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鋼溜進巫知影的閨房。巫知影睡得很香,可以聽到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
龍鋼魂魄湊到巫知影身上,使勁嗅著。奶奶的,太好聞了,為什麼女人總是那麼香呢!
「喂,醒醒,」龍鋼叫道,叫了好幾聲,巫知影沒有任何反應。奶奶的,看來還是得動手動腳才行!
於是,龍鋼壓了上去,以自己的魂魄侵入了巫知影的身體。隨即,巫知影渾身動了一下,一個淡淡的藍色影子,從身體中浮現出來。
當然,這淡藍色的魂魄,只有鬼才看得到,龍鋼此時就是鬼。
龍鋼大喜,立刻離開了巫知影的身體,站在床邊。
「喂,巫知影,知道我是誰嗎?」龍鋼大叫道。
巫知影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她漠然地看了龍鋼一眼,隨即,睜大了眼睛!
「是你,」巫知影驚道,「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
來幹什麼?來干你啊!奶奶的,老子好心好意放過你們家,你哥哥卻要殺死我,沒良心啊。
「來讓你兌現諾言,」龍鋼一本正經道,「你還記得你許下的諾言嗎?」
「什麼諾言?我真不記得了。」
「不是吧?」龍鋼大叫,「當初,你求我放過你爹媽,讓他們離開雙排村,去醫院治療,我不答應,你就苦苦哀求我,說只要我答應放過你爹媽,你什麼都可以答應我,你難道想賴賬?」
巫知影愣了一下,彷彿在回想。過了好一會,巫知影道:「我是這麼說過。」
「這就對了,」龍鋼笑嘻嘻色迷迷道,「所以現在我來了,你可不能反悔!」
「你、你想幹什麼?」巫知影看龍鋼色迷迷的樣子,立刻警惕道。
龍鋼就鬱悶了,這小妞,怎麼這麼不開竅呢?男人三更半夜找女人,還能幹什麼?
「我放過了你的爹媽,」龍鋼道,「你必須感謝我。怎麼感謝,就拿你的身子感謝我吧,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不行!」巫知影拒絕得很乾脆,「我不答應!」
不答應?龍鋼大呼意外!這巫知影,看著挺誠實的人,卻也是個說話不算數的無賴,和他家裡人一樣壞!
龍鋼火了,怒聲道:「你不答應?你憑什麼不答應?還以為你是個誠實善良、說話算數的人,還以為你跟你們家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壞到極點!巫知影,你騙我,你利用了我的善良,你是壞女人,你們全家都是一路貨色!」
「不是,」巫知影被龍鋼罵得哭了起來,「我不能答應你,因為,因為我知道,我哥哥要殺你,我爸爸媽媽奶奶都想要殺掉你!你走吧龍鋼,不要留在香山市了,你趕快遠走高飛吧,求求你了。」
「什麼?」龍鋼故作震驚,「你哥哥竟然要殺我?為什麼?我可沒殺你們家的人啊!不行,說什麼我也不會走的。」
「你走吧,快點走,」巫知影哭嚎道,「我哥哥已經到達香山市了,不止他一個人,他還有好多幫手,他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名正言順地殺掉你!」
老子早就知道了,龍鋼暗笑,你哥想殺老子,看老子怎麼玩他!
「既然你知道他們要殺我,」龍鋼萬分悲愴道,「你為什麼不想辦法阻止?是不是連你也想殺掉我?你怎麼會這麼狠心?」
「我沒有,」巫知影哭道,「我最討厭打打殺殺了。可是我沒辦法阻止他們,他們鐵了心要殺掉你。龍鋼,你走吧,走的遠遠的,他們找不到你,就沒事了。」
「我不能走,」龍鋼神色堅定,「巫知影,你知道你家裡做過多少壞事嗎?巫懷遠兄妹倆沒有把票投給你爸爸,你爸爸就派人把巫懷遠打了一頓,還指使你的堂哥,巫之猛抓走巫溪玉,然後把巫溪玉給輪了,你知道嗎?不止這些,這些年來,你爸爸利用村長的權利,巧取豪奪,欺負了多少村民嗎?貪污挪用,侵吞了多少公款嗎?所有這些,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而且,即使我走了,你家裡人會放過巫懷遠兄妹嗎?會放過村裡面的那些人嗎?你難道要我拋下他們,自己一個人獨自逃命?再說,我能逃到哪裡去呢?如果他們鐵了心要殺我,即使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仍然會追殺我!」
「我知道我知道,」巫知影痛苦不已,「可是我沒辦法,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跟他們作對。龍鋼,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不要管那麼多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願意看著好人沒有好報,嗚——」
「好人的確沒有好報,」龍鋼冷笑道,「當初你苦苦哀求我,說只要我放過你家裡人,你什麼都會答應我,現在卻反悔了,這就是你給我這個好人的報答?」
「我不能,我做不到,我把身子給了你,他們再把你殺掉,我會更痛苦,我會痛苦一輩子的!龍鋼,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嗚——」
「巫知影,」龍鋼顯得激動起來,「只有你能幫我,只有你能救我,你說,你願意救我嗎?」
巫知影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龍鋼。
「你說,如果你是我老婆,而我是你丈夫,那你爸爸媽媽還會忍心殺他們的女婿嗎?你哥哥還忍心殺他的妹夫嗎?」
巫知影瞪大了眼睛,顯然是被龍鋼的想法給震驚了。
「巫知影,」龍鋼語氣更加激動而急切,「你說什麼都會答應我的,現在我要死了,並且是被你家裡人殺死!難道你眼睜睜地
看著我去死嗎?難道你寧可看著我死,也不願救我嗎?而且你明明可以救我的,只要你答應做我老婆,答應和我同生共死,你爸爸,你媽媽,還有你哥哥,他們就不會忍心殺我了!」
巫知影怔怔地看著龍鋼,龍鋼也一動不動地看著巫知影。
「真、真的可以嗎?」巫知影兩眼含淚,怯怯問道。
「絕對可以的,」龍鋼急切道,「古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只要你和我成了夫妻,同生共死的夫妻,你爸爸媽媽就不會殺我了,相信我。」
「可是,」巫知影猶豫道,「我,我真的不喜歡你啊!」
去你媽的,龍鋼差點就抓狂了,你個死丫頭,你咋就這麼難搞呢?
