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斤笑道:「大哥恕小弟冒昧,你怎麼還掉到這座狼窩裡呢?」
「我和三個兄弟到芒碭山中遊玩,我的馬跑丟了,我順著馬蹄印進山尋找,誤入此地。兄弟你又是如何流落到此地的呢?」
馬六斤歎了一口氣道:「說來話長,我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到我祖父這輩上馬家敗亡,淪落為平民百姓,父母沒讀過書,我出生的時候重六斤,媽媽就給我取名叫馬六斤,我十歲那年家鄉流行瘟疫,父母雙亡,成了孤兒。流浪到此地,聽說這缺一個放羊的,就應招而來,慢慢地我就發現了這個天坑的秘密,以後看見孤兒和老人我就收留下來,幾年來人口越來越多,我們就偷羊吃,被他們發現了,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你出得了這個天坑嗎?」
「太容易了,南面有一道石隙,我們把石隙開大,直通外面,為了保密我們又做了一個石門,只要打開石門就可以自由出入了,這些人就是我從外面通過這道石門帶進來的。」
慕容吐谷渾道:「你出去這麼容易怎麼不逃跑呢?」
馬六斤道:「逃跑?我才不跑呢?這地方有吃有喝,也就是受點氣,挨點打,可是餓不死啊!出了這個地方餓殍遍地,用不了幾天,我們這些人都得死翹翹了。平日這些人摘野果,種些莊稼打點魚蝦,我再從太子爺那裡面偷一部分食物,勉強能度過活命。」二人越談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慕容吐谷渾道:「小兄弟你不想創立一翻事業嗎?」
馬六斤搖了搖頭,笑了起來:「那是你們王公貴族的事,與我平民百姓無關,如今我們連肚子都填不飽,哪有那心思。」
「吱吱吱!」一隻金絲猴跳到他們的面前。
慕容吐谷渾大喜:「龍前輩,你真是陰魂不散啊,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你來此地是還我《高祖兵法》吧。」
龍仙遊笑嘻嘻的跳了出來,「小子我還得和你說上多少遍,你才能聽得懂,兵法不給你,是愛護你。你不要再想了,我把它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了,誰也找不到它。不到今年八月十五,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現身。」
轉頭又對著馬六斤說:「你練過武功嗎?小兄弟。」
馬六斤上下打量了龍仙遊兩眼,說道:「我學的都是化子打架的招式。我們叫撕皮擄肉拳。」
龍仙遊道:「我可以教你一些用來防身的武功,身在虎口,命懸一線,那些惡賊明天還不一定用什麼花樣來折騰你們呢!你們得學會自保,我教你一套拳法叫『打虎十九式』」。
「第一式韋馱獻杵,這招專打敵人上三路——眼、鼻、口。」
馬六斤道:「噢!我知道了狗要跳起來咬我,我就可以打他的肚子。」
龍仙遊一樂,「對!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第二式!連環鴛鴦拐。這是用腳功專踢敵人的下三路,下陰和兩膝。」
馬六斤道:「噢,狗要是來咬我的下陰我就踢它的頭。」
龍仙遊道:「對!你很聰明是個學武的材料。」
第三式金龍斷鎖、第四式挽弓射虎、第五式雙風灌虎耳、第六式擺蓮掛面腳、第七式野馬分鬃、第八式玉女投梭……
龍仙遊用了一個多時辰,把十九式講解清楚,慕容吐谷渾有功底學得較快,馬六斤愛武如癡用心練習,二人又溫習兩遍,把招式全都記熟。
龍仙遊手捻鬍鬚,瞇縫著小眼睛,見他二人學得快非常高興,「今天就學這裡吧,招式會了,還不行,只有練得嫻熟,心隨意動,意隨心行,方能發揮出它的威力,你要勤加練習,我餓了,咋還不開飯?」
馬六斤道:「狗肉飄香,開飯了。」頃刻之間把狗肉擺滿了兩桌。
龍仙遊說:「可惜有肉無酒。」
馬六斤連忙說道:「有!有!有!還是御用的『洛邑紅』呢,是我從太子爺那裡偷盜而來的。牛二、常三、游四、仇五把那罈酒搬上來」
龍仙遊看見酒罈大喜:「霍,這酒罈子可真不小,和小甕差不多。」
馬六斤道:「兄弟們每人一斛,喝不了的不要逞強,送給能喝的兄弟。來!龍師傅,慕容兄,我敬你們二位貴客一杯。這也算是我的謝師禮吧!」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龍仙遊吧嗒吧嗒嘴讚道:「不錯,好酒!還得說是御用的玩意,貧道好長時間沒喝到這樣的好酒了。」
