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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88姐妹當同生共死 文 / 紫夜孤魂

    龍鋼也笑了,罵道:「老子好心好意喊你一起吃飯,你卻唧唧歪歪推三阻四,說白了你他媽的就是自卑!」

    「我自卑?」洪七叫起來,雙手叉腰,「我哪裡自卑了?老子比你高,比你帥,就是打不過你而已!」

    龍鋼大怒,衝上去就要揍人。洪七拔腿就跑。巫小魅等一眾女孩在後面笑彎了腰,連不苟言笑的最忠實的僕人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龍鋼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一回頭,就看到了巫溪玉的笑顏,頓時看呆了。

    自龍鋼見到巫溪玉一來,從來沒看到巫溪玉笑過,今天是第一次。

    蒼白瘦削但依然美麗的瓜子臉,瓜子臉下面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整齊潔白的牙齒在兩片紅唇的襯托下,有著令人驚艷的美感;那挺直秀氣的鼻樑,彷彿晶瑩的白玉雕琢而成;彎彎的娥眉下,深邃的眼眸撲閃著靈氣。

    這哪裡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古怪女孩,這分明是一個秀外慧中的美麗少女。只是,她為何要強迫自己做龍鋼最忠實的僕人,而且是一輩子?

    巫溪玉發覺龍鋼在盯著她看,立刻挪開了實現,臉上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龍鋼樂了,心道:看你還能堅持多久!老子還不信了,你這麼美麗漂亮的清純女孩,能忍受一輩子當僕人的生活?

    想到這裡,龍鋼腦海裡猛然浮現出那天晚上唐嫣的話,唐嫣建議龍鋼收了巫溪玉,讓巫溪玉品嚐愛情的幸福滋味……

    不行不行,這不是愛情,這是還債!因為老子替她報了仇,雪了恨,所以她才發誓當我最忠實的終生僕人。愛情?她還有嗎?何況,老子還想做一個具有高尚道德情*的男人呢!

    「哥,」巫小魅叫起來來了,「你在發什麼呆啊,快點走啦!」

    「哦好好好,」龍鋼連忙應聲,疾步走了過去,「氣死我了,洪七這老混蛋,下次把他揍成豬頭,吃豬頭肉!」

    幾個女孩又是一陣大笑,快活極了。

    吃飯的時候,巫溪玉還是老樣子,像木偶一樣站在龍鋼身後,替他拿筷子舀湯拿紙巾擦嘴巴,看得不明所以的薛姍姍驚訝極了。

    「溪玉是我最忠實的僕人,」龍鋼解釋道,「具體情況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你先吃飯吧,別看了,你嘴裡的飯都快掉下來了。」

    「啊?」薛姍姍好不尷尬,滿臉羞紅,慌忙低頭吃飯,一不小心,卻咬著了舌頭,疼得眉頭緊皺。巫小魅忍不住大笑,唐嫣掩嘴而笑。

    吃得正盡興的時候,又有電話打進來。龍鋼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疑惑接通後,電話裡傳來了萬分焦急的聲音,卻是春妹!

    「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

    龍鋼來到外面,「春妹,怎麼了?」

    「龍鋼,你快來,曼姐,曼姐她發狂了,她要去找慕容家拚命,我們怎麼都勸不住她,嗚——」

    「別怕,我馬上趕過來!」龍鋼說完,立刻呼叫洪七,令他把女人們送回醫院,龍鋼自己叫了的士,直奔蘇家。

    到蘇家後,春妹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原來,蘇家正在辦喪事的時候,慕容家族也派人過來弔唁了,但黃鼠狼給雞拜年,豈能好心?

    慕容家人裝模作樣弔唁後,立刻露出本來面目,說是要買下蘇家幾處最重要的產業。說是買,出的價錢卻很低,和搶沒區別。

    蘇曼當然一口拒絕,慕容家人大鬧靈堂,搞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然後揚長而去。

    蘇曼崩潰了,這可是老爺子的喪事啊,慕容家太過分了!

    然後,春妹看到蘇曼滿臉決絕,提著一個包,大踏步走了出來。春妹暗道不妙,衝上去一把奪過蘇曼的包,發現裡面兩把手槍,子彈滿滿——果然是要去慕容家殺人的節奏!

    於是春妹呼叫其他人攔住蘇曼,蘇曼大吵大鬧,一定要去慕容家拚命!