「有沒有搞錯,」龍鋼咆哮如雷,「甭管你喜不喜歡我,你都欠老子的一份情,一份天大的情!就算你不想救我,單就你欠我的那份情來說,你都得答應我!何況現在你家裡人要殺我,你不這樣做,就是想要我死!你想要我死!你的良心就那麼壞,你和你家裡人一樣壞!我瞎了眼,我看錯了人,傻乎乎地信了你的話!啊!」
龍鋼演得很逼真,很有感情。本來呢,他想來個霸王硬上弓,強推巫知影算了,可有下不了手。畢竟重生不易,壞事惡事不能隨便做。
巫知影低著頭,沉思了好久,最後,她終於抬起頭來,神色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甭管我喜不喜歡你,這是我今生今世欠你的,今生今世就還給你!」
龍鋼大喜,但表面上還裝出沉重之色道:「知影,對不起,如果不是山窮水盡,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也請你相信,我不是壞人,我就是矮了一點而已,但多少還有點本事,不會讓你受苦的。」
「別說那麼多了,」巫知影閉著眼睛,「來吧,我都準備好了。」
這就準備好了?龍鋼看著巫知影慷慨就義的神情,不知為什麼,剛才那種立刻佔有巫知影的強烈*,竟然一下子消失了,他覺得索然無味。
就這麼佔有她麼?雖然是在睡夢中發生的幻象,但畢竟是佔有了,從此以後就是雌雄同體一世夫妻。這既可能是一輩子的幸福,也可能是一輩子的痛苦。
重生以後的龍鋼堅定認為,男女之事,始終應該是人世間最美好、最快樂的事,如果以卑劣手段,強迫別人幹這事,那就是罪惡。
更何況,巫知影這樣純潔善良的女孩,雖然她的家人作惡多端,應該受到懲罰,但這種懲罰,卻不論如何都不能由巫知影來承擔。
龍鋼的齷齪心思一掃而空。
「算了,」龍鋼黯然道,「這不關你的事,我不能強迫你,你也不必勉強。如果我該死,就讓他們打死好了。人反正要死的,早晚而已。」
巫知影正閉著眼睛,忐忑不安地等待那一刻的到來呢,龍鋼卻忽然說出來這樣的話,實在令人驚訝不解。
「為什麼?」巫知影緊張道,「我都答應你了,我不會怪你,我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是應不應該的問題,」龍鋼道,「而是想不想的問題。你不想,就說明你是被逼的,就說明我是在要挾你,不好。」
巫知影沉默了,她怔怔地看著龍鋼,然後毅然道:「龍鋼,你不想要我也沒關係,但我照樣要救你,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我哥哥殺死。我這就打電話給我爸爸媽媽,說我已經把身子給你了,我要嫁給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就和你一起死!」
龍鋼愣了一下,然後心花怒放:對呀,老子搞不搞她沒關係,只要讓她爸媽知道這回事就行了,他們哪知道是真是假?哈哈,巫知影,你太聰明了!
不過,龍鋼又想到一個問題:單憑一個電話,巫知影的爸爸媽媽恐怕不會相信,不但不相信,很可能更加暴怒,直接崩了老子,那就虧大發了。
為了把戲演足一點,龍鋼道:「那這樣吧,明天上午九點,你來某某地方來找我,然後我們就做出很親密的樣子,證明我們在一起了,好不好?」
巫知影點點頭。對她來說,這樣子是最好的了。一方面不要立刻跟龍鋼做那種事,二方面同樣可以阻止哥哥殺害龍鋼。
「這樣還不行,」龍鋼又道,「最好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你的爸爸媽媽,跟他們說清楚,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現在就去?」巫知影驚叫道,「可是我爸爸媽媽在泰海市我哥哥家呢,好遠,只怕來不及了。」
來不及?龍鋼樂了,你以為現在是現實世界啊,現在是做夢,你在做夢,傻丫頭!夢裡面,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發生的!夢裡的事情,可以是一天,可以是一個月,也可以是一年!莫說泰海市,就算是南北極,老子照樣帶你去!
「沒事,」龍鋼笑道,「不就是泰海市嗎,來,你閉上眼睛,一下子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