馬六斤疑惑的問道:「道長仙師,你是如何找到我們這個天坑的,就連朝廷的密探都沒發現,難道你有能掐會算的本事?」
龍仙遊拍拍那金絲猴的腦袋,然後掏出一把粟子給那猴兒,猴兒點頭吱吱叫,表示謝意。
龍仙遊滿臉的自豪:「都是這猴兒的功勞,它叫『五目靈猴』,並不是說它有五隻眼睛,而是形容它看的遠,掌握信息準確,非常靈異,白天眼睛能看千里,夜晚順風能聽萬里。」
「喲,這就是千里眼順風耳了嗎?」馬六斤非常吃驚,「仙長您是不是有些誇張?」龍仙遊幹了一斛酒,一抹嘴巴說道:「其實它究竟能看多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每次訊息都很準的,更奇特的是他能根據氣味識物辨毒。你的東西無論藏到何處,就是下海入地,它也能找得到。你這飯菜裡有毒它都能分辨出來。」
馬六斤笑道:「道長我這飯菜可沒毒啊!」
龍仙遊斜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若是有毒,我那猴兒早就把你的桌子給掀翻了。」那猴兒似
乎聽得懂人說話,跳下地就奔那石桌做掀動狀,逗得三人開懷大笑。
三人邊喝邊聊,一大罈酒已經下肚了。
馬六斤已經不勝酒力已是大醉,吐谷渾勉強支撐,而龍仙遊卻面不改色,依舊談笑風生。
「看樣子兩位小娃娃你們是醉了,不行再陪我干三斛,三人站起也不費話連干三斛。道長大呼:「痛快!痛快!」
馬六斤不勝酒力倒地就睡,幾個小叫花子也喝得歪歪斜斜,把他抬到茅草堆裡睡下。
龍仙遊盤膝而坐,好似入定一般,吐谷渾也和衣躺倒睡下。那猴兒也在老道的肩上打著盹。
約莫五更天的樣子,馬六斤打著呵欠叫醒了吐谷渾,「真是一場好醉啊!起來啦,大哥,我們得在天亮之前及時出現在杏花谷,否則這一谷人性命堪憂。」
再找龍仙遊哪裡還有半點蹤跡。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二人相攜,走出了水簾洞,進入了杏花谷,天還很黑,滿天星斗,二人躡手躡腳來到了僕人的住所,二人和衣躺下。
天剛濛濛亮,伙食長就把眾人叫起吃飯,吐谷渾湊在下人堆裡喝了一瓦罐粥,漱完口正在思忖,怎麼辦呢?我的赤霄寶劍在「天公地母」手裡,「雪夜獅子照」也沒了蹤影,真倒霉。
正想著薛珂兒和春梅,夏荷三人遠遠的走來,有人小聲說:「薛左使來了,看來今天有人有好運了。」可不是嗎?薛左使來派的都是好差事,那對老公母來了,就會有人倒霉了。」說話之間薛珂兒等三人就到了他們眼前。
薛珂兒說:「那位是慕容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吐谷渾大喜,那王妃對我還算客氣,說不得還能要回我的寶劍,心裡想著面露婉容,「有請姐姐頭前引路。」三人都笑了,夏荷嘴貧:「姐姐!哪個是你姐姐,我們有那麼老嗎?」
慕容吐谷渾道:「不老,三位姐姐美似神仙,驚得小生口不擇言,慌不擇路。」
春梅說:「慌不擇路,你鑽耗子洞了。」吐谷渾被搶白得滿臉通紅,只得悻悻的跟著她們向前走,繞過正殿直接去後堂。
後堂內有一間浴室,中間有一圓形大木桶,木桶內放滿了香湯,撒了一層杏花瓣,木桶上方氤氳著熱氣。
「慕容公子請讓奴婢服侍你沐浴。」春梅與夏荷「哧哧」的笑著滿面羞紅。
吐谷渾雖然也讓婢女們服侍慣了,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子還是心驚肉跳,「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夏荷道:「主人吩咐下的,我們不做,主人會責罰我們的。」
「沒關係,主人問起,我就說是你們服侍我沐浴的。」看到吐谷渾那窘態,二女笑得前仰後合,把一套乾淨的新衣服放在旁邊,收走了舊衣服,關上門走了。
這幾日奔波沒洗一個澡,渾身髒得難受,吐谷渾脫得赤條條地進到木桶,水溫微微有點燙,剛一進去就大汗淋漓,真舒服啊!泡了小半個時辰,拿起浴巾*著站在木桶中,看著這雄壯的身體,白白的肌膚,心裡這個美啊。他開始搓全身,搓到高興之處哼起了在家鄉打獵時唱的小調。
隱隱約約的聽到隔壁有響聲,他忙不跌的蹲入水中,好像有人在偷笑,他懷疑是春梅和夏荷在偷窺,身子不敢再露出水中,靜默了半天,又沒了動靜。
吐谷渾再無心洗浴,從木桶中出來,擦乾了身子,拿過新衣服,呵!想得真周到,連內衣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