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山,是宜昌的一個風景名勝區,山上有嫘祖廟。據《史記》記載,黃帝居軒轅之丘,娶西陵氏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
「以柔,我們是要去嫘祖廟麼?」
「進去上柱香」,林以柔拉著我往裡走。
「難道你要求子?那也不該來這啊?」
林以柔看我一眼,「你話真多!」
從嫘祖廟燒完香,不待遊玩,她又把我領了出來。也沒什麼,我本來對遊玩景點也不感冒,出來就出來。
來到廟門外,林以柔看了看,一指遠處,「看見那個算命先生了嗎?」
我順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乾瘦的老頭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擺弄著卦盒,面前鋪著一塊布,上面畫著陰陽八卦。
「你說有人需要我們幫助,難道是他?」我不解。
「去,找他算一卦!」
「你開玩笑吧你!」我一愣,「以柔,我們都是學道之人,不能輕易找人算卦,這你不懂嗎?再說了,咱們需要請他算嗎?」
「你太較真了,他需要咱們幫助。」
來到卦攤前,沒等我們說話,那老頭一眼看到我們,趕緊放下卦盒,噗通一聲跪倒了。
「哎您這是幹嘛?」我趕緊拉著林以柔躲開。
「果然菩薩顯靈了,二位您千萬別躲,受小人一拜」,我們躲來躲去,老頭急的不行。
林以柔拉住我,「別動了,讓他拜吧。」
我只好硬著頭皮站住了。
老頭一看大喜,給我們磕了幾個頭,然後捧起卦盒,「求二位摸摸我這卦盒,讓我沾點靈氣。」
「夠了,老人家貪得無厭了。」
「呃……這……好,我不貪心了不貪心了」,老頭見有人圍觀,趕緊站起來,「二位,借一步說話。」
我們跟他來到一個風景清幽的僻靜角落。
「昨晚我夢到菩薩,菩薩說我上輩子是天上的吏,因為給西海龍王發降雨書時起了私心,多寫了幾個字觸犯天條被打入凡間輪迴一千四百年。菩薩告訴我,今日讓我來西陵山,有兩位神仙在山門外。只要神仙允許我磕三個頭,那就是我災消難滿之期已到。我天不亮就來山門外等著了,果然遇見了二位」,老頭激動異常。
「您說我們是什麼?」我問。
「您二位身上帶著彩氣,自然是上界神仙無疑了」,老頭恭敬地說。
我看看林以柔,「難道是因為昨天……」
林以柔默不作聲。
「我自幼學易,也算有點心得。二位年紀輕輕已是當世術數高手,若非神仙下界,焉能有此資質……」老頭侃侃而談。
「好了好了」,我制止住他,「您頭也磕了,回去忙吧,我們還有事。」
老頭不敢多說什麼,千恩萬謝的走了。我看不遠處有個大石頭,拉著林以柔走過去坐在石頭上。
「以柔,你是想證明什麼?」
「別人說出來,總比我說出來好」,她淡淡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麼,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的。」
「西陵山?」
林以柔點點頭,「二十五年前,曾老七爺來宜昌小住,我爺爺非常高興,第二天就帶著老七爺來西陵山遊玩。那天下著雨,幾乎沒有遊人,我爺爺就在山門外發現了我。我那時剛剛出生不久,身上裹著小被子,躺在一個乾燥的角落裡。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一出生就被遺棄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握住她的手。
「爺爺把我抱回去,察覺到我氣息異常,他用發現我的日子推算了一下,發現我的命格很特殊。據說回到家裡,我已經是奄奄一息,兩位老人家換班用內氣救我,整整六天六夜,才保護了我的小命。」
「真不容易」,我感慨。
林以柔看我一眼,繼續說,「爺爺和曾老七爺都知道我的前世,憂心忡忡。尤其是爺爺,他說我與林家有緣,他有義務將我養大,讓我繼承林家的風水術。但這孩子命數奇特,難以像普通人那樣過完一生,這讓他放心不下。曾老七爺說,『這個無妨,這女孩子與我將來的弟子有緣,林三哥,我現在就替孩子向你提親,給孩子們定下親事。他們是天定的姻緣,二十五年後……』」
「怎麼不說了?繼續啊!」
林以柔沉默片刻,「二十五年後,等他們圓了房,彼此的封印就都解開了,這女孩子就能回到普通人的身份,平安過完一生。」
我點點頭,「原來我們真的有婚約……」
