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驚了一下,它們不是真正的靈體,是紅衣魔煞的兩個分身,正在那吸收日精。能在光天化日下化出分身吸收日精,這紅衣魔煞已經離成魔不遠了。
此刻不能說話,我取出銅葫蘆,又倒出一些香末點在人中和喉嚨上。點完自己的我順手準備點烏蘭,她攔住我的手,怒目而視。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她的,告訴她不這樣我們沒法說話。烏蘭看明白了,伸出手,我只好往她手裡也倒了一些香末,她自己動手學我一樣在人中和喉嚨處各點了點香末。
我湊到她耳邊,「不能大聲說話,越輕越好,記住!」
她點點頭,也湊到我耳邊,「那兩個邪魔會不會發現我們?」
我又湊到她耳邊,「不會,天黑之前不會,我們趁這個空到四處走走,找個晚上的藏身之處,再找找地道入口。」
烏蘭還想說什麼,我示意她安靜,看看水缸上那兩個分身,回身示意她跟我走。
我們盡量放輕腳步,跟做賊似的,生怕驚醒了水缸上的兩位美女。說它們是美女不為過,雖然也是白衣長髮,全然不像迎風客棧中那位陰靈,雖然五官還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出一種眉清目秀的感覺。
我看看天,再有不到三個小時,它們就會醒過來,到時候紅衣魔煞就會出來拜月,我們得抓緊時間。
在院子裡轉了一會,沒發現其他的異常,我們分頭查看東西廂房。兩邊的廂房裡各種傢俱一應俱全,一看就是經常住人的,只可惜沒有我們能住的地方,晚上不安全。
看完廂房來到正房,正房修的很大,裡面卻很樸素,跟東西廂房的奢華完全不同。
這個正房是養靈用的。
一般來說,所有的養靈樓都是類似的,裡面擺設簡單,底下有地宮。
從開門的瞬間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檀香味,正房正堂內正如李丹所說,中間一幅畫,下面一個桌子,桌上一個玉香爐,桌兩邊一邊一把太師椅。
我先進了正堂,裡面燈光昏暗,過了幾十秒才適應裡面的光線。這才看清楚,正房中除了這幾樣擺設什麼都沒有。走進桌子我先仔細打量中間的畫,這畫上的人不陌生,歷史書上看到過,元朝的開國皇帝元世祖忽必烈。
烏蘭隨後進來,走到我身邊,看了看牆上的畫,大驚,想要參拜,我一把拉住她。
「幹什麼?」她不敢大聲,瞪著我。
「不能拜,拜了就麻煩了」,我解釋。
她猶豫一番,只好作罷。
我走到桌子前,仔細觀察那香爐,大概十幾公分的直徑,上面是鏤空的玉雕九龍紋飾,應該是宮裡流出來的物件。
我不由的看著香爐發呆,彷彿我忽視了什麼。
烏蘭拍拍我肩膀,我回過神來看看她,她指了指地上,「腳印!」
我低頭一看,地上全是灰,我倆的腳印很清晰。
「怎麼辦?」她問。
「沒事,它感知我們靠的是氣息,不是這些。」
「那你繼續發呆,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地道!」
我笑了笑,把她拉到我背後,又看了香爐一眼,「咱倆不能分開,在一起比較安全」。
烏蘭好像沒聽清,「什麼?」
我湊到她耳邊,「我們不要分開,要在一起比較安全。」
烏蘭沒說話,推推我,示意我快走吧。
我們屏氣凝神,把兩個屋子仔細找了一遍,連老鼠洞都找到了卻沒找到地道入口。
「是不是你猜錯了?」烏蘭皺眉。
「不可能,養靈樓一定會有地道!」
「這不是樓!」
「樓在地下!」我指了指腳下。
烏蘭看著我,眼神些許不信任。
我無奈,拉著她回到正堂,湊到她耳邊,「你往上看,看是不是有一隻烏鴉,多個身子。」
她抬頭仔細看看,又湊到我耳邊,「沒有,看不清!」
我抬頭一看,果然,房頂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幾條粗大的橫樑。
我笑了,「今晚有地方住了!」
烏蘭不解的看著我。
我指了指橫樑,「那上面,很安全!」
烏蘭看了看,「可我們怎麼上去?」
橫樑離地差不多有四五米,我們不會輕功,跳是肯定跳不上去。
「跟我來!」我拉著她的手走出正房,小心翼翼的來到東廂房,進了屋子打開衣櫃,翻了翻,翻出一條大概九米長一米多寬的紅布。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這個?」烏蘭問。
「就不告訴你!「我笑了笑,仔細檢查這紅布,很結實。
把紅布疊好,我們又回到正房,這時候天色開始陰暗,陰天了。
「它今晚會提前出來,咱們得抓緊點」,我說完把紅布擰成布繩,一甩手甩過橫樑。
「你抓住那頭,我把你拉上去,你上去後把紅布繫好,我再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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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烏蘭笑了笑,抓住垂下的紅布繩,「還是我拉你上去吧!」