    不得已,春妹想到了龍鋼。

    龍鋼聽完,再看看已經平靜下來的蘇曼。短短的幾天時間,蘇曼紅顏憔悴了許多,雙目無神,頭髮凌亂,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傲嬌之氣。

    「現在不是好了麼,」龍鋼道,「她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你多安慰她幾句,沒事的。」

    「龍鋼,你吃飯沒有?」

    「正在吃,接你電話,就匆匆忙忙趕來了。」

    「那肯定沒吃飽,」春妹知道龍鋼飯量很大,「再吃一點吧,我也餓了,從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吃,你陪我吃一點好不好?」

    就吃飯這麼簡單麼?只怕還有別的事吧?不過看到春妹滿臉希冀的樣子,龍鋼不忍心拒絕,點頭道:「好吧。」

    喪事按部就班進行,慕容家人的鬧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幫忙的親朋好友來往穿梭,竟然沒人有時間多看龍鋼一眼。這也好,龍鋼本就不喜歡別人看他——誰叫他這麼矮呢?

    春妹把龍鋼帶到一個安靜的房間,上了滿桌子的飯菜,然後出去了。龍鋼估計,她是去喊蘇曼了。果不其然,一小會兒後,春妹拉著蘇曼進來了。

    蘇曼和春妹一樣,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沾,滴米未進,細細一看,鮮艷欲滴的紅唇乾裂脫皮了。

    蘇曼並不知道龍鋼在這裡。看到龍鋼,臉上有明顯的驚訝之色,隨即又恢復如常,死水一般。

    「曼姐,」春妹的

    的聲音有點惴惴,「龍鋼是我叫來的,你別生氣。曼姐,你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抓緊時間吃一點吧。龍鋼,你也吃。」

    「吃不下。」蘇曼的聲音冰冷。春妹端起的碗又放下,擔憂地看著蘇曼。龍鋼毫不客氣,狼吞虎嚥起來——在禾豐園,他確實沒吃飽。

    蘇曼掃了龍鋼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憤恨之色。這廝,專門吃白飯來著?像餓死鬼一般!

    春妹覺察到蘇曼的怒色,尷尬地看了龍鋼一眼。龍鋼正大把夾菜呢,對上了春妹的眼神,春妹極為隱蔽地眨眼,示意龍鋼勸勸蘇曼。

    「吃飽喝足,好好活著,才有機會報仇。」龍鋼大嚼大咽、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

    春妹再次勸道:「曼姐,吃一點吧,你現在是蘇家唯一的支柱,可千萬不能有什麼意外。」

    蘇曼眼睛眨巴一下,嘴角微微一動,兩行清淚自眼角,順著瘦削蒼白的臉頰掉落。她拿起筷子,端起碗,慢慢地往嘴裡扒拉飯粒。

    龍鋼對蘇曼視而不見,沒心沒肺地大吃大喝,一桌子飯菜,被他風捲殘雲,瞬間吃掉了一大半。

    「哎呀,吃飽了,舒服!」龍鋼拍著鼓鼓的肚皮,無比愜意,「春妹,謝謝你,沒事了吧,我走了。」

    「別,」春妹急叫,「曼姐,你說句話呀,讓龍鋼留下來,留下來幫我們。」

    龍鋼早知道春妹有這個意思,看在春妹的面子上,如果蘇曼請他留下來,他也不會拒絕。

    龍鋼等著蘇曼開口挽留。

    「曼姐!」春妹真心急了,她看到龍鋼有願意留下來的意思,但蘇曼不說話,龍鋼就算想留下來幫忙,也不好意思呀!

    「龍鋼,」蘇曼終於開口了,不過神情木然,眼神空洞,「我不會要你留下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春妹。父親死後,春妹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希望她能幸福。以前我自私,對不起她。現在我想清楚了,春妹喜歡你,不管你把她當妹妹也好,當朋友也好,我希望你能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不用你說,」龍鋼冷冷道,「我一直這麼想的。」

    「很好,我去做事了,你自便!」

    「曼姐——」春妹淚雨婆娑,眼睜睜地看著蘇曼出去,卻無力再說任何話。任何話都是多餘的,蘇曼似乎身如槁木、心如死灰了。

    「相信我,」龍鋼拍拍春妹的肩膀,「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有事打我電話,有我在,一切放寬心。」

    龍鋼走了,春妹獨自哀哭。這世界並無絕人之路,春妹大可以離開蘇家,另去一番嶄新的天地,但人生是一個連續的過程,豈能說斷就斷?有時候,人們寧可決然死在熟悉的地方,而願意遠走高飛另覓新歡——新的歡樂。

    「曼姐,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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