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兒掐手訣一指,一條白練自她指尖發出將陳琰捆了個結實。陳琰大怒,拚命掙扎也無可奈何。白莫兒淡淡一笑,轉身衝我和老驢輕輕一彈,我一下子恢復了知覺。
我剛要說話,白莫兒淡淡一笑,消失了。
「這仙女真不夠意思,靠,直接滅了他不就得了!」老驢抱怨。
我推開他,「別胡說,她剛救了我們的命,也是我大意了,竟然光想什麼他是前輩了。」
「現在他被困住了,您是收拾他還是放他出來先恭敬一番再收拾?」老驢看著我。
「靠,你也笑話我!」我瞪他,「躲一邊去,再跟他客氣咱不真成傻叉了!」
光罩裡的陳琰形貌大變,變的無比猙獰,一邊怒吼一邊掙扎。但他既離不開黑石蓮花,又掙不斷白莫兒的白練,越急眼睛越紅,頭髮越亂。
我再也不想囉嗦了,精心凝神,掐手訣在面前劃了一道圓。沒等我佈陣,突然手上一陣鑽心的疼,心裡一亂,空中的圓消失了。
是那藍寶石戒指,沒想到關鍵的時候,它起了反作用。
「驢,給我把我戒指摘下來!」我大吼。
老驢抓起我的手,使了半天勁,「不行,摘不下來!」
我心裡一涼,還是著了許芳的道兒!
「老驢,狠狠抽我倆嘴巴,讓我長長記性」,我咬牙說。
「別扯淡,快想想怎麼辦吧」,老驢回頭一看陳琰,「你丫笑什麼笑?」
「七爺,我親手給你戴的戒指,怎麼能說摘就摘呢?」,陳琰笑的很嫵媚,配在那副尊容之上,別提多彆扭了。
「這不是那丫頭的聲音麼,他怎麼?」老驢愣住了。
「還看不出來麼,許芳剛才被他控制了,媽的大意了!」我一陣冷笑,「老驢,出去!」
「你什麼意思你!」
「你在這我放不開,快出去!」我大喊。
老驢猶豫半天,一跺腳,「好,我守在門口!」
石室裡就剩下我和陳琰了,我整個右臂已經疼的抬不起來了,那疼痛還在沿著經絡繼續擴散。陳琰這會不笑了,冷冰冰的看著我,「你解開這白練,我為你取下戒指,如何?」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少來,我他媽敬你是個前輩,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行了,既然這樣我他媽的也沒什麼顧忌了。我的護法捆住了你,你也用戒指制住了我,很公平。接下來咱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本事你隨時使,看我怕不怕你!」
陳琰一愣,「什麼八仙?」
「對了,你一隋朝人哪裡知道八仙,哼哼,我還高看你了!」我說著左手掐指訣按住右肩肩井穴,將大股內氣輸入右臂。戒指上的寒氣被一點點逼了回去,很快我的整個右臂不疼了,但右手則變成了青紫色,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再有幾分鐘,我就可以將這寒氣逼回戒指裡,我心裡這麼想的,事實上寒氣到了右腕上之後,再也不動了。我抬頭看看陳琰,他身上的白練越來越粗,似乎在吸收他的力量。
「老驢,回來!」
老驢趕緊跑進來,「怎麼樣曾爺?」
「帶刀了麼?」我問。
「有!」老驢從腰間抽出一把塔吉克小刀。
「在我中指上劃一個口子,快!」
老驢一咬牙,抓起我的手,揮手一刀,鮮血像箭一樣噴射而出。我推開老驢,將右手對準陳琰一甩,一股黑血甩到了陳琰的身上。他一聲慘叫,身上一掙,白練一下子消失了。
關鍵時候,老驢衝上去就是一刀,那刀鋒上沾了我的血,血中又有魔靈之氣,這樣一來等於是開光了。老驢刺的兇猛,陳琰躲閃不及,小腹被他一刀刺中。
理論上陳琰是靈體,老驢刺他如刺空氣。但一來這刀是用道人的血和魔靈之氣開光的,威力很大;二是老驢本身煞氣極重;三是他知道面對的是靈體,力度拿捏的恰到好處。綜合以上三點的結果就是,老驢這一下刺的相當有質量,陳琰小腹上被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
陳琰一聲怒吼,老驢向斷了線的風箏直接飛到我身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骨碌爬起來,衝上去對著那黑石蓮花就是一腳。這一腳力量極大,將黑石蓮花直接從底座上踹了下去。
一聲脆響,黑石蓮花摔掉了一大塊,陳琰身上一下子冒起了黑煙。他被封印在黑石蓮花中一千多年,彼此已經融為一體,黑石蓮花一受損,他自然也跟著受了重創。
老驢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嘿嘿,老小子,咱知道你離不開那黑石頭,有本事過來呀,有法術也不好使了吧?告訴你,咱身上有曾爺給帶的符,你那兩下子還傷不了咱!」
