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聊天」,我說,「您就是盛名先生?」
老頭點頭,「是我,小兄弟是?」
「我叫曾傑。」
「哦?」盛名閉目思尋片刻,「不好意思,我這兩年孤陋寡聞了,小兄弟何等出身?」
「勉強出師的小學生」,我看看老驢。
老驢一臉的鄙視。
「哦」,盛名笑了笑,「能寫出這幾個字,你就不像個小學生,整個北京城能知道我這法統的沒幾個,知道這門道兒的更是鳳毛麟角。小兄弟,二位既然來了,有什麼話就敞開了說說吧。」
「痛快!」我一挑大拇指,「我們少爺剛從外邊回來,要辦點小事,這不踅摸了很久,請教了一些高人也沒見著個滿意的。昨個兒聽說這盛園之中有高人,今兒我們就來拜訪拜訪。」
「既然這樣」,盛名看看老驢,「那老頭就獻醜了,請一下這位爺的生辰帖?」
「我們少爺不是尋常老百姓,哪能輕易給人看八字?而且您這手活兒,用八字我們也不踏實不是?」,我說。
盛名臉一沉,思索片刻,抬頭打量老驢一陣,「這位爺一身水氣,宛如大海,不是平常人家子弟,也非出身官宦巨賈之家,身帶殺伐之氣,我看令尊是軍中的人物吧?」
老驢一撇嘴,沒說話。
「軍中人物?」我問。
「嗯,我想我沒看錯,海軍!」,他很有信心。
看來這戲甭演了,老驢家什麼出身我還不清楚麼?看來這盛名就是一個懂巫術的江湖術士而已,憑他的本事夠嗆能佈局。
「老先生果然名不虛傳,既然您看出來了,那今天就不多說了,我們少爺回去考慮考慮,改日再來拜訪!」我站起來。
盛名是老江湖,看得出我們的意思,有點慌神兒。也許是琢磨我們的用意,也許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或者說錯了。然而就是那麼一瞬間,很快他恢復了常態,「好,隨時恭候!」
正要出門的時候,他在我們背後各輕輕拍了一下,「恕不遠送!」
我後背一陣陰涼,這老傢伙不老實。
「謝謝您的好意,天黑了就給您送回來!」我笑著說。
盛名臉抽搐了一下,轉身回去了。
走出胡同,我趕緊拉著老驢找個冷飲攤買兩瓶冰礦泉水,然後鑽進一個胡同旮旯裡。
「看著點人,我坐一會!」我說完盤腿坐好,擰開礦泉水倒到左手上。
老驢二話不說,背對著我看著外面,不讓人過來打擾。
水倒好之後,我開始閉目調息,一股怨毒的陰氣從肩膀被我慢慢引到左臂,然後從左手引出,融入手心的水中。
很快水干了,我又倒了六次,才算把這股氣逼出來。
我長舒一口氣,「老驢,過來!」
他趕緊湊過來,「怎麼啦?」
「坐下,清空心念,一會我再告訴你!」
老驢聽話的坐好,我站起來,掐指訣唸咒,然後用手掌蓋住他的百會穴,用內氣驅動符咒給他驅邪。
老驢彷彿踩了電線,身上不住的顫抖,口鼻冷氣只出,「我我我,這是……操……怎麼……」
「閉嘴!」
過了幾分鐘,他慢慢安靜下來。
我擰開水,「一口氣喝下去!」
老驢趕緊揚起脖,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我讓他站起來,在他後心上又畫了一道符,莫唸咒語,往他後心一拍。
「曾爺,剛怎麼回事?喝了一肚子水,撐著呢!」他揉著肚子。
「一會就不撐了,很快。」
我剛說完,他眼睛瞪圓了,一捂肚子,張口就吐,大口大口的黑水。
頓時周圍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吐到地上的黑水還帶著絲絲白氣。吐到後來,黑水變成了綠水才算止住,而老驢也吐的有點虛脫了。
「操,什麼情況?」
「緩過來了?」我笑。
「那老小子弄得?」
「恭喜你答對了!」
「操,老子找他去!」老驢氣呼呼的。
我攔住他,「行了,已經給他送回去了,咱們先去找黃老師他們。」
「便宜他了!」老驢恨恨的。
「不便宜,九妹祝就是這樣,咱不收下,就等於是加倍奉還」,我拍拍身上的土,「下次見面,他就懂事了!」
按照之前說好的,隋果果和黃淼在附近的一個咖啡廳等我們。又溜躂了一會,老驢完全恢復了,我們就趕去和他們會和。
「曾爺,咱呢,總是覺得這個姓黃的不怎麼地道,幹嘛咱破局還帶著他?」
「用得著,就得帶,管他地道不地道?心裡有數就行了」,原來不只是我懷疑。
我本來不太懷疑。
盛名這兩下子,黃淼不可能不知道,修九妹祝的人,靈智會被束縛,無法在
道法上登峰造極。把我引到這麼一個人這來,他是草木皆兵了還是有別的用意?
