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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禍起蕭牆 文 / 劉夢殊

    慕容涉歸歎了口氣:「你祖爺爺當年神功蓋世,連年東征西戰,對頭結下了不少。當時宇部落日漸強大,佔領了我們部落和拓跋部落許多地盤,我們和拓跋部要聯合剿滅宇部。有一天你祖爺爺從拓跋部議事回來,被宇部落從中原來請來的『八大神魔』堵截到野狐嶺,那『八魔』武功高強殺了你祖爺爺的三十六名士衛,和你祖爺爺鬥了三天三夜,最後你祖爺爺斃了八魔,他也身負重傷,力竭而死。當時你祖爺爺二十七歲,你太爺爺才九歲,沒來得及傳授神功,那本天地無極神功心法秘笈也不知去向,神功就此失傳。」

    慕容廆道:「那我們現在練的神功,不也叫天地無極神功嗎?」

    慕容涉歸又是一陣喘息,過了半晌才說:「這天地無極神功一共有守拙、若愚、鬥力、小巧、用智、通幽、具體、坐照、入神九重心法。如今我們只會一點守拙、若愚、鬥力三重基本功法,還是殘缺不全。你爺爺多次派人到嘎仙洞去尋找神功心法,都是失望而歸。我想派你以祭祀祖先的名義,再到大鮮卑山嘎仙洞去尋找神功心法。這神功威力無窮,祖上留下的規矩神功只傳下一任可汗,其餘弟子只傳給前三重心法,我封鎖消息,連你叔父也不知道神功失傳,外人更不用說了。周圍的部落對我們慕容家頗是忌憚,所以慕容家族百年來相安無事。江湖上的人又是害怕又嫉妒,覬覦這功法的人自是不少,上次宇家派人夜闖『天一樓』就是為了此功法,你叔父對此功也是夢寐以求。」

    慕容廆不無擔心的說道:「父王,您的身體要緊,不要太多慮了,孩兒等您身體好了之後再去,你這個樣子我怎能安心地去呢!」

    慕容涉歸眼中流下淚來,「奕洛瑰,父王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我今年六十六歲,也算高壽了,我戎馬一生,為了鮮卑慕容東征西討,佔了不少地盤,我卻沒有體恤百姓,百姓們還有許多生活很貧困,你接大位之後,要多向漢人大儒學習,時時刻刻要關心黎民的疾苦,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阿干吐谷渾,才能出眾諸葛先生給我算卦說:二子相爭必有克傷。我分他一千七百戶,讓他自立門戶,鎮守柳城,你兄弟二人互為犄角之勢,則霸業可成。善待你的兄弟,善待你的臣民。」說到這裡又一陣咳嗽,慕容廆輕輕的捶打著他的背。

    這些話竟好像是臨終遺言,慕容廆聽著聽著哭了起來。「父王,你不要說了,您老人家洪福齊天,吉人自有天相,這點小病算得了什麼,您一定會扛過去的。」

    花王妃見狀忙道:「熹垚,你和你二哥去下棋,讓你父王一個人安靜呆一會。」慕容熹垚拉著慕容廆的手向書房走去。

    這一夜慕容涉歸和慕容廆都宿在聽雨小築。

    第二天,慕容廆和孟多、朝陽、萬里遙正在商量去大鮮卑山嘎仙洞祭祖,衛士們慌慌張張來報,可汗又要事宣你晉見。

    慕容廆急急忙忙來到王宮的議事大廳,四大執事長老都在,慕容耐和他的四個兒子劍、斬、威、龍,慕容吐谷渾長史徐凡,軍師祭酒龐博,站在一旁,眾人面色游移不定。慕容涉歸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慕容耐見慕容廆到來慷慨激昂地說道:「今天召集我們慕容家族的眾位首領,是因為有一件大事要商量,如今大可汗身體羸弱,久不設朝議事,我部新敗,人心渙散,應該早定下大可汗的接班人,以定人心,穩固我部之根本。」

    慕容耐話音未落,慕容劍站出來說:「這還有什麼說的,我慕容鮮卑歷代都是兄終弟及,大可汗的位子當然非左賢王莫屬了。」慕容斬、慕容威隨聲附和。

    慕容吐谷渾急道:「我部已和中原漢人逐漸融合,一些風俗習慣,先進的制度也要效仿,子承父業更是順應天理。」

    穿褐袍的長老大怒:「吐谷渾,你已分出一千七百戶,自立門戶,鎮守大棘城,你與我部已毫無瓜葛,你在這裡旁聽已屬法外施恩,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另外三個長老也對他怒目而視,很顯然這四長老已被慕容耐收買。

    慕容耐問長史七那樓、軍師祭酒龐博:「你們做臣子的意下如何?」

    長史七那樓一陣沉默,軍師祭酒龐博尷尬的笑了笑:「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做臣子的只是你們的家奴,做家奴的怎敢參予主人的家事。」