這時我右手的黑血已經變成了鮮血,基本上恢復了知覺。我顧不上中指的疼,強站起來,準備用咒語。剛一動內氣,手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不由得一陣悶哼,摔倒在地上。
「哼哼,這個戒指你摘不下來,這輩子你用不了法術了」,陳琰冷笑著說。
「閉嘴!」老驢趕緊扶起我,「走,咱快出去!」
「不行」,我搖頭,「不封印了他,咱們走不出南雀城!」
「那咱們先出去,喊思思下來!」老驢無限懊悔,「都怪我,非他媽爭功
,以後再也不跟思思搶了!」
「我讓思思留下……是因為……你對付不了許芳……」我喘息著,「事到如今……只能拼了……」
我話音一落,身後的通道裡火光一閃,火鳳凰和藍鳳凰呼嘯著撲了進來。緊密道的時候,我不放心思思,暗中把它們都留在了外面讓它們保護思思。現在不得已,只好讓它們先來救駕了。
兩隻鳳凰圍著陳琰一頓猛攻,陳琰一時應接不暇,局面暫時控制住了。老驢突然一拍腦門,轉身就走,「你在這等我,很快回來!」
我捂著手指,踉踉蹌蹌的走到通道裡,讓兩隻鳳凰可以放開手腳。中指的傷口不斷湧血,大量的失血讓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眼前隱約出現了很多黑色的影子。
就在我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思思趕來了,一把抱住我,「你怎麼樣?」
我使勁睜開眼睛,苦澀的笑了笑,「對不起……」
思思眼圈紅了,一把抓過身後的許芳,「把戒指給他摘下來,不然我挖你眼睛!」
許芳嚇壞了,哆哆嗦嗦的拉起我的手,因為太緊張,戒指反而摘不下來了。
「你想死嗎?」思思大吼。
許芳嚇哭了,「我……我……」
「快摘下來!」
她乾脆跪下,將我手指含到自己嘴裡,她口中的溫軟讓我不由得一個冷戰,眼睛一下子睜開了。她咬住戒指,幾下搖晃,順利將戒指摘了下來。
她吐出戒指,「七爺,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關你的事,躲一邊等著!」我把中指含到嘴裡吸了口血,吐出來,「思思,你看著她,我去封了那老傢伙!」
「你休息,我去辦」,思思拉住我。
我笑了笑,「放心吧,我能行,在這等著。」
回到石室,兩隻鳳凰基本已經將陳琰控制住了,我從容的掐訣唸咒,在空中花了一個圓,將九天栗魔咒融入圓中,打倒陳琰身上。
陳琰瞬間定住了,接著就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通道裡的許芳直接嚇暈了。
慘叫之後,陳琰身上一股青黑之氣慢慢散開,他消失了。數秒之後,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在黑石蓮花上站了起來,衝我一抱拳。
「哼,還想來這套麼?我都不講了,你也別扯了!」我淡淡的說。
「想必先生是四面女神的傳人吧」,年輕人溫爾,侃侃而談,「在下陳琰,為報國仇,迷失本性,為心魔所迷,造下無邊罪孽。今日幸得先生相救,不勝感激。」
我冷冷的審視著他,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陰靈,難道剛才真的把他的魔氣祛除了?
「方纔多有冒犯,還望先生見諒!」陳琰歎氣,「一千多年了,在下也累了,人間之緣已盡,在下也該重入輪迴了。」
我沒說話,略一抱拳。
這時一道白光自上而下將陳琰包裹起來,他微笑著衝我點點頭,身形越來越淡。
「先生且慢,有個問題我剛才一直想不通,你既然是隋朝人,怎麼會按照唐朝大明宮的樣式佈置大離宮?」我問。
陳琰一笑,「在下為魔之時,曾隱遁漠北多年,數次隨薛延陀和突厥使臣前往大唐朝貢。大明宮巍峨雄壯,氣吞八方,在下十分仰慕,因而仿大明宮而建大離宮……」-?#~妙筆閣?+
原來如此,我心裡釋然了,轉身來到通道裡,「沒事了,咱們也該走了。」
「那魔王呢?」思思問。
我看了一眼地下瑟瑟發抖的許芳,「這裡不會再有魔王了。」
我們回到地面上,老驢趕緊湊過來,「曾爺你怎麼樣了?」
「沒事了」,我看看表,「時間不多了,我體力有點透支,你馬上去金塔,把那四個人帶到太極殿,咱們得馬上離開這!」
「好!」老驢走了幾步轉身又回來了,「那這寶藏怎麼辦?咱們一旦都不拿?」
我笑了,「咱要不拿,其他人也不會答應,那你就代表咱們三個,看著拿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