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翻看另外幾張照片,都是她家裡的,只是天生方向感不好看不出個端倪。最後一張是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看樣子是坐在書房裡。
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黎順?
仔細研究照片的環境,應該是書房。佈置的典輝煌又古色古香,我揉揉眼睛,取出放大鏡仔細的端詳,書桌上除了筆架硯台和幾本線裝書外,只有一條古樸的桌旗,桌旗下面似乎還壓著某種彎曲的花紋。
我靠在沙發上沉思,這照片看不出什麼,可我有一種特殊的預感,這照片很有玄機。
這時候門鈴響了。
開了門,黎爽略帶歉意的提著一個大塑料袋進來,「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隨便點了幾個我愛吃的,你將就吃口吧。」
「我沒那麼挑剔,除了牛肉,鯉魚不能吃,別的沒什麼」,我心思都在照片上。
黎爽麻利的把四菜一湯擺在會客廳的小桌子上,「在賓館吃,我就沒要那些味道太刺激的,要不影響你休息。」
我過來坐下,「黎小姐……」
「叫我黎爽!」她笑了笑,擺好一次性杯盤和筷子。
「黎爽,你幹活挺利索,千金小姐還能這樣,難得。」
「我算什麼千金小姐呀」,她訕笑。
竟然是有些苦笑的意味。
「你能喝酒麼?」她看著我。
「不喝了,吃東西吧!」我真的是餓了,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
黎爽呆呆的看了我一會,我瞅瞅她,示意她也吃。她笑了,也拿起筷子跟我一起饕餮。
吃飯的時候少說話,這是七爺的教導。
吃完了,她收拾停當,「曾傑,你休息吧,我明天來接你。」
我起身送她,走到門口我拉住她的胳膊,「黎爽,我想看看你身上的龍紋身。」
她很吃驚,「你怎麼知道?」
「有沒有吧?」
黎爽猶豫了一會,點點頭。
「方便給我看看麼?」我也有點不好意思,這紋身的位置應該很敏感。
「必須要看麼?」她很不好意思。
「我猜你們黎家每個人身上都有龍紋身吧」,我盡量把語氣放淡。
「嗯,對!」她看著我。
「那我不看了,不過咱們得抓緊。這樣,凌晨五點你來接我咱們就出發吧,後天你就不能去福地了。」
「不能去了?」她不明白。
「後天你的天葵將至,不能去那種地方」,看她好像沒聽明白,我補充,「就是你例假要來了。」
黎爽很大方,「的確,後天日子差不多了。你是看我面相看出來的?」
「重要麼?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我看看表,十一點一刻了。
「看來我是請對人了」,黎爽如釋重負,「明天見!」
那一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腦海裡一遍遍閃過那個草圖,還有一個熟悉而神秘的聲音,「青龍報天局,天陰六局之一,引騰蛇入玄武,登天梯奉雲鼎……兼入明暗,破陰還陽……」
第二天黎爽早早的來接我,我在車上閉目養神,實在太睏了。我睡了兩覺之後,到了她家的別墅門口。
家裡如臨大敵一般,一群男男**都在門口等著我們。我一下車,一群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了我身上,那眼神,有焦慮,有猶豫,有蔑視,有懷疑,還有很多應該是恭敬和看熱鬧的。
「曾傑,你們這輩中,你排行是?」黎爽悄悄問我。
「我們堂兄弟十一個」我算了算,「大排行我是老七。」
「都看什麼呀,這位是曾七爺,都叫人哪!」黎爽一副大小姐的口氣,全然沒有了昨天的謹慎和忐忑,聲音也高了幾度。
「曾七爺!」大伙異口同聲的其呼之後開始悄悄議論,「不是說曾七爺八十多了麼,怎麼這麼小?」「返老還童了吧?」「真是高人,你看看八十多歲的人了看著跟三十不到似的……」
沒等我解釋,黎爽就把我請進了門裡。從此之後,江湖上就多了一個小曾七爺,實在想不到這個稱號竟然是這個讓我心情複雜的女人送給我的。
這是一座三層的別墅,裡面裝修豪華,金碧輝煌。
一進門,過了一個小迴廊,客廳豁然開朗,幾面大號鏡子的反射讓整個廳視覺上廣闊了不少。我心裡一動,默默記下了。
上了二樓,黎爽把我引進一個小屋子,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帶著墨鏡的乾瘦子,八字鬍,陰陽眉左濃右淡,叼著銅煙斗。另一位身材魁梧,方鼻海口國字臉,眼睛瞇縫著。