    慕容耐惡狠狠地瞪了他倆一眼,心道:「這兩個老狐狸,找機會一定除掉他們。」

    他轉向四位長老:「你們是我部族的執事長老,是我部的柱石,這件大事還是由你們四大長老定奪。」

    慕容涉歸半躺在椅子裡滿臉鐵青,看了看四周的衛士都是新面孔,顯然被慕容耐換掉了,看來已經蓄謀已久。再看看慕容廆滿面淚痕,對自己滿面關切,吐谷渾氣得來回走動。

    穿紫袍的長老肥墩墩的,滿臉橫肉:「如今我部新敗,周圍強敵環伺,一定有一個眾望所歸的人來領導才能度過這個難關。二世子慕容廆年紀太小,不諳世事,恐怕難負眾望,吐谷渾另立門戶。按我族規歷來都是兄終弟及祖宗的法度不能廢。大可汗之位是先王傳給慕容涉歸的,慕容耐也是先王的兒子,他才有資格執掌先王神器,我支持左賢王。」

    其餘的三位長老同聲附和:「我們擁護左賢王。」

    慕容涉歸咳嗽了一陣:「慕容廆說說你的想法。」

    慕容廆痛哭流涕:「父王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為了這個王位就來*宮,你們也太殘忍了。我不要什麼王位,只要我父王身體健健康康,盡快好起來,我們在一起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

    慕容涉歸又一陣咳嗽,吐出一口痰,痰中帶血:「四力士何在?」

    慕容耐皮笑肉不笑的道:「晉軍騷擾我邊境,前方戰事吃緊,我派他們去軍中

    中效力了,見你病體沉重,怕你著急沒敢和你說。」慕容涉歸明白,自己手下的四位得力干將也許被他們囚禁了起來,看樣子這大可汗之位慕容耐勢在必得,我就不讓你如願,我讓慕容廆接掌大位,左賢王做首輔,如有不從視為叛逆,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敢公開造反。

    慕容涉歸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道:「今天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接掌大位之事容日後再議,你們先退下。」

    胖長老還要再說什麼,殿外跑進來一個奏事官,「啟稟可汗,扶余國犯我邊境,由國王依慮做元帥,國師紫陽道長,天山六魔做先鋒,起兵三萬,先頭部隊已到大棘城外圍。」

    那人剛出去,另一個奏事官進來奏道:「啟稟可汗,段部起三萬大軍由酋長段階做元帥,世子段蘭、段遼、五虎上將做先鋒,進犯我南部邊陲,已到靖安鎮。這人風塵僕僕氣喘吁吁,慕容廆認得此人是游擊將軍孫丁,鎮守徒河縣。「啟稟可汗,宇部落由宇乞得龜傾全國之兵進攻徒河縣青山鎮。」大殿上一片寂靜,鴉雀無聲,連眾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了。軍師祭酒龐博輕聲說:「據遼東郡的可靠線報得知,晉帝司馬炎怨恨那安北將軍嚴詢圍剿鮮卑慕容不利,把他調回京城換上鮮於瓊,看來近期也會對我們有所行動。

    慕容耐哈哈大笑:「大哥,先父當年殊死拚殺,開創了這樣一個龐大的基業,我也是先帝的兒子,這大好江山,也應該有我一份,我想做可汗也是名正言順,但我不是為了徒具虛名,我怕這大好的河山,傳給一個無能之輩,葬送父王的基業。如今四面楚歌,強敵來襲,我慕容家族自然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我和我的子孫們都聽從你的調遣,你發佈命令吧!我們隨時準備為慕容部流盡最後一滴血。

    兩個爭搶大位的人表現迥然不同,一個哭哭啼啼,一個慷慨陳詞,面對敵人大義凜然。

    慕容涉歸父子輸了,輸得很慘。

    慕容涉歸還是不住的咳嗽,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慕容吐谷渾你和你的兒子慕容木延,率領本部人馬,鎮守大棘城,抵抗扶余國進攻。慕容耐和慕容威、慕容龍帶領本部人馬增援徒河縣青山鎮,抵抗宇部的進攻。那段部就派慕容劍、慕容斬帶領一萬人馬增援靖安鎮。你們戮力殺敵,可汗大位傳於誰,等退了敵兵再說。」

    慕容耐父子點齊兵馬,出城五十里就安營下寨,停下來不走了。原來這是慕容耐使的一個計策,用重金收買三個部落支持他坐上可汗的寶座,答應事成之後要割讓給每家一座城池,幾路兵馬只有扶余國那路人馬,為了拖住吐谷渾是真的,段部只派了幾千人虛張聲勢。宇部又附加了一個條件,要納天香郡主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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