怪,她沒去找思思她們而是去了火車站——不對,哥哥,她是去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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