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歡慶勝利
宇屈雲背著手氣得像一頭紅了眼的獅子,在地上來回的走動,他停在帳門口大喊:「行軍主薄何在?」
那行軍主薄急忙跑過來道:「大帥您有何吩咐?」
「我來問你,我軍的軍糧尚能支持幾日。」
行軍主簿不敢抬頭,低聲回道:「回大王的話,尚不足三日。」
「大帥,軍中無糧之事可要嚴格保密若要傳揚出去恐軍心不穩。」紫陽真人勸道。「這我知道休得多言。」宇屈雲不耐煩的道。
他沉吟了半晌,無奈的說:「退兵!退兵!後隊變前隊,退出兩狼山,搬師回牙帳。」宇士兵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似的,聽到退兵的命令,一陣風似的走了個精光。
大棘城內一片歡騰,慕容廆和慕容翰兩路大軍勝利凱旋,合兵一處。慕容部落的婦孺老幼都來到大街上來看望自己的孩子們,打勝仗歸來這一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大街小巷。
神機軍師諸葛仙遊手拈鬍鬚出城迎接:「恭喜大都督,賀喜大都督,此役我軍打出了自己的威風,打出了自己的氣勢,北慕容的名號從此在江湖更加響亮了。內心嚮往而來投者將絡繹不絕。」
慕容廆笑道:「諸葛先生是第一功臣,沒有你運籌帷幄,哪能如此輕鬆勝利,至於名號嘛,我倒不太看重,望風來投者是因為我們這裡能吃飽飯,不會挨餓,人們安居樂業都能過上好日子。來!咱們感謝諸葛先生幫助我們打了這場勝仗。」
眾位將軍把諸葛仙遊抬起,高高的拋向空中,落下來接住,拋又接,再拋再接。五目靈猴吱吱叫著跳到他身上,慕容翰道:「諸葛先生這猴兒功勞不小,兩狼山之戰應該是首功。」諸葛仙遊掏出了一把花生和栗子塞在它胸前的小布兜內:「這些獎賞就夠了,這猴子一點也不貪心。對了,薛王妃他們那一夥人呢?怎麼還沒回來?」
「誰說我們沒回來?」
「嗖嗖嗖!」從路旁的樹上和草叢中蹦出來八男兩女,正是春、夏、秋、冬四侍女等人,樹下蹦下來的是千里追風小白猿萬里遙和牛半坡。突然稀溜溜的一聲暴叫,大家尋著聲音望去,遠處飛來了兩匹馬一紅一白,白的正是吐谷渾的那匹寶馬,雪夜獅子照,紅馬是赤炭火龍駒,眨眼之間兩匹馬便到了近前。
曹紫燕和薛珂兒飄身下馬,二人來到慕容廆面前一拱手,「大帥我們不辱使命,回來交令。」
慕容廆道:「有勞嫂嫂了,你們把宇屈雲的糧草都燒光了?」曹紫燕道:「什麼呀?我們流民幫是窮苦人出身,都燒了豈不可惜?這五千流民又動員來五千老百姓幫忙搬糧,一陣風他們就把糧食搬光了,燒的全是草料!」
慕容廆道:「這些糧食,可解決了流民幫的大問題了。」牛半坡笑道:「可不是嗎,弟兄們盤算著就是打著滾吃,也得吃上他三年,大都督這一仗打的真痛快,就連幫忙搶糧的百姓們都高興的不知所以了,竟然問道,啥時候再有這好事,還要帶上他們。」長史裴嶷道:「眾位快快進城敘話,我們建好的功勞簿等著給各位英雄記功呢!」大家齊聲叫好,哄笑著湧進城去。
慕容翰、慕容皝、慕容仁、劉佩、朝陽一戰成名,每人各升一級,其他人也論功行賞,大慶三天,到了第四天慕容廆又開始帶領眾位將領*練兵馬。
將近晌午,營外的小校來報,晉朝新任太守龐本求見,慕容廆很是吃驚,心道:「那龐本是宗室司馬肜的親戚,如今司馬肜把持朝政,他也謀了一個職位,我雖然與他同殿稱臣,可是以前的太守和東夷校尉不把我這個鮮卑都督放在眼裡,今天他怎麼了,難道他這個官來路不正,底氣不足,我得好好的接待他一番。想到這裡下令道:「眾將官和我一起出迎龐太守。」
眾軍來到轅門外見一個相貌猥瑣之人站立在門外,好一張大長臉,一雙綠豆眼滴溜溜亂轉,幾根稀疏的老鼠鬍鬚,微微顯點冷漠。衣服寬大,他又極瘦小,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和諧。這等相貌眾將看著不順眼,有些看不起他。
慕容廆笑道:「哪陣香風把您吹到我處。太守若有差遣派人知會一聲便是,何老太守大駕足踏賤地,豈不折殺了我。」
龐本滿臉堆笑,這一笑臉上幾個麻子一動一動的聚在一起,顯得更加難看「哪裡哪裡!『南佛圖北慕容』,我在中原時就如雷貫耳,上任伊始,就逢鮮卑大都督鹿兒嶺大捷,令本官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中原戰亂頻頻,獨有你大棘城的這一塊世外桃源令人嚮往,來投者趨之若鶩,可見大都督定有過人之處,您是一位治世的能臣。」