「我體內的寒氣是天生的,我前世來自天界,因宿緣而生心,因情動而思凡。再加上前世曾受內傷,因而這寒氣……十九歲那年,爺爺去世了,從那時起我就一個人生活,練功。雖然苦修不止,寒氣依舊每年發作一次。爺爺臨終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並把老七爺留下提親的信物梅花瓣交給了我。他告訴我,『拿著這個梅花瓣,六年以後,武漢的梁家會找你破局,那時你的未婚夫在北京已功成名就,用這梅花瓣把他招來,破局之前,和他完婚……』我心如止水,與男女情愛無緣,沒想過讓你喜歡我,只是這是爺爺的心願,我必須完成」,她看看我,「還想知道什麼?」
我抱住她,「不說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了,對不起以柔,前幾天我太過分了。」
「曾傑,這幾天,你能好好陪陪我,我就無憾了」,她眼睛濕潤了,「可以嗎?」
「答應你」,我很心疼的又抱緊了些。
她依偎在我懷裡,「這西陵山,我不知來過多少次,沒人覺得我特殊。但剛才,那個老人的話,似乎印證了老七爺當年的話。我們彼此的封印都打開了。」
「不要說了,讓我好好的抱你一會,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對不起以柔」,我低頭吻住她。
「不管前世我是誰,你是誰,都沒有關係了。重要的是,此刻,我們在一起!」我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是兩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我是她的男人,她是我的女人。
晚上回到家裡,她拿出三幅畫給我看,都是她親手畫的。
第一副是一座高山,在山頂的山谷中,有一座仙宮,就是我昨天幻覺中看到的那一座。
「這個地方叫六陽山,是通天雲海中諸仙山中的一座。」
林以柔說著又打開另一幅,畫上畫的是一座莊嚴而壯觀的巨大城市,城門前有我從來沒見過的巨獸把守,「這是四面女神居住之地,通天雲海玉華聖境。」
我驚奇的看著,彷彿看到了一個似曾相似的世界。
「這一幅」,林以柔看看我,「你要格外記住,這是六道天池。」
我拿過那幅畫,畫上是一個巍峨壯觀的宮殿,宮殿前有一個寬闊的圓形高台。整個建築群漂浮在一片雲海之中,周圍有六根巨大石柱,拔地通天,甚是壯觀。
「為什麼讓我格外記住?」我看看她。
「總之,你記住就是了」,說完她拿過那幅畫,連同另外兩幅一起,拿到院子裡。
「你要幹什麼?」我跟到院子裡。
她掏出打火機,打著火,在我的驚呼聲中,點著了那三幅畫。
「為什麼?為什麼要燒掉?」
「我畫出來,是為了讓你看到,你已經看過了,這個就不該再留在人間」,林以柔淡淡的說。
「可我還沒看夠!」
她轉身看著我,「想看,將來回去看!」
聽到這話,我腦子裡閃了一下,一下子想起很多片段,法力高強,頭戴蓮花冠的青衣女子……身形高大,怒氣沖沖的紫面天王……身段婀娜,面容精緻的紅衣少女……黃白仙衣,笑容可掬的英俊少年……青衣長劍,配合默契的師兄師弟……突然我頭疼欲裂,一聲慘叫,蹲在地上。
林以柔趕緊扶住我,「怎麼啦?別想了,什麼也別想了!」
「我到底是誰?以柔,我到底是誰?」
「你別想了,幾天後你都會知道,再想就傷到經絡了!」林以柔一聲歎息,在我後背一拍,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出來了,腦子也清醒多了。
「好些了嗎?」她關心的問。
「沒事了」,吐出的都是攻心的離經之血。
「不要想了,這幾天你會慢慢回憶起一些片段,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她扶起我,「走吧,回去休息。」
晚上,她和衣睡在我身邊,跟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以柔,幹嘛離我那麼遠。」
「沒什麼」,她看著天花板,「我累了,睡吧。」
我從被子裡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冰涼。
「怎麼了?手這麼涼?」我坐起來。
「沒事,一會就好」,她側過神背對著我,「休息吧。」最新章節^-^妙*筆閣
「你很過分,你知道嗎?」
「知道,我睡了,晚安。」
我無語了。
猶豫片刻,我俯下身扳過她的身體,她眼神中帶著一絲驚羞,「你別……」
我則眼睛噴火,「林以柔,你認命吧!」
她初經人事,還是很疼,但比昨天已經好多了。她無力的掙扎著,「你又……不喜歡我……幹嘛……欺負我……」
我用行動告訴林以柔,其實,她不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