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激動壞了,「原來那叫六道天池……爺爺呀,我可算知道啦」,他哭著跪下了。
我愣了,緊跟進來的程睿兒也愣了,這到底是哪一出啊。
老頭哭夠了,站起來把我們讓到外面客廳裡坐下,「曾先生,這幅圖是我爺爺留下的,據他老人家說是他師父的遺物。我爺爺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打聽這圖的來歷,沒人知道,這是他老人家最大的一樁心事,到死都沒閉眼哪!」
我點點頭,「這畫我也是偶然看到過才知道的,但除了那個名字,其它的我也不太清楚。」
呂二爺擦擦眼淚,「昨天我夢見了我爺爺,他說今天有一個東邊來的客人,他讓我一定看清這人的來路,因為這個人認識這幅畫。果然,今天睿兒就把你帶來了,既然你認得這畫,我爺爺八成和你就是同門哪。」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想您誤會了,我跟您不一樣,不是奉仙的。我們家族世代修道,傳承的是道家的法脈,和您不太一樣……」
他楞了一下,隨機笑了,「你誤會啦,我也和我爺爺不是一門的。他是道士,我奉仙堂,走的不是一條路。」
「哦……」我鬆了口氣,「那您的意思是?」
呂二爺看看程睿兒,「你先去那屋呆一會,我和曾先生說會話。」
程睿兒有點不高興,但沒說什麼,站起來走了。
等她關上門之後,老頭回到內室裡拿了一本書出來放到茶几上,「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上面是一個陣,我研究了半輩子了也沒看懂。我爺爺臨終時說過,要是我將來有這個緣分,碰上認識這畫的人,一定要拿出來請教。只要學會這個陣法,他這一脈就不會失傳,他就對得起他師父了。」
我拿過拿書,小心翼翼的翻了幾頁,裡面的大致內容就看明白了,這上面記載的是**聚靈陣。這種陣法曾家的傳承中也有,它的主要作用是用來聚集靈氣,輔助修煉的。對於勤修內功的人來說,此陣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在民間來說,它的實用價值很有限。
聚靈陣分為很多種,僅以**聚靈陣為名的陣法就有不下五六種。這些陣法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就是非常難學,如果不是精通易理的人,很容易被複雜的陣圖繞迷糊。
「呂二爺,恕我直言,您爺爺也沒學會這陣法吧?」我問。
他點點頭,「所以他才遺憾。」
如果他爺爺會這個陣法,就不會給他留下那句話了。這個陣法對人的天分要求極高,會就是會,不會的人再努力也學不會。雖然我懂這個陣法,但是讓我給他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是這陣法曾家也有,而曾家的秘術不外傳;二是老頭既然適合奉仙堂,那他就沒有多高的術數天賦。
「呂二爺,您的意思是讓我教您?」
「對,我拜你為師!」老頭誠懇的看著我。
我搖頭,「恕我直言,您的天分不在這上面。奉仙堂的人,術數天賦往往不高,而術數天賦高的人,一般不會奉仙堂。上天是公平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您奉仙堂已經三十多年了,和那仙家相處的不錯,周圍護法也多,這樣的情況下您沒必要學這陣法。」
「你是說我笨,學不會?」老頭歎氣。
「不是那個意思,這麼說吧,這書上的陣法能聚集靈氣,而且很強。一旦您要是用這個陣法,那勢必影響您周圍的靈體……就是你們說的仙家,那樣一來您覺得合適麼?」
「那我學會了不用不就行了?」
我笑了,「學這個不是一天兩天的,學的過程中您就會傷害您的仙家。您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何必還非要打破平衡從新來過呢?」
呂二爺低頭沉思良久,「可這是我爺爺的心願哪。」
「那就這樣,那這本書傳下去」,我頓了頓,「您不能完成的心願,就讓子孫們完成吧。」
他只好點點頭,「只能這樣了,行,謝謝你!」
「那您然睿兒出來,咱們說她的事吧」,我鬆了口氣。
他衝著那屋子一聲大喊,「睿兒,出來吧!」
門開了,程睿兒慢慢走到我身邊坐下,「二爺,可以說了嗎?」
呂二爺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老頭形象,「等我上柱香,問問二爺。」
他站起來進到內室,關上了門。
我看看程睿兒,「你常來這?」
她看我一眼,「別亂說話,呂二爺可是很靈的。」
幾分鐘後,程睿兒坐不住了,「怎麼還不出來,平時很快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別急,可能是你的事比較大,二爺得問詳細點」,我突然想起來,「哎,呂二爺供奉的仙家也排行老二嗎?」
