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激烈的人獸角鬥場面端的是精彩,令人血脈賁張,亢奮不已,台上的人看得噓唏不停,連呼精彩,掌聲不絕。
當時晉朝腐化奢靡之風盛行,以司馬炎為首的王公貴族,阿諛奉承,趨炎附勢,比富鬥狠,講究做派。
燈紅酒綠,享樂之風盛行,鬥雞,斗蛐蛐、鬥蟋蟀,鬥牛,最後發展到人獸相鬥,時人以觀看過鬥獸為榮。
賈南風就很喜歡看那人獸相鬥,白癡太子司馬衷更是喜歡,另外她還有一個打算,訓練惡狗陣和野狼陣作為她的衛士,這些忠心耿耿的畜生可比人強多了,他們從來都不知被叛,如果有朝一日和外戚一黨發生衝突還能派上用場。於是她借了石崇的這座金谷園,在這裡豢養動物。從此她的角鬥場出了名,常常有一些大臣貴族來參觀。
一個時辰過去了,人和狗拼得筋疲力盡,三人的身上已經被狗多處咬傷,鮮血淋漓,狗也被打得滿嘴是血,低頭耷拉腦,三人打虎十九式的拳法使得十分純熟,看來還是實戰練功快,狗也賺不到任何的便宜,人也奈何不了狗。最後三人背靠背而立,狗在外圍,圍成一個圈,伸長舌頭喘著粗氣。春夏秋冬四侍女怎麼催促,它們也不進攻了。
黑皮悍婦賈南風見狀哈哈大笑:「精彩,精彩,這幾個小子行得了啊!以前的上來沒幾個回合,就被狗撕碎吃掉,你們三個都是好樣的,跟狗能拼上一個時辰,了不起。這角鬥看著過癮,有時間請眾大臣們來一飽眼福。薛左使好好地對待這三位尤物,今天就到這裡吧!」
薛左使道:「來人!把這三個惡賊押進死牢。」
賈南風今天非常高興,童心大盛,「哎!薛左使,不要押他們進死牢了,放開他們,任他們在谷內行走。」
薛左使道:「是!王妃殿下,你難道不怕他們跑掉嗎?這個責任我可負不起。」
矮冬瓜地母蓼若花陰森森的一笑:「這三個蠢貨,就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和狗打打架還勉強湊合,在這天羅地網中,他能逃到哪裡去?」
賈南風十分自信:「外圍有我們幾座大陣,中間有羽林軍日夜巡邏,暗哨遍佈山谷,諒他們插翅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跑了不怪你。」
眾看客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春、夏、秋、冬四位侍女把八隻銀蹄大狗關進籠子裡,扔進了幾大塊羊肉,大狗們撕咬著吃了起來,薛珂兒搬動機關大廳恢復原樣。
三個人累得筋疲力盡,癱在地上直喘粗氣,薛珂兒給他們洗淨傷口敷上了藥。掏出三顆杏子大小的猩紅藥丸遞給三人,慕容吐谷渾氣鼓鼓的說道:「你憑什麼這樣殘酷的折磨我們。」
薛珂兒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種形式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日後你一定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這是『杏花養氣丸』是杏花的花蕊和人參、何首烏等十幾味名貴中藥材煉製而成,煉製不易,極為珍貴,養氣固神藥效奇佳,你不吃就算了。」
馬六斤笑嘻嘻的道:「薛姐姐,我可沒說不吃,我不能辜負了姐姐的一番好意。」說著搶過來一顆,咕嚕一口吞下。
薛珂兒笑道:「就你這張嘴甜,李堂主我這是一丸斷腸的毒藥,你敢吃嗎?」
李雄哈哈大笑:「大丈夫死都不皺一下眉頭,何況一丸毒藥。」接過藥丸吃了下去。
只過片刻,馬六斤精神一振,站起來走動兩步,甩甩胳臂踢踢腿,恢復了元氣,李雄也站起來,呼呼推出兩掌,勁力十足。
馬六斤嬉笑道:「薛姐姐,反正慕容大哥不吃,把那顆藥丸賞了我吧!」作勢要搶。慕容吐谷渾翻身坐起,「做人不可太貪,你吃一顆就行了,多吃反而不好。」也去搶那藥丸。
李雄笑嘻嘻的過來攔住慕容吐谷渾,三人鬧作一團。薛珂兒道:「吐谷渾張嘴。」
吐谷渾很聽話,張開大嘴。李雄和馬六斤也張著嘴來搶,薛珂兒手指一彈,藥丸射進了吐谷渾嘴裡,四人大笑。
薛珂兒吩咐人給他們三人送來酒肉,三人吃了一會,馬六斤說:「我想到水簾洞中看一看我的朋友們,你們和我一同去吧!」
慕容吐谷渾說道:「好吧!我也想看一看那幫小兄弟,也好好的歇一歇。」
冰輪西墜,涼風呼呼刮過,天空中烏雲滾滾,轉眼間陰合了,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馬六斤對谷中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頭前帶路,來到廚房偷了許多羊肉和酒,裝入袋子裡。
三人趁著夜色,來到水簾洞前,看看左右無人,一縱身跳了進去,慕容吐谷渾緊跟其後,李雄稍稍猶豫,也跟著跳進去,慕容吐谷渾和馬六斤一人拉一隻手,李雄平安落地。
