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老楊不解,「日本子做的?」
我沉默片刻,「老楊,謝謝您提供的這些情況,您這是積德行善,必然多有福報。」
老楊不好意思了,「大師你別這麼說,俺也沒做啥,要是你覺得有用那就中了。」
「你兒子說的對,你們鎮得住,但不是因為命硬,而是因為福大!」我一笑,「走吧,咱們再去庫房那看看。」
庫房在寺廟的西南角,是一個小院落,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反正看不看那石錐子也不打緊,我們就繼續往別處去查看了。
這下就不難理解這裡為什麼地氣混亂了,五芒禁錮是日本陰陽師常用的一種禁錮陣法,相傳傳自日本的傳奇陰陽師安倍睛明,五芒星就是他的標誌。五芒星其實就是五角星,它的五個頂角節點分別代表金木水火土,利用五行之力進行封印。這是第一次看到真實的,如果當地的傳說是真的,那個所謂的日本風水先生應該是個陰陽師,他用五芒禁錮封印了十幾個游擊隊員的冤魂。這麼推斷的話,後來修廟的時候,工人們破壞了五芒封印,然後封印失效了,冤魂因而出來作怪。可是……為什麼老楊沒提大雄寶殿裡的唸經聲呢?
回到客房,我在老驢背後修了一道符,叮囑他,「晚上盡量不要出去,實在不得已的話,不管看見什麼,千萬別當回事。」
「曾爺,咱又不是第一次見鬼,這些還不放心?」老驢滿不在乎。
「這次不一樣,情況特殊,反正你記住,要是晚上上廁所,不管看到什麼千萬別當回事,直接回來睡覺。」
「放心曾爺,」老驢一拍肚子,「咱提前早有準備,把肚子裡的屎都拉光了,晚上絕對不起夜,您就放心吧!」
「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別不當回事!今晚咱們好好休息,明天才能辦事,所以不能整ど蛾子,惹不必要的麻煩。」
前半夜,一切都正常,子時一過,老驢躺不住了,幾個響屁之後,起來穿鞋,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回來!」我睜開眼睛,「幹嘛去?」
「肚子疼,去拉屎!」老驢很急。
「不是提前拉乾淨了麼?」
「屎是乾淨了,水可沒乾淨……哎呀不跟你說了,咱先去拉,放心咱一會就回來!」
我搖搖頭,繼續閉目養神。
「外面有東西!」思思說。
「沒事,繼續靜坐,老驢能應付。」
半個多小時後,老驢回來了,「操,真他媽冷」,往沙發上一趟,蓋上被子,很快鼾聲如雷。
幾個靈體在院子裡遊蕩,如果要對付它們很簡單,但我不忍心。他們都是為國捐軀的烈士,生前為國盡忠,死後不得安息,我又怎麼忍心用咒語傷害他們。
這個寺廟的情況我大概心裡有數了,這些靈體之前被五芒禁錮封印,不得解脫。現在雖然五芒禁錮被破壞了,但這廟因為艮位犯凶,無形中又成了一種陰牢禁錮,將這些靈體困住了。現在讓我擔心的是大雄寶殿裡的誦經聲,也就是說這裡還有另一個靈體。如果不是這個靈體存在,我只需將院子裡烈士們的英靈們收了送往一個好地方重新安置就好。現在我必須搞清楚這個唸經的靈體到底什麼來路,直覺告訴我,他八成和五芒禁錮有關。
過了不一會,老驢又不踏實了,翻來覆去的,估計又肚子疼了。
「操,下次可不吃那麼多海鮮了」,他坐起來穿鞋子。
「不要心浮氣躁!」
「您就放心吧!」他從包裡掏出一包面巾紙,披上外套,急匆匆的出去了。
這是第二次了,拉兩次不會有什麼影響,如果他要是拉第三次,那身上的氣息就會減弱。可是我今天不能給他用內氣治病,如果他堅持不住,那就是天意了。
這次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他回來了,「真冷啊我操!」
「別躺下了,坐著,圍上被子,喝點熱水」,我睜開眼睛。
老驢點點頭,倒了一杯熱水,圍上被子,慢慢的喝著。
「外面有什麼?」
「沒啥,就是一些人影在那晃悠」,老驢說,「廁所裡還有,媽的老子一邊拉屎他一邊白話,總想讓老子說話。」
「你沒說吧?」
「老子就當他們是個屁,聽得見,看不見!壓根就沒理他,本來這肚子就疼,誰有空打理他們!」
「你這傢伙……」我笑了。
「哎曾爺,不過這院子裡的和廁所裡的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院子裡的穿的都破破爛爛,缺胳膊少腿的,都在那又哭又罵,廁所裡那些明的多,穿的乾乾淨淨的,看樣子像是一些和尚。」
「和尚?你看得清麼?」
老驢想了想,「看得清,而且是東北口音,很重的那種,聽著跟二人轉裡似的。要不是咱肚子疼,沒準都被他們逗樂了。」
「你說他們逗你?」我一皺眉。
「嗯,反正咱看那意思,他們就想讓咱笑。」
奇怪了,廟裡怎麼會和尚們的冤魂?既然他們逗老驢,應該是冤死的,而且是濃重的東北口音,難道那誦經聲是他們的?