咖啡廳裡,隋果果一臉緊張的聽老驢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遍,看我們沒事她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我一直提心吊膽的。」
「嘿嘿,你怕啥?」老驢眼睛冒光,「你還不相信咱曾爺?」
「我知道你有本事!」隋果果看著我。
「呃,這麼說,他可以排除了?」黃淼愁眉苦臉的,「那會是誰呢?」
「你剛才說什麼『九妹祝』,那是什麼?一種法術?」隋果果饒有興趣的問我。
「是一種很罕見的巫術,很厲害」,我看看黃淼,「黃老師應該知道吧?」
「哦,這個嘛,我也聽說過,據說是這種巫術是明朝一個苗人女子傳下來的,非常怨毒,威力很大」,黃淼搓搓手,「只是我不知道盛名會這個,我對他也不是很瞭解。」
「咱就別扯遠了,其實誰布的局不重要,反正這局破不了,佈局的人也好不了。只是我現在還沒想好從哪入手,多瞭解瞭解再說。」
「可是,如果不找出佈局的人,他一心就是想報復,您破局,而他不斷的製造新麻煩那又怎麼辦?」,黃淼說。
「您的擔心不是沒道理,但也沒必要」,我伸了個懶腰,「除非他自己也懂得怎麼破火眼貔貅……」我盯著黃淼,黃淼很憂慮的點點頭,「我就是擔心隋先生呀!」
回去的路上,我和果果一輛車。
「你小姨一直住你家麼?」我問。
「嗯,很多年了。」
「跟你媽媽關係怎麼樣?」
她覺得很奇怪,「親姐妹,你說怎麼樣?」
「她們吵過架麼?」
「沒有吧,她們感情一直很好,怎麼?」她納悶。
「她叫什麼?」
「我媽媽叫祁娜,小姨叫祁紅。」
我笑了,「我又沒問你媽媽。」
她看我一眼,「你打聽我小姨幹嘛?」
「沒什麼,問問。」
「接下來呢,該怎麼破局?」
「不知道,玩兩天再說,順便理理思路!」我看著車窗外。
「你不會這麼辦事吧?」
「沒準!我現在就是對你小姨有興趣!」
「她?你不會是?」隋果果把車停到路邊。
「玉片上的血,是她的!」
「她的?」她很吃驚。
「晚上你約她出來,我要跟她聊聊!」
祁紅是個很美的女人,我瞧瞧她再瞧瞧隋果果,這家子怎麼這麼多美人兒?
「曾先生,您想聊什麼?」夜晚的祁紅,身上多了一絲夜色下的神秘感,再加上成熟女性的端莊之美,相比之下,青春的隋果果成了小孩子。
「氣質真好!」我不禁讚歎。
祁紅一陣不好意思,身邊的隋果果一陣尷尬。
「一個成熟美艷,一個青春嫵媚,氣質都這麼優馨芳,作為一個男人,在你們面前真是幸福!」我趕緊找補。
兩位美女眼睛都亮了,一個害羞,一個嬌羞。
所以說,同時面對兩位美女的時候,說話需要水平。
「這個小孩子,太會說話了」,祁紅看看隋果果。
「你不會就是為了拍馬屁吧?」隋果果紅著臉小聲問我。
「當然不是,我是有些問題想跟小姨探討一下」,我使了個眼色。
隋果果有點不情願的站起來。「小姨,你們先聊,我去打個電話。」
等她一走,祁紅回過頭來看著我,「曾先生,你跟我們果果認識多久了?」
「呃……認識一段時間了。」
「你喜歡她吧?」
這下我反而有點懵了。
「怎麼不說話了?」祁紅看著我。
「呃,小姨,今天不是談這些」,我趕緊整理整理思路。
「我看她可是很喜歡你」,祁紅喝了口酸果蔓汁。
「這個這個……」我心裡不由自主地熱乎起來。
描淡寫之間,她來了個反客為主,弄得我倒不好意思問別的了。
「我是跟著姐姐姐夫長大的」,祁紅放下杯子,若有所思,「蘋蘋和果果就像我自己的女兒,我很愛她們,就像愛她們的媽媽一樣。」
「您這是?」
「不好意思,失態了,我只是想起她媽媽,心裡有點不好受,一年多沒見了」,她解釋。百度嫂索妙筆閣秘術破局
「那這麼說,您是再替您姐姐給女兒的感情把關了?」我笑著說。
她有點不好意思,「什麼把關呀,我比較疼愛果果,所以她的事情我本能就會多留點心而已。」
「哦,理解理解,換我也一樣」,我稀里糊塗迸出這麼句話。
「你愛她麼?」她看著我。
「暫時……說這個有點早吧」,我臉上發熱。
「如果愛她,你就趁早,有些人,就是晚了一步,從此這一生處處都晚了……」她說著說著,神情有些落寞。
「比如,您和您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