慕容廆哈哈大笑:「龐太守過獎了,快快請進大營說話。」右手一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慕容廆攜了龐本的手,走在前面帶著二十多個隨從魚貫而入,火龍教教主都火龍,聖史三騎士隱仙教教主陳萬年竟然混跡其中,慕容廆在芒碭山夫子峰下見過幾人,武功超凡,竟然歸附於龐本,他心內一陣驚愕,問候了幾人兩句,幾個俠士都衝他拱拱手,樣子很是恭敬,龐本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一閃即逝。眾將讓眾人緊張,緊隨其後跟了進來。來到中軍大帳坐定。早有小校奉上茶點。
慕容廆道:「太守此來不知有何差遣?」龐本道:「我奉上命治理遼東,首要任務是要和你們鮮卑人搞好關係,如今素延和木連兩位附塞鮮卑的首領已經和東夷校尉李臻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意欲孤立我。我今來特意要來結交大都督。」
慕容廆道:「如此甚好,我們修好,不動殺伐,不知會有多少百姓因此而受益。」龐本又是滿臉堆笑。「如此說來,大都督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慕容廆哈哈大笑:「來人啊!擺宴我要與龐太守痛飲一番。魯
魯將軍你帶著龐太守帶來的兄弟到儀事廳安排酒席,讓兄弟們放鬆放鬆,嘗嘗我們自釀的土酒。」
中軍大帳中,、只剩下慕容廆和龐本,幾杯酒下肚,龐本的神態更加猥瑣,更加口無遮攔,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吐沫星子橫飛「大都督,那東夷校尉李臻,素來和我不睦,他拉幫結派素有反心,我想借助大都督的兵馬除掉這個反賊。」
慕容廆心中一驚:「李臻要謀反事朝廷知道嗎?」龐本臉一紅:「目前朝廷紛亂,幾個王爺打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管這邊塞之事。聽說劉淵已經起兵,四川成都的流民幫幫主李特也已經扯旗造反,難道慕容大都督沒心思做這個東北王嗎?」
慕容廆心中不快:「這個嘴大舌長的傢伙,啥話都往外禿嚕,這話要是傳到皇帝的耳朵裡,我焉能有好日子過。」想到這裡他哈哈大笑:「龐太守你是經天緯地之材,我看著東北王非你莫屬,我們只能做好你的臣下,我還要托你的庇護呢!」
「好好好!慕容廆果然是當世的英傑,能分辨是非,明大體,我若得償所願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躲在廊下偷聽的慕容仁氣得火冒三丈,跳起來就要去揍人,慕容翰連忙把他拉出殿外。
慕容仁還忿忿不平:「這個大老鼠真是太氣人了,竟然在老父面前言辭鑿鑿,大言不慚,我想上去揍他一頓,要他好看。」劉佩走過來道:「傻哥哥,此人賊眉鼠眼,一副夭壽的相,活到今天已經是天可憐見了,你不用動手,自有拿他之人。」
慕容仁道:「你咋知道?」
劉佩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慕容翰道:「四弟你不要小看咱阿佩兄弟,他爺爺是一代鴻儒,醫卜星相,無所不知,他自然也是略略通曉的了。」
慕容仁道:「阿佩哥你給我大哥相相面,看看他這一生如何?」
劉佩有模有樣的端詳了一陣慕容翰道:「折衝大將軍勇冠三軍,威震敵膽那是自然的了,但你一生飄零,三易其主,鬱鬱寡歡不得其志,手足不利,為人做嫁衣,身敗名裂。」
慕容仁道:「你,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我大哥何曾得罪過你,你竟然這樣詛咒他。你說你的前程如何?」
劉佩道:「我自然榮榮光光為家為國為民,馳騁疆場,馬革裹屍,豈不快哉!」慕容仁見慕容翰默默無語,似乎很在乎劉佩剛才說的話,慕容仁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湊趣的說道:「阿佩神仙,你來算一算,本小將軍前程無量壽數幾何。」
劉佩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口中還唸唸有詞:「仁兄弟作戰勇猛,鎮守一方,不是諸侯就是王,你疆土很大,不得容於手足可惜好景不長,壽數夭亡,終年64歲。」
「阿佩你今天怎麼了竟然滿嘴噴糞,看我不揍你個兔崽子。」慕容仁作勢要打,劉佩轉身就跑,平日裡幾個兄弟之間打鬧慣了,誰說什麼都不會在意,今天,劉佩這幾句話卻說得慕容翰如鯁在喉,心中老大的不舒服,他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