&nbs
p;一個推斷突然湧現在我腦海裡,如果那個陰陽師在東北殺掉一批僧人,然後將他們的冤魂變成自己的式神,來這裡後用這批式神配合五芒禁錮……那樣一來,即使五芒禁錮被破壞了,有這些式神在,這些靈體也難以逃脫,而且會不斷的被這些式神空控制著作惡。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解救這批英靈就要先對付這批式神。可是他們畢竟也那麼可憐,用咒語的話有點不忍,我得想個辦法解除他們身上的咒語。日本陰陽師一般用的都是比較毒的咒語作為對式神的禁錮,比如在其中加入了只有陰陽師本人才能解開的詛咒。
這個並不是很難,只要用一個更強大的咒語覆蓋陰陽師的密咒,就可以打破他們身上的咒體,將他們釋放出來。除非那個陰陽師功力遠遠強於我,直覺告訴我,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大。因為如果他真的那麼強,就不需要那麼多式神看守五芒禁錮,一個就夠了。某種意義上說,需要用式神來看守五芒禁錮就說明他功力不是特別高。
不一會,老驢肚子又疼了,急忙起身穿鞋披外衣。
我也從床上下來,披上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廁所那味兒……您放心我沒問題!」
「不行,我跟你去!」我堅持。
老驢無奈,只好帶著我一起來到廁所,他找了個坑蹲下,「那咱可拉了,別介意啊!」
「拉你的,哪那麼多廢話!」我打量著廁所裡面,奇怪一個靈體也沒有,難道因為我來了,他們感覺到了什麼了?
我一直耐心的等著,只要出現一個我就能看出來到底是不是式神。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直到老驢拉完,一個靈體也沒出現。
「哎,奇了怪了,一個都沒有,害您白白聞了半天」,老驢繫上腰帶,「咱就說嘛,自己來就行,您看您非來保護咱!」
我瞪他一眼,「走吧,那麼多廢話!」
從廁所出來走了幾步,我覺得不對,一把拉住他,「再回去看看,如果發現靈體,立馬打手勢。」
「嗯!」老驢點點頭。
我們回到廁所門外,我讓他先進去,他躡手躡腳的慢慢走近廁所,偷著往裡看,看了一眼,急忙衝我打手勢。
我靜下心,引住身上的氣息,慢慢走到老驢身邊往裡一看,圍著老驢剛才蹲的那個坑,幾個和尚樣子的影子,正圍著那不住的聞。
這不是他們變態,他們是在吸老驢剛才方便時洩出來的陽氣。我凝神仔細觀察,這些靈體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黑氣不住的運動,那是控制他們的咒體。這下心裡有數了,他們八成就是式神,但從他們還要用這種方法收集陽氣來看,他們都是一些級別很低的式神。看來這些和尚生前也不是有多高的修為,不然也不會像惡鬼一樣用這種辦法收集陽氣-?#~妙筆閣?+
許墨那句話說的很多,佛門一粒米,大如須彌山,吃著信徒們的供養,如果不精進修行,成就正果,那下場其實更慘。古語說,地獄門前僧道多,就是這個道理。這些和尚雖是被日軍殺死的冤魂,但估計生前也不是多麼精進修行的。
他們身上的黑氣時強時弱,最強的時候也不能完全覆蓋他們的身體,說明那個陰陽師的咒已經很弱了,這麼說那個陰陽師有可能還活著。
「這老日本子,還挺長壽的!」我心說,既然這咒語不強那就好辦,明天我或者用咒語覆蓋它,或者直接把這些式神單獨封印起來,鎮在一座佛塔下。等將來那老陰陽師一歸天,這些式神自然可以解放了。
想到這,我拉著老驢從廁所裡出來,看一群式神聞坑,實在也沒什麼好看的。老驢性質挺高的,「哎曾爺,咱說他們剛才逗咱呢,原來是為了聞咱的屎,是不是咱放個屁給他們,他們都喜歡?」
我乾笑幾聲,「行了哥們兒,他們是為了要你那點陽氣,別說你,一般人的屎尿中都會帶陽氣的。」
「那咱也比他們的足!嘿嘿……咱是什麼體格,是不是……」老驢突然不笑了,一把拉住我。
我往前一看,一個衣衫襤褸,頭髮散亂,滿面是血的年輕女人,手裡抓著自己的腸子,正站在前面靜靜的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