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選中了睿兒?」我看著她,「你要利用她集齊三件信物完成祭祀,讓野利遲風能回到賀蘭神姬的國度。這就是你做這一切的目的?」
「你說的不錯」,李鳴秋冷冷的說,「仇我已經報了,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救出公主。那個可惡的老道將她封在了天都山八百年,若非我力量薄弱,還能留他的弟子們到現在?」
「你是因為解不開七極陣,才容忍了他們這麼多年」,我說,「不然的話,憑你藏識的本事,想收拾他們還不容易麼?」
「你很聰明,不愧是天界來的」,她盯著我,「好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記住你答應我的,不許告訴睿兒!」
「好,那三日後見,睿兒我會照顧好的。」
她看我一眼,眼白一翻,癱軟在地上。
我收起聚靈陣,抱起程睿兒走到門口,用腳踢了幾下。金誠趕緊打開門,「小七爺,剛才……」他一眼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程睿兒,「她這是怎麼了?」
「她累了,需要休息」,我說,「蔣道長,請給我們安排一間丹房。」
「好,請跟我來」,蔣玄義很痛快。
我看看金誠,「金老,裡面的氣場很亂,今天任何人不得進這個院子。您現在進去,把那寶刀和天都王印拿來我們丹房。」
「行」,金誠點點頭,「師弟,帶他們去清心苑,我隨後就到。」
清心苑是一個獨院,裡面很幽靜,裝修的也講究。蔣玄義把我們領到這裡,「小七爺,這是我們這裡最好的丹房了,一般都是留給師長和最尊貴的客人們住的。您和程小姐委屈一下,今天就住這裡吧。」
我淡淡一笑,「這裡很不錯了,我們可能要在這裡住幾天,給您添麻煩了。」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師兄都跟我說了,您這次辦的事是我們門派的大事,我們感激您還來不及,可別說麻煩這倆字。您是道家弟子,到了道觀就像回家,自家人不必客氣,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吩咐。山野小廟沒什麼太好的招待,您和程小姐只能多擔待了。」
「謝謝您了!」我說。
這時金誠來了,蔣玄義一看就先告辭了。放好刀和印,我把金誠喊到外面,「剛才您和蔣道長在外面護法,聽到什麼沒有?」
「就聽到您和程小姐好像在說話,但說什麼聽的不清楚,而且那院子裡氣場很亂,我們師兄弟如果不運功護住心神,在那站都站不穩,所以就更聽不清了。」
我點點頭,「我們要在這住幾天,都好好休息一下,然後辦後面的大事。金老,希望您聽我一句話,這個事情離開睿兒辦不了。你大概也能猜到她身上藏著的那位和您祖師爺是有過節的。不過這都幾百年了,恩怨是非早就化作塵埃了,現在應該大家團結起來向前看。」
「小七爺,你的意思我明白」,他說,「只是有些事情我到現在還不太清楚,您能不能給我說一說接下來的安排?」
「我只能這麼說,賀蘭神姬之所以不放過你們門派,是因為當初的那場祭祀中斷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道理不用我跟您多講。為今之計,只有找到探馬川,將八百年前的那個祭祀重新進行一次,這樣或許才能平息賀蘭神姬的憤怒。那樣一來,你們解脫了,寶刀中的怨靈和睿兒身上的那位也解脫了。這不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麼?冤家宜解不宜結,八百多年了,也該握手言和了。」
「小七爺,我有個不情之請……」他看看我,「這賀蘭神姬害死了我們師父,能不能……」
「不能!」我盯著他,「千萬別再想什麼報仇了,我不妨告訴您,是你們祖師爺當初暗算別人在先,怪不得人家賀蘭神姬。她的力量之強不是您能想像的到的,不說別的,就這一把噬魂寶刀,整個大宋都拿它沒辦法,您還能有什麼想法麼?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能讓她饒過你們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實不相瞞,我托人打聽過了,您的本事大得很,只要您肯幫忙,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他小心翼翼的說。
我一陣冷笑,「說句不中聽的,難道這就是你們門派的門風麼?金老我也不想廢話了,要是您想報仇,那我現在帶著睿兒就走。你們門派的事我不管了,您就好自為之吧!」
「不是,小七爺您聽我說……」
