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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深夜出逃 文 / 劉夢殊

    慕容耐決定這個年一定要好好過一過,整個部族大慶三天,每一名朝臣都有奉獻,各國使節都來朝賀,有的部族首領也來了,比如那宇乞得龜,他朝賀完畢就想帶天香郡主走。

    整個部落中最寂寞就數慕容廆了,眾叛親離,朝臣紛紛倒戈,還猶罷了。自己最親愛的段瀟瀟也背叛他,他一點也想不通,他踱著步,面前的美食引不起他絲毫*。

    慕容耐登基,封他個博望侯一個虛職,被軟禁在自己的王府裡,外面卻有許多兵丁看著他,不許離開府邸半步。

    他只有面對孤燈獨自逡巡,天空中烏雲密佈,起了大風,明天就是新年了,看樣子瑞雪兆豐年啊!雪要下得小些,否則新生下來的小羊羔可怎樣過冬啊?在囚籠裡的慕容廆一陣胡思亂想。

    房頂上「嗒」的一聲,有人踩斷了屋瓦,慕容廆低聲道:「什麼人?」

    窗戶一開一合,屋內多了一人,慕容廆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段瀟瀟。

    慕容廆「哼」了一聲:「你是奉命來殺我的嗎?」

    段瀟瀟道:「我是來救你的,你叔叔要對你下手了,四周強敵環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要馬上出逃。」

    慕容廆冷笑道:「咱們?你別再花言巧語騙我了,你這個無恥的叛徒。」

    「沒時間解釋了,趕快走!今天正是個好時機,外面飄起了雪花,明天又是新年,周圍的士兵多數都回家過年了,只留一少部分,趕快跟我走,明天天一亮你,叔叔就拿你祭神。我怎樣做才能讓你相信呢?」段瀟瀟急得都要哭了。

    「你們跑不了了!」這一句話說得很輕,卻猶如晴天霹靂,那聲音來自門外。

    一隻非常可愛的金絲猴,跳進屋來,後面是諸葛仙遊。

    段瀟瀟長出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道長!」

    諸葛仙遊一樂:「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就這樣瞎闖,怎能逃得出他們的魔掌,我們須得仔細謀劃謀劃。」

    諸葛仙遊笑道:「世子殿下,你冤枉段姑娘了,當時她假意投降,正是為了救你,你沖天一怒,拔劍相向,你早就身首異處了。」

    慕容廆面色一紅,躬身施一禮。段瀟瀟眼含淚花憤憤的側過身去。愛人之間最大的裂痕就是不信任,慕容廆內心無比內疚。

    諸葛仙遊道:「你阿干猜到慕容耐對你不會善罷甘休,派我來協助你出逃,你們按著我的計劃行事。」

    面對驚天巨變,就是慕容涉歸復活也無力回天,段瀟瀟按著諸葛道長的吩咐準備一切用度。

    申時剛過戌時才到,從慕容廆的王府出來兩匹馬,馬上一人是慕容廆的打扮,另一人是個隨從,二人出門打馬跑向南門,從牆角處轉出幾個人來,「慕容廆要跑,追!」「不一定,他騎的是虎雷花斑豹,這兩騎不是,追錯了要掉腦袋的。」

    另一個人道:「要真是慕容廆,在我們眼皮底下跑掉,我們的腦袋也得搬家。」

    先前的那個人說:「你們幾個在此守候,我們幾個去追。」一揮手帶了六個士兵騎馬追了下去。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從慕容廆的王府裡馳出來兩匹馬,馬上之人的打扮前兩個人的一模一樣,這二人打馬向北門跑去。有六個士兵騎馬跟上。

    又過了一會兒出來兩匹馬奔向東門,又有六人照樣跟蹤。

    俄頃又有兩匹馬奔向西門,這次有一匹馬是虎雷花斑豹,慕容廆的坐騎。剩下的士兵一看這次才是真的慕容廆,又向西逃亡,一定是投奔慕容吐谷渾,埋伏在後門的暗探呼哨一聲隨後就追。

    慕容廆身穿金絲軟甲,收拾停當,和段瀟瀟化裝成衛士,悄悄出了後門,果然無人監視,騎上馬向東門疾來。街道上亂了套,士兵們吵嚷著挨家挨戶搜索刺殺可汗的刺客。

    段瀟瀟滿面狐疑:「有人刺殺慕容耐?會是誰呢?」

    原來那日刁豎三離開鴻儒和尚,就回到了大可汗的王庭,想找機會刺殺慕容耐。

    慕容耐住進了可汗王庭,封慕容劍為左賢王,他就搬進了左賢王府。衛士們說刁總管抱著*蕊出去埋葬,他也沒疑心,因為無論如何他也聯想不到,一個貌若天仙的王妃和一個破了相的醜八怪奴僕有啥瓜葛,還以為他忠心耿耿,刻意替自己隱瞞呢!