「我來介紹」,黎爽一指方鼻海口,「這位是世界陰陽研究聯合會副會長,趙禹王趙大師」。
趙禹王,靠,好大的口氣。
黎爽接著又介紹乾瘦子,「這位是北京城有名的風水大師,馮二先生,人稱『馮陰陽』。」
名頭到不小,我硬著頭皮一抱拳算是見禮了。黎爽趕緊拉椅子讓我坐下,咱也不客氣了,穩穩的坐下看著二位。
「七爺
,趙老師和馮爺都是我爸至交,咱們先等會,我爸有點事一會就下來」,黎爽解釋。
切,不就是要試試深淺麼,我點點頭,「不急,久聞二位前輩大名,多學習學習也是好的嘛,所謂活到老,學到老,我還這麼年輕,遇高人怎麼能失之交臂呢。」
趙禹王眉毛一挑,不高興了,看看旁邊的馮二爺,他倒是很穩當。
「久聞曾七爺大名,不過小朋友不是七爺本人吧」,趙禹王先開口,「這曾七爺的名號可是金字招牌,小朋友年紀輕輕就能扛得住,看來老一輩的該退休嘍!」
「您客氣,現在國家的政策是,鼓勵晚退休,養老靠自己嘛。要我說也對,這年頭呀,一是啃老的越來越多了,沒辦法,不啃老的哪出小的?二嘛,這很多老的倚老賣老總想踩著年輕的,那這年輕人何日出頭嘛。您說是不?」我也不客氣。
「好小子!」馮陰陽怪裡怪氣,捋著幾根乾巴巴的鬍子點點頭。
「那我這老的可要學學了」,趙禹王眼睛圓了,「曾七爺,拜山走口開門子,您奉哪路神仙?」
「不好意思,江湖口子小子還沒學呢」,我嘿嘿一笑,「但老七爺交代了,遇活龍,不走山,死人丘,不開口,門嘛,天下三十六門,門門皆是道祖爺的法脈,神仙不敢稱,道行在心頭呀」,我也搖頭晃到的胡白話一頓。
趙禹王不說話了,腦門青筋直蹦,在那運氣。
「你們說的什麼呀?」黎爽湊到我身邊。
「趙老師問我跟誰學的,學的什麼,有多大本事,懂不懂規矩」,我頓了頓,「慚愧,咱嘛也不懂,江湖口子也沒學會就被你們給趕鴨子上架了!」
「你!」趙禹王一拍桌子,「你學什麼的?奇門?大六壬?還是神數?子平?你總得有個門派吧!?」
「您說的我都看過,不過算不上學。老七爺一個太極圖讓我學了十多年,那您要非說我有個門派吧,我就算一派的吧,您就當我一派胡言了」,我心說老趙你真是老學究,誰會把真學的東西告訴你?
「你連個出身都說不出來,憑什麼亮本事?」馮陰陽挑釁的目光隔著墨鏡我就能感覺到。
「那就溜溜唄」,我往後一靠,「黎爽,我說點你沒說過的家事,不介意吧?」
「不會!」
「好」,我看著馮陰陽「你父親不是**婚生子,你奶奶不是你的親奶奶。你……也不是你父親親生的,我說的對麼?」
「你怎麼知道?」黎爽愣了,趙馮二人也是一愣。
「有兩下子」,馮陰陽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靠,這也算有兩下子?這些人是學進去了,看看黎爽的年紀,再根據她講的故事年代一推理就能推出來了,還用算麼?
「從小到大,你都挨著你哥哥住,小時候還一起睡,直到你十三四歲才分開,沒錯吧?」我轉過來看著黎爽。
她不自然的點點頭,「繼續!」
「你們家的生意不是從去年開始凋落的,三年前你們家在股市虧了一筆,被內線放了鴿子,損失了半壁江山,如今你家的家業,大部分被你管著。你委託給了另一位長輩,哎,這位長輩似乎行動上不太利落」,我掐著手指,這可不是胡咧咧了。
黎爽眼神慌了一下,隨即恢復了鎮定,「對!」
「這位小七爺,看這個顯不出什麼?咱們都是陰陽口的人,你看看我吧!」馮陰陽如同一隻傲慢的公雞。
「那我可就胡說幾句了,錯了您多包涵」,我打量他一番,剛才看到客廳的鏡子時心動起了一卦,大概黎家一些情況,有什麼交往我就有了些瞭解,這馮陰陽和趙禹王八成都是些走江湖的,沒什麼真本事,不壓他幾句,他們就會沒完沒了。
「馮陰陽!」
他點點頭。
「您號稱神斷,江湖聞名,除了分金定穴,最擅長的恐怕是驅邪之術。」
「這個誰都知道,說點別人不知道的!」他很得意。百度嫂索妙筆閣秘術破局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馮陰陽,陰字居中,你這本事靠的是養鬼呀!」
馮陰陽臉色一下子變了,臉上一個勁的抽搐。
我接著說,「您沒別的嗜好,除了賭錢就是喜歡個漂亮妞,尤其是喜歡黑膚色的女孩子。您是不是還包了個22歲的?您把您的兩個『朋友』養在了她家裡……恐怕對她身體不好吧?」
馮陰陽趕緊正色坐好,「七爺……」
我搖搖頭,歎氣,「馮二爺呀,不對,我該稱呼您馮三爺,你二哥對你這麼好,你對他卻不夠仗義呀!」
「七爺!您別說了,我服了!」馮陰陽趕緊站起來衝我抱拳。
這時候身後門開了,「不愧是老七爺的傳人,好,請上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