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繼欣慰的笑了笑,搖搖頭,「那個局很危險,爺爺心裡明白,我實在不願你去冒險」,說著看了黎爽一眼,「回去吧!」
「您把我當自己人,我也理應為您分憂」,我頓了頓,「我自己知道這個事肯定最後得管,只是因為年輕,一時跟自己拗勁。您放心,我一定盡力!」
「李家那邊我會交待,爺爺不想讓你冒險。」
「您是不相信我?」我有點激動。
秦繼靜靜的看了我一會,點點頭,走過來給了我一個男人式的擁抱,抱完之後眼中已滿是淚水。
「您這是?」
「讓你笑話了」,他笑著抹了把眼淚,一邊的黎爽趕緊掏出紙巾遞給他。
秦繼擦擦眼淚,從內兜裡掏出一張發黃的老照片,是他年輕時候的。他指著照片中一個年輕人說,「這就是我。」
我點點頭,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很英俊,儒中帶著英武。
他接著又指了指照片中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這就是李博的父親李運昌,我的戰友,在朝鮮時一起出生入死,是過命的兄弟。當年趴雪窩子,留下一身傷,前些年就去世了。我對這個兄弟一直很懷念。李博是他的獨子……曾傑,爺爺替我那老戰友謝謝你了!」說著他要給我鞠躬。
「您這是幹嘛呀?」我趕緊閃到一邊,扶住他,「我準備幾天就去張家口。」
從七號院出來,外面早就一片夜世界。我坐在黎爽的車裡,看著外面的夜景沉思。
「想什麼呢?」
「老爺子厲害!」
「那是,他可老江湖了」,黎爽嘟囔,轉念一想又趕緊補充,「哎你別想歪了啊,他對你的欣賞可一點也沒摻假。」
「甭找補,心裡清楚。」
「你這人……」黎爽無奈的看看我,「實話告訴你吧,爺爺送你的房子是你為我們家辦事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的,光裝修用了快三個月了。李丹上個月來北京的,要是懷疑老爺子,你也太沒良心了,對你是真心還是利用,你自己能掐會算的,用我解釋麼?」
「我是說我心裡清楚,不用你解釋,老爺子的心意我懂,瞧你這囉嗦勁兒……」
「嗨你這人怎麼還這樣!」她瞪我。
接著半天冷場,她幾個深呼吸,「揭過去……這幾天就搬家吧,新房子明天咱們過去看看還需要什麼。」
「我接這個事,但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她納悶。
「第一,這房子花了多少錢,就讓李家出多少錢,其它的錢不要,我自己買這個房子。」
「哎你怎麼……」
「別打斷!」我不耐煩。
她氣呼呼的瞪我一眼,「你說!」
「第二,我現在不搬家,我要……等一等。」
「等什麼?等日子還是等人?」她不悅。
「第三,這個事情別告訴老爺子!」
「說完了?」
「說完了。」
她一陣冷笑,「房子的事你為什麼不跟爺爺當面說?這算怎麼檔子事兒?」
「不想傷老爺子的面子,但我也不能無功受老爺子的好處。」
「怎麼就不能?你喊他爺爺了,就跟他孫子一樣,怎麼就不能?」「因為我是個男人,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我按下車窗,呼吸著外面的清涼空氣。
「你可以不管李家的事,收回你的條件,我可不是為了李家!」
「你說過,咱們不可能的……」我閉上眼睛。
「我就不能改變主意麼?」她看著外面,輕輕按著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我看著外面的夜景,北京夜晚的天空,早已看不到它應有的本色,只剩下一片灰茫掩蓋繁星。
黎爽還是把我送回了家門口,把車停穩後她輕輕握住我的手,「你還怪我?」
「怪你什麼?」
「我沒想要什麼,只是希望我們不要分開。」
「心裡有人了……對不起……」
「我沒那麼貪心……」,她靠在座椅上,像是喃喃自語。
這時候門開了,老驢出來扔垃圾,一眼看到了車裡的我們,二百五垃圾也不扔了趕緊退回去把門關上。
黎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小唐怎麼這樣?」
這一笑,氣氛恢復了正常,我也笑了,「他怕影響咱倆吧。」
「過幾天我要去廣州……」她幽幽的說。
「呃……」我想了想,「改天吧!」
她沒說話,跟我一起下車,走到我跟前輕輕抱住我,「照顧好自己。」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勉強笑了笑,回身上車發動了車子,按下車窗,「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進到客廳,衛生間門緊閉著,裡面不時有水聲,老驢卻不見蹤影。
我回