    今天下午慕容耐專門宴請宇部的宇乞得龜和各部族的使節,還有前來祝賀的江湖各大門派的掌門,喝得酩酊大醉。

    到了晚上,天上飄起了雪花,慕容耐和宇乞得龜來到書房,商量迎娶天香郡主的細節。

    刁豎三在門前聽了半天,心內想到,「這個宇乞得龜是什麼貨色,我女兒嫁給他會幸福嗎?」他是總管,旁人也不起疑,他雖然恨慕容耐入骨,卻也耐著性子聽下去。

    他們計劃要在正月初五出發,到正月十五舉行結婚慶典。那宇乞得龜姬妾成群,卻是十分的好色,遍地網羅絕色美女。兩人都喝得大醉,嘴裡面污言穢語,講的都是二人的風流韻事。

    刁豎三看清了宇乞得龜的真面目,心道:「我女兒跟了這樣的一個人,怎能有幸福,我先斃了他。」掏出一枚飛鏢,瞄準了宇乞得龜的咽喉,嗖的一聲射出,距離近,去勢快,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宇乞得龜一搬慕容耐的身子擋在身前,那鏢正插在慕容耐的左肩頭,直沒入柄。

    刁豎三假意喊道:「逆賊你哪裡逃!」「咚咚」虛擊兩下牆壁,「快來人啊!有刺客,快抓刺客。」邊喊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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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王庭裡立刻就亂了套,到處喊著抓刺客,全城戒嚴大搜捕。

    慕容廆和段瀟瀟扮成士兵的模樣,街道上滿是士兵,也沒人懷疑,順利的來到了東門,衛士伸戈攔住,可汗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出門。

    段瀟瀟跳下馬來大聲呵斥,「我是可汗的衛士,慕容廆謀反正在攻打王庭,我出城給扶余國送信請求支援,這是可汗金披大令,誤了可汗的大事,你擔當得起嗎?」

    兩個士兵,接過令箭,仔細驗過,果然是真的,轉身去開城門。「慢著。」一個軍官從城牆上下來,「可汗有令無論是什麼情況,任何人都不得出門,你們多半是假冒衛士的亂臣賊子,給我拿——。」

    段瀟瀟一抬手一指點中他的穴道,他半張著嘴動彈不得,慕容廆揮拳打碎了那兩名衛士的腦殼。這幾天來他們倆在一起練習伏羲先天神功,功力大增,形勢危急二人一出手就使了十二分的功力,沒想到威力這樣大,都是自己的族眾,慕容廆不免有些懊悔。

    打開城門,催馬就跑,段瀟瀟說:「奕洛瑰,我們要往哪裡逃?」

    慕容廆也正在想這件事,「這次宇部,扶餘部,段部都派來使者來祝賀慕容耐登上大位,他們的軍隊都陳兵四周,這些部族都支持慕容耐,是萬萬去不得的。去找阿干慕容吐谷渾,他還自身難保,說不得那天就被剿滅了,我哪裡有朋友啊!世界之大無處可去。」

    想到這裡長歎一聲:「哎!去遼西柳城紅光嶺藥王山,投奔葛半農吧!」

    段瀟瀟道:「我們現在正往東,方向錯了。」

    慕容廆一催馬:「繼續往東,兵不厭詐。」

    「也好,諸葛先生讓我們出東門,正有此意。」段瀟瀟說著打馬跟了上去,二人趁著夜幕一直往東,奔馳了一段時間,馬兒累了,二人緩轡而行。

    凜冽的寒風呼呼的刮著,兩旁楊柳樹上斷了的枯枝「吧吧」的響。朔風裹挾著鵝毛般的大雪,撲面而來,連眼睛都睜不開,雪沒過了馬蹄子,留下兩行深深的印痕,背後黛青顏色的孔明燈,一盞接著一盞的升上天空。

    段瀟瀟大驚失色:「不好!這馬蹄印分明給敵人指清了我們逃跑的方向,那黛青色的孔明燈正是指示東方。」

    突然,身後火光沖天,人喊馬嘶,一夥追兵如風而至,慕容劍率領精銳騎兵追來。

    慕容廆對段瀟瀟說:「趕快下馬。」二人飄然下馬,那馬身上一輕,快速向前跑去。他倆隱藏在一棵粗壯的大柳樹後面,樹下有一座新墳,這隊追兵旋風一般向那兩匹馬追去。

    段瀟瀟道:「我們趕緊找個藏身之處,否則一會兒,追上那兩匹馬,還會折返回來,到那時我們就危險了。」

    這是一條三岔路口,那大柳樹正在中間,那兩匹馬和追兵走的是左邊那條路,二人攜著手拐向南邊的小路。這是一條通往山裡的小路,那黝黑的山口像一隻大老虎的嘴,像是把二人吞了似的,山腳下有一座殘破的土地廟。

    慕容廆推開廟門,拉著段瀟瀟走了進去,關上廟門,用一根棍子緊緊地頂住。

    一路奔跑,累得滿身是汗,雪落在身上立刻就化成了水,結成了冰,凍得二人直打哆嗦。大殿裡沒雪,兩個人抖落身上的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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