「我再說一次,我只是一個局外人,別總想著把我硬拉進來替你們頂雷,那不可能!別跟我扯什麼道家弟子,人情如何之類的,咱們的交情還犯不著我為這個不顧一切的去拚命。再者說,這是您祖師爺自己欠下的,你們自己不去出頭,想讓別人替你們承擔,這算什麼事?」我越說聲音越冷。
金誠冒汗了,「我明白了七爺,是我想的太多了,對不住您。其實這規矩我也懂,我們實在沒理由,也沒臉面讓您義務幫我們。您已經做了這麼多,我不該再有非分之想。剛才的話您別往心裡去,我知道自己什麼斤兩,一切都聽您的,絕不會再有別的想法!」
「那就好」,我微微一笑,「那我先去看看睿兒的情況,外面的事情就拜託您了。」
「好,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齋飯了,您是在這過齋還是?」
「您決定吧。」
「要我說您和程小姐就不用去齋堂了,一會我讓他們給您送過來,過完齋您早點休息。」
「行,今天就這麼辦,明天開始我和睿兒不能搞特殊」,我說,「就這樣吧,我去看看她。」
程睿兒累垮了,昏迷不醒,手腳冰涼,呼吸微弱。我給她
蓋好被子,然後盤腿在她身邊坐下,拉住她的手給她補充內氣。大約半小時後,她醒了過來,依然是困的不行。
「蝦米……我好累……」
「睡吧……」我給她蓋好被子。
「我的……趴趴狗呢……沒有它……我睡……不踏實……」她迷迷糊糊的說。
「好,那你等會」,我轉身走出丹房,正好門外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是蔣玄義領著一個年輕的坤道給我們送齋飯來了。
「小七爺,齋飯已經準備了」,蔣玄義說,「您這是要去哪呀?」
「我去拿點東西,齋飯請這位師兄端進去先餵她吃點吧,我一會就回來。」
「哦,好」,蔣玄義看看那年輕的小道姑,「你進去吧,我陪小七爺去取東西。」
我淡淡一笑,「您的事情多,還是我自己去吧。」
我回到停車的地方,在她的包裡找到了趴趴狗,看了看塞回包裡提回了丹房。程睿兒躺在那坤道的懷裡,她累的不行,根本什麼都吃不下。
「還是讓我來吧,辛苦師兄了」,我接過程睿兒。
「師兄對她可真好」,小道姑一笑,「那我先去忙,有事您吩咐。」
「好,謝謝。」
等她出去後,我拍拍程睿兒的臉蛋,「姑娘,再累也得吃幾口,不然你緩不上來的,聽話。」
她困的就像沒有骨頭似的,眼睛吃力的睜開一條縫,「我……想……睡覺……」
「吃三口我就讓你睡,來,聽話!」我把勺裡的粥吹了吹,送到她嘴邊,「張開嘴。」
勉強吃了三口之後,程睿兒說什麼也不張嘴了。
我放下粥碗,扶著她躺好,從包裡掏出趴趴狗放到她懷裡,給她蓋好被子。
「蝦米……你真好……謝謝你……」她含糊的說。
把她安置好之後,我把噬魂寶刀和天都王印拿到了外面的另一間丹房裡。清心苑是三間正房,中間一個正堂,兩邊都是丹房。我和程睿兒住的是左邊的一間。
把刀和印放好之後,我在丹房裡佈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以防萬一。噬魂寶刀上的魔靈之氣若隱若現,和天都王印上的氣場幾乎是同步震盪。這樣兩件物件放在一起,用不了多久,野利遲風的怨靈就能恢復元氣。
李鳴秋說三天之後去探馬川,看來是有原因的。她也不希望看到野利遲風失去控制,那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盡快的舉行祭祀,讓她回到賀蘭神姬的國度,這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只有野利遲風安息了,李鳴秋才能安息,她們主僕兩個有著共同的歸宿。也只有李鳴秋走了,程睿兒才能徹底解脫,做回一個正常人。#~&妙*筆\*閣?
我回到左邊丹房裡,程睿兒已經睡的很沉了。我在她身邊躺下,拉過一床被子,身上熱乎乎的很舒服。
「……別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程睿兒不住的夢囈。
也許這丫頭又夢到李鳴秋要走了,看她的樣子是那麼的不捨。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會不會這麼執著?當然了,這是一個永遠不能說的秘密,因為說出來了,她的夢也就散了。我輕輕的歎了口氣,人們都嚮往真實,其實所謂的真實真的那麼重要麼?紅塵中的一切本來都是虛幻,既然如此,何必較真,難得糊塗才是大智慧呀……
「放心吧睿兒,你不會孤獨的」,我靜靜的說。
「求求你……別走……蝦米……」她流淚了。
我愣了一會,長長的舒了口氣,「睿兒,我在這裡……沒走……」
在夢裡,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