程睿兒搖頭,「不是那樣的,這老頭是呂二爺轉世,所以都喊他呂二爺,其實他原本姓馬。」
「原來是這樣啊」,我點點頭。
「就跟泰國的那位白龍王一樣的,據說他是白龍王轉世,於是人們就稱他為白龍王,本名卻不是叫這個的」,她眨眨眼,「白龍王你總知道吧?」
半小時過去了,程睿兒實在忍不住了,站起來走到門口,「這是怎麼啦?」
「別急,再等等」,我安慰她。
她無奈,只好走過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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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時門開了,呂二爺微笑著走了出來,「睿兒,等急了吧?」
「不急不急」,她乖巧的說,「怎麼樣,二爺怎麼說的?」
「大小姐讓你去找一個有緣人是吧?」,老頭捻著鬍鬚,搖頭晃腦,「二爺說了,當年這西安州有個鑄劍師傅,為天都王鑄了一把絕世寶劍。為了造這把劍,毀了一千多件戰場上撿回來的兵器,淬了一百多個俘虜的血。這把劍煞氣很重,跟著天都王打了數不清的勝仗。你帶著行宮裡的信物去天都山,有個老道在那裡擺棋局,只要贏了他,他就會告訴你們寶劍的藏身之處。」
「大小姐是誰?」我悄悄的問。
「就是她!」程睿兒說。
呂二爺睜開眼睛,「這位曾先生,那老道的棋局,只有你可以破開。」
「我可是最不喜歡下棋的,不精通此道的」,我淡淡一笑。
「你不精通棋道,但你精通破局!」程睿兒的聲音突然變了。
我一愣,又是那個她,那個所謂的大小姐。
呂二爺似乎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你們該走啦,二爺我親自送你們。」
我噌的一聲站起來,「二爺請留步,您還是在家看著點好,小心失火。」
呂二爺瞇縫著眼打量我一陣,「好,不怪大小姐看中你,不錯!」
我沒理她,拉起程睿兒走出了他的房子。
「你為什麼說他家會失火,算出來的?」回到車上的程睿兒恢復了正常。
「你知道他那話什麼意思麼?」我看看她,「傻丫頭一個,什麼都不懂!」
「不就是說送咱們出門麼?」
「算了,我跟你也說不清!」我沒心思解釋。
「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那麼說話的,你是我的見過的第一個」,程睿兒笑著說,「看來蝦米大師深不可測呀。」
我不明白了,看樣子那呂二爺對程睿兒的那個她非常尊重,可為什麼又突然說出那種話來。他所謂的送我們,實際上是詛咒的意思,如果我們接受了,對我到沒什麼影響,但程睿兒八成就要出事。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未盡之壽就會轉到呂二爺身上。這是一些邪惡靈體管用的討封得壽的伎倆,為什麼呂二爺會對程睿兒用?
程睿兒的電話響了,她拿起來接聽,「喂,二爺……是嗎?……好,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那張畫著了,他嚇壞了。」
我看看她,「剛才的事,你真不明白麼?」
她淡淡一笑,「你的力量比他強得多,我現在明白了。」
我琢磨著這話中的含義,到底是程睿兒還是大小姐?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大小姐在一步步的將程睿兒帶入一個危險的局中。我不住的思考,我該怎麼辦,是幫睿兒還是順其自然?
思索良久,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看看身邊正在憧憬明天的程睿兒,我還有別的選擇麼?相識是偶然,也是必然,已經和她走到這裡了,就繼續走下去吧。
天黑之前,我們到了中衛市區,這時程睿兒告訴我,其實中寧縣就是中衛市的一部分。
「你家在哪?」我問她。
她一指東邊,「在那邊。」嫂索妙筆閣秘術破局
「你不回家麼?還跟我住一起?」
「不想回去,和你住慣了,咱們這是在辦事」,她淡淡的說。
我沒再堅持,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還像樣的賓館住下了,這次是標間,分床睡。
她讓我先洗澡,自己去外面買了很多吃的和酒回來。等我洗完澡後,她已經把酒菜都擺好了,「咱們就在賓館裡喝點吧,喝完了正好睡覺。」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城市不大,她怕碰上熟人,在賓館裡吃比較自在些,也更隱秘。
「其實你家就在這附近,是不是?」我喝了口酒。
她看我一眼,「沒錯,就隔了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