到自己屋裡,慵懶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果果的身影。
「二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自言自語,心裡一陣酸楚。
光噹一聲門被推開了,老驢闖進來,「你怎麼能讓老闆走了呢?」
「驢哥,你丫能不能學的有禮貌點?」
「不是,你沒聽見咱的話呀,怎麼能讓她走呢?」
「不走幹嘛?」
「我說領導,你是真不懂咱的意思還是怎麼?」老驢一抬腿坐到我床上,「你這些日子相思病似的,不憋得慌呀,我剛在門口偷聽,老闆一說過幾天去廣州咱立馬回屋給你找避孕套去了。等咱出來你就進屋了,竟然還是一個人進屋了,你讓咱說你什麼好!哎,你呀你呀!」老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神情無比惋惜,真有點怒其不爭的意思,掏出幾個避孕套恨恨的給我扔到床上。
「哎我說驢哥,您至於這麼大火麼?」我坐起來。
「咱這不是替你惋惜麼?你說你這一身火,送上門的大美女——當然了,老闆比果果是差那麼一截子,但那也是個尤物呀。操,讓你就這麼白白給浪費了。你非得晚上自己……」
「打住!」我不愛聽了,「我說你這算什麼哥們兒?知道我心裡沒她你還非要拉皮條怎麼?把我當什麼人了?」
老驢眨巴眨巴眼,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曾爺啊,正因為咱是你哥們兒,才這麼關心你的性生活呀。從果果去美國之後,你是茶飯不思日漸墮落……」
「行了驢爺,咱別提這個了」,我趕緊打斷他的說教,這傢伙最近比較絮叨,一提這個就是一番長篇大論,「準備準備,咱們得去張家口。」
老驢立馬眼睛放光,「有大生意?」
「嗯」,我冷靜一下,掐指一算,「後天咱們就得出發,這次不同於前兩次,你得多睡覺,養足精神。」
「太棒了,這幾天咱閒的都快長毛了,快說說,這次是什麼事?」老驢無比興奮。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著我無意中看了他一眼,面色紅潤異常,「怪了,這次你竟然會有桃花運,只是這個桃花運會讓你受點皮肉傷。」
「要命不?」他趕緊問。
「那不會,就是些外傷,都是小傷。」
「不要命就行!」老驢興高采烈,「男子漢大丈夫,有妞泡,受點小傷算什麼,哈哈哈哈……」
我看著開心的手舞足蹈的二百五,不禁又一次感歎,人能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也是一種難得的境界了。
突然他不笑了,「那咱家那呆娘們兒不會跟咱散了吧?」
「不會,阿呆且要跟你些年,看把你美的!」
老驢放心了,臉又樂的跟花似的,「呆娘們不怕咱在外面找女人,就怕咱不理她,哎沒辦法,誰讓咱驢爺那麼惹人愛呢!」
半夜裡,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從我屋裡都能聽到阿呆歇斯底里的**聲。沒辦法,馬上要出遠門了,要是果果在,我們估計也……想到這,我終於忍不住拿過電話,撥了凌曉的號碼。
大半夜的,不知她休息了沒有,我心裡一陣激動,一陣忐忑。
電話響到第九聲,那邊傳來她的聲音,很好聽,「喂,曾傑?」
「是我,曉,我睡不著。」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我反而冷靜了,「對不起,我其實還沒想好,打擾你休息了。」
「沒什麼,不用緊張,用心去辦事吧,自己加點小心。」
「好,等我回來一起吃飯。」
她笑了,「吃飯?好的。」
打完電話,我臉上一陣熱,突然覺得我們的對話不妥,我本是想讓她幫忙看看果果什麼時候能回來,怎麼就說成這樣了,這麼曖昧!
她的短信聲讓我回過神來,「若百思而得其果,夜漫漫,惟對長空,一輪明月,不見星河。」
我不禁笑了,聰明的丫頭,心裡踏實了,躺下蓋上被子,那屋的阿呆依舊呻吟著,這裡的我卻很快進入了夢鄉。#~&妙*筆\*閣?
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九點多才起。出來正好碰上阿呆,她一見我很不好意思,「爺,您早。」
「你們當家的還沒起?」
「嗯」,阿呆有點心虛。
「也行,別吵他了,養足體力好幹活。」
這話一出,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再看阿呆趕緊像犯了錯似的低下頭,「爺,他……我……」
「呃,別誤會,沒別的意思,你們該那啥那啥……嗨,我先出去了,老驢醒了讓他收拾東西準備準備……」我邊說邊往外走。
剛到院裡,一個年輕人怯生生的把門推開一道縫,「請問,這裡,是唐哥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