「不行,你先上!」我命令。
烏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擅長爬繩子。」
我一下子覺得臉上發燒,得了,這姑娘倔,那就我先上去,反正也沒別人看到。
烏蘭笑了笑,抓緊繩子,雙手使勁,好像一點都不吃力很快就把我拉起三米多高。
我爬上橫樑,繫好繩子扔下去,烏蘭抓住繩子,做了幾個深呼吸,看看我,猛地躍起,如同一隻敏捷的小貓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橫樑上。
我顧不得臉紅,抓緊時間把紅布繩解下來放好,從包裡取出昨天晚上修好的兩道靈符,自己帶上一道,給烏蘭一道。
「這是什麼?」
「別問,帶著!」
烏蘭沒說什麼,把符放好,一抬頭,差點沒喊出來,自己趕緊摀住嘴。
我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在我們的正上方,主樑上,赫然雕刻著一隻九身烏鴉。
我笑了笑,「我說的對吧?」
「那個烏鴉好邪!」
九身烏鴉本來就是最邪的,也難怪這個紅衣魔煞這麼凶了,看來這個譚阿六做局的風格也不是那麼光彩。
「放心,只要我們在這橫樑上,不亂說話,紅衣魔煞發現不了我們,只要……」我頓了頓,「你到時候別尿褲子就行。」
烏蘭笑了笑,刷的一下掏出靴子裡的刀子頂住我脖子,「再說一遍。」
「噓」,我趕緊示意她收聲,「小姑奶奶,你就不怕它發現咱?」
她湊到我耳邊,「那你就不怕我的刀?」
「別玩了,真要碰破了點皮見了血,它會聞到」,我輕輕把她的刀鋒移開。
「不許再那麼說我。」
「你瞧你,這不是緩和一下氣氛麼」,我頓了頓,「等等,你的刀幾百年了?」
她不理我,把刀收好。
「難道是烏蘭妃留下的?」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看我,「烏蘭妃的遺物是我族的聖物,我敢帶出來?」
「幾百年的刀子,又經常沾人血,一定帶血氣,萬一被它聞出來我們就暴漏了」,我看著她,「除非……是烏蘭妃的刀。」
「不是!」她不看我。
我也沒再堅持,又掏出一道符,「用這個把你的刀包起來。」
她沒說什麼,接過符掏出刀子,用符把刀鋒包住,收好。
天很快黑了,外面烏雲密佈,遠處陣陣雷聲。
「下雨了,它還會出來?」她湊到我耳邊。
「會的,晚上它都會出來,再說這雨是陣雨,不會下太久」,我解釋。
不一會,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這天氣,不知道老驢他們怎麼樣。
閃電一個接一個,非常緊湊,樑上不住的閃過一些影子,要是一般人還真未必有這膽子。
大約一個小時後,外面天色完全黑了,雨稍微小了點,屋子裡的檀香味不知不覺開始變濃。
我掏出銅葫蘆,往我們倆人手裡都倒了些香末,雙手搓了搓渾身拍打,烏蘭見了也學我得樣子渾身拍打個遍。
這橫樑足有一米來寬,整體構造是一個等腰大鈍角三角形,中間有一根短粗的木料是這三角形的中線,我靠著中線,而她坐在我身邊。
「這個構造很奇怪,你不覺得嗎?」她輕輕的說。
「我估計這是當初為了做局方便故意修成這樣的」,其實我也搞不清是不是這個原因。七星拜月局成局的時候,需要在養靈樓裡佈置三天三夜,也沒準當時譚阿六就是跟我們一樣躲在這樑上呢。
烏蘭忽然莞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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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到我耳邊,「你們漢人有個成語,叫樑上君子,我們現在這算不算樑上君子?」
她聲音很輕,一股略香甜的氣息撩撥著我的耳毛,一陣酥癢。
「胡說,咱又不是小偷」,我打量著她,「不過離近了看,你倒是越發的漂亮,真像帶著露水的花朵,像那天邊初生的白雲……」
烏蘭臉很熱,「你這樣粗魯的男人,說出的話來怎麼也如百靈鳥般動聽?難道是長生天把你這野馬一樣的粗魯漢子送進了我的氈帳?」
「偉大的長生天把你這頭嬌嫩的羊羔賜予我,大佛爺曾經預言,我此行將得到草原上最美麗的紅色花朵,難道不是你麼?」
烏蘭癡癡的看著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遇見你,我的心如篝火般灼燙?」
我猛地驚醒過來,這是我們說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