進得洞來,馬六斤呼哨一聲,山谷裡的人歡聲雷動,出來迎接三位,馬六斤把酒食分給眾人,一起大吃二喝。
酒至半酣,五目靈猴竄到眾人面前搶奪食物,慕容吐谷渾大喜:「龍前輩您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聞到酒香就到。」
龍仙遊從一塊大岩石上跳了下來,「哈哈!我自然不行,多虧了我的寶貝靈猴,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它的法眼。怎麼樣,我的打虎十九式還湊合得過去吧!」
馬六斤道:「相當湊合,沒有您傳授的這幾招,我們現在早就移民歸西了,要是再增加幾隻大狗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龍仙遊接過馬六斤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你們多敬我老人家幾杯,我再傳授你們幾手功夫,管保你們戰無不勝。」
馬六斤道:「龍老前輩,你就吹吧!你的武功也稀鬆平常,你看我們這遍體鱗傷的模樣,你還大言不慚。」龍仙遊為人隨和,幽默詼諧,馬六斤愛和他開玩笑,他也不計較。
龍仙遊跳到他的面前假裝生氣:「小娃娃,就知胡說,你的功力不夠,招數再好,也是徒勞,還怨我的武功招數不好,這打虎十九式正是克制虎狼的絕招,怎麼還不敬我酒,惹急了我,我帶羽林軍來抓你們。」
李雄遞過酒杯:「老前輩,莫要氣惱,晚輩李雄敬您老一杯。」
龍仙遊跳到李雄的面前,仔細打量一番,嘖嘖讚道:「好小子,一表人才,看你相貌,封侯拜相是不行了,坐上一帝大有可能,有出息,這酒我得喝。」
馬六斤撲哧一笑:「誰敬的酒你都喝,剛才你喝了我的酒,你也給我看看我能不能坐上一帝?」
龍仙遊真有些生氣了:「你敬的酒我就不喝,剛才我喝你的酒是搶來的,不是你敬的,我才喝,從今以後只要你敬酒,我就是饞死也不喝,看你小子的貌相就是一個乞丐的命,到處流浪,四處乞討。」
馬六斤心裡一陣難過,想起自己淒慘的身世,眼神黯淡,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慕容吐谷渾心道:「這龍仙遊,性情天真,口無遮攔,傷到了馬六斤的內心的痛處,這玩笑不能再往下開了。」想到這裡他開言道:「龍前輩,那本《高祖兵法》,你就送給我不行嗎?為什麼還要等八月十五召集武林大會。」
龍仙遊調過頭來,奪下慕容吐谷渾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你說得輕巧,這《高祖兵法》是關乎到天下興亡的大事。有德者據之,沒德者得到他就是一場災禍,豈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年的八月十五在芒碭山夫子峰斷壁崖,所有的武林人士群聚於此,爭奪一本兵書,那場面一定非常的壯觀,我就喜歡看熱鬧,由我挑起一場武林大會,我也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了。」
李雄道:「我們是朋友,你就把兵法交給慕容兄才對,你偏向外人,於理不通。」
龍仙遊爭辯道:「什麼呀!咱們怎叫朋友,我就喝了你們幾杯淡酒,我卻傳授給了你們蓋世武功,我吃了大虧呢,你們為我做什麼了?這叫一邊倒,怎麼就叫朋友了。」
馬六斤急了:「你不是我的朋友,趕緊走,離開這裡,別在這囉哩囉嗦,我們不愛聽。」
五目靈猴急躁起來,跳來跳去,指指點點,比比劃劃,龍仙遊手中的酒杯陡然揮出,慕容吐谷渾大驚道:「不可。」
眾人以為那就被砸向馬六斤呢,卻斜著飛了出去,砸在遠處的一塊岩石上,黑暗中一條黑影鬼魅一樣一閃。
龍仙遊的身子箭一般的掠出,照著黑影就是一掌,「什麼人鬼鬼祟祟在此偷聽?」
那黑影個頭很高,面上罩著一塊黑布,只露了兩隻眼睛。
他「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回手和龍仙遊對了一掌,「彭」龍仙遊退後三步,那人卻紋絲未動。
雙方一交手,高下立判,那人蹲下身子,運起氣功雙掌推向龍仙遊的前胸,龍仙遊側身躲過,右手一招金絲纏腕來扣那人的脈門,那人招數未曾使老,右掌畫弧來抓龍仙遊遞過來的手,左掌掄動如風,一股大力砸向他的天靈蓋,兩人近在咫尺,這一招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情急之下,龍仙遊把真氣運到了左手食指的指尖上,迎著那人的手心戳去,這一招要看個人的實力了,不是指斷就是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