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緊,本能的屏住呼吸,但這無濟於事,身子一軟,意識瞬間空白了。心裡一陣懊惱,他媽的太大意了。
杏子將我拉到一邊,女魔接著就準備穿門進去,就在這兔起雀落的剎那,一股火氣從我身上爆炸一般衝了出來。杏子一聲悶哼倒地不省人事,女魔則被這火氣一沖,直接衝進了屋子裡。
我的意識恢復了過來,趕緊繞過杏子,拉門進屋。女魔終於心滿意足的看到了熟睡中的橫山明夜,但它此刻已經被火氣燒的奄奄一息。它魔性重,很執著,一步步艱難的爬向明夜,試圖靠近之後用綠煙攻擊她。
我幾步趕上來,掐手訣,默念淨靈咒。
隨著女魔極為不甘的一聲慘叫,它被淨靈咒打成了一股黑煙,消散了。明夜依然睡的很香甜,對這一切根本沒有察覺。她這些日子看來沒怎麼休息過,一直生活在不安中。此刻有我守護著她,她身心都徹底放鬆下來,因而也就睡的踏實了。
馬上就寅時了,今晚不會再有靈體來,現在該善後了。我來到門外,看看地上的杏子姑娘,將她抱回屋裡放到地板上。她是個做援交的,剛才的事情不知道她記得多少,這要是出去亂說,恐怕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不知道日本的旅社裡是不是也有監控錄像,如果有的話,那我和她的舉動一定會引起懷疑。
所以這戲得演足了。
打定主意,我扶起她,左右手分別貼住她的後心和天靈,默念清心咒。很快她醒了,茫然的看看我,「先生,你……」
「噓……」,我一指旁邊的橫山明夜,壓低聲音,「杏子小姐,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今天很累,我不好意思和她親熱,所以才讓愛子找你來的。」
杏子眼睛圓了,「啊?我們難道要在你女朋友面前,做嗎?」
我一笑,「原本是這麼想的,她睡覺特別沉,打雷都不會醒,不會發覺的。」
愛子見我這麼說,坐起來準備脫衣服。
我趕緊拉住她,「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既然她睡著了很難醒,那我找別的女人還不如……」
愛子笑了,「明白了!那先生你想讓我留下還是離開?」
「不好意思杏子小姐,我其實不需要你給我提供那種服務,只需要你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我看看表,「這樣吧,你陪我聊十分鐘,然後報酬照樣給你。」
「好的先生,我願意效勞!」
於是我就和這個日本援交妹在橫山明夜身邊聊了起來,十分鐘的時間說起來不長,無聊起來也不短。她是東京大學的一個大學生,學的是音樂,因為補貼學費和生活費而出來做援交。日本是一個性化很坦然的國度,她這樣的做法在這裡很正常,也沒人會看不起她。
從她的言談中可以看出,走廊裡的事情她似乎斷片了。只記得我給她錢,她推辭,然後迷糊了一下,再清醒過來就在屋裡了。
「我來之前和朋友一起喝了些酒,可能是意識不太清楚了」,她抱歉的說。
「喝酒沒事,不吸毒就好」,我這下放心了。
十分鐘後,她起身告辭了,我把她送到旅館外,「謝謝你,聊得很開心。」
「客氣了,多謝關照!」她給我鞠躬,然後從包裡取出一個小本,掏出筆在上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想找我,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
「那麼,我就告辭啦!夜裡風涼,請回去照顧你的女朋友吧!」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終於鬆了口氣,回房間時,隨手把那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明夜已經醒了,正盤坐著調息。
我關好門,走到她身邊坐下,「休息好了麼?」
她睜開眼睛,「我已經好了,謝謝你。」
「宋天理的事情,不要告訴你爺爺和爸爸,免得打草驚蛇」,我突然想起來,「哎呀,忘了跟小未說了!」
「小未不會說的,她明白這個道理」,明夜說,「陰陽師世家,卻被人下風水陣暗算,這個事情是很丟人的。再說宋天理和爺爺是很好的朋友,事情調查清楚之前,小未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這個事情的。」
「那就好」,我點點頭,「你說上次在台灣你受了內傷,現在還沒好,等辦完這次的事情,自然就好了。」
「謝謝你」,她感激的看著我,這神情極為熟悉,她終於變回了小葉。
她的內傷是因為九星鎖靈咒傷了她本身的封印,而要對付夜海之靈,首先要徹底解開她們身上的封印,到時候她還是會受傷。既然如此,到不如等辦完大事,集中給她們姐妹療傷。
終於到了出海的日子。
上船前,老驢悄悄遞給我一瓶藥片,「這是暈船藥,一會記得吃了。」
「有這必要麼,我暈船那都哪年的事了?」
「嘿,您還別不當回事,小時候您是又暈車又暈船,現在雖說車早就不暈了,船可沒譜兒!」,老驢一指遠處,「那可是大海!」
「你吃了沒?」
「咱哪,早就吃啦!」
「行,我一會上船就吃」,我把他拉到一邊,「今天你不能和我一條船,給你個美差,去盯著江嘯靈。」
「誰是江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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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是,一直忘了給你介紹了」,我看看四周,江嘯靈正在碼頭上看著遠處的大海出神,「那個美女,她就是江嘯靈。」
老驢眼睛一亮,「您說她呀!嘿嘿,咱昨兒個就盯上她了,丫盤子夠亮的,就是不愛搭理人。」
「你跟著她的船,路上我們估計會碰上風浪,到時候……」我掏出兩道符,「你把這符給她一道,自己帶一道。記住了,不到危急時刻不可以拿出來,不然就不靈了。」
「行!」老驢接過符,「感情就是讓咱去英雄救美唄!」
「嗯,你去找她吧,等到了目的地,你換乘小艇再到我的船上來,到時候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我叮囑他,「你給我記住,不許對江嘯靈動心思,更不能揩油,不然我把你爪子剁了!」
老驢嘿嘿一笑,「瞧您,咱這點事還不懂麼?估計這又是您將來的妞吧?年紀雖然比咱們大點,不過……更有味兒,曾爺,您哪真是學壞了!」
這哪裡是我的妞,這是凌曉她爸的妞。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陸續登船,橫山未和誠田由美一起坐本多成義的船,明夜則跟我一起。
她背了一個雙肩包,裡面似乎放了一個很重的物件。
「裡面是什麼?」
「路上可能需要的」,她淡淡的說。
「很重吧,放到船艙裡吧!」
「這個物件不可以離身的,必須貼身帶著。」
凌曉走過來,「既然如此,明夜小姐辛苦了。」
「凌小姐言重了」,明夜看看思思,「我想請思思小姐幫我一下,可以嗎?」
思思看看我,我點點頭。
「好的!」思思說。
「那我們回艙裡說吧」,明夜衝我們一笑,「待會見。」
汽笛長鳴,船緩緩的駛出了港口,進入了浩瀚的大海中。
鹿巖島距日本本土大概五百多海裡,以航速計算,我們至少要航行兩天才能到,對於暈船的我來說,這一路的確是個嚴重的考驗。
開始心情很忐忑,行進了一下午之後,發現只是輕微的眩暈,於是心裡安穩了下來。但在凌曉的堅持下,我還是吃了兩片暈船藥以策萬全。
晚上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之後,早早的回艙休息。我們的船在最前方,剩下的五條船都在我們後面跟著。
「今晚咱倆都沒法休息了,估計一會會有風暴」,我把暈船藥遞給凌曉,「你也吃兩片。」妙;筆閣
「我不暈船的」,她一笑,「我常去北海划船,十幾歲的時候從天津坐輪船去上海,遇上過大風暴,放心吧,我有經驗。我就是擔心你,這樣吧,一會外面有情況的話我去處理,你少動就不會太難受。」
「風暴倒沒什麼,我擔心有人搗亂」,我看看她,「那個宋天理,他難道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把橫山姐妹帶到鹿巖島而不加阻攔麼?」
「這是大海,我們人多勢眾,如果我是他,不會在這裡費心思。即使他想搞破壞,也應該是到鹿巖島上才明智。如果我沒猜錯,現在他估計已經上島了。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只要能闖過今夜的暴風雨,剩下的上了島再說。」
我點點頭,躺下蓋好被子。宋天理把攻擊對像對準了橫山明夜,這讓我想起了武漢黃野家裡的裴大師。他為了救梁萍而處心積慮的要殺梁可,宋天理則是把目標對準了明夜……姓裴的是為了要梁可的神識,那宋天理殺了明夜又有什麼好處?
根據夜海之靈的傳說,橫山姐妹會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將是夜海之靈的替身。宋天理如此旗幟鮮明的針對明夜,就是為了讓明夜產生懷疑,疑心小未……我明白了,他是在挑撥!只要橫山姐妹心生芥蒂,那麼夜海之靈的宿命之力就會迅速發揮效力。宋天理的真正目的,是讓夜海之靈早日回到人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背後是一個組織,而放眼天下,企盼夜海之靈早日回歸的只有……
我噌的一聲坐起來,「我明白了,大衍會!他是大衍會的人!」
凌曉剛要說話,突然一個踉蹌,撲到了我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