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出來,難怪老三說今天日子不好,跟他犯沖。想到這,不由的搓搓鼻頭,罵了句「他奶奶的!」
懊惱的鑽進帳篷。
沈吟霜聽著耳畔蕊竹輕微的鼾聲,替她掖好毯子。
沒有絲毫睡意的她,起身走出帳篷,沒人照管的火堆柴火燒盡,即將熄滅,沈吟霜坐在火堆邊,添進去幾根柴火,撥弄著火堆,溫暖的火苗一會就竄了起來,映紅了她的臉頰。
抱著膝蓋,望著火苗出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玉面閻羅出了帳篷,靜悄悄的過來,坐在她身邊,側目仔細打量著她。
沈吟霜摸摸臉上的疤痕,:
「很嚇人吧?」
話一出口,就懊悔了,好好的問一個陌生男子,自己臉上的疤痕是否可怕?那不是讓人誤會?
玉面閻羅見她口誤,臉不好意思的紅的一塌糊塗,直接答道:
「有點,不過還好。不過還好是在你臉上,若是在別人臉上,還不知怎樣恐怖!」
沈吟霜有些意外,玉面閻羅覺得自己也有些口誤,臉上掛著慣有的吊兒郎當的笑容,尷尬著把目光移向遠處。
月影西沉,氣候越加寒冷,沈吟霜不經意的身子抖了幾抖,搓搓手,側目看看坐在旁邊,沉默著的玉面閻羅,滿面鬍鬚看去粗狂,五官也長的頗有氣勢,劍眉高挑,鼻樑挺直,明亮的眼睛總帶著一抹輕薄的笑意,有些邪氣,只是皮膚不夠白皙,還號稱什麼玉面閻羅,有些名不副實。
「白天多謝相讓。」
「其實也沒讓,天冷,早點睡。」
說著湊過頭來,嬉笑著:
「睡不著來找我,隨時恭候!」
沈吟霜紅著臉站起身,狠狠的瞪他一眼,扭身快步走進帳篷,身後玉面閻羅盯著她的背影,笑的比花還燦爛。
長長的峽谷終於看見盡頭,下寬上窄的谷口上,一塊幾米高的巨石搖搖欲墜,高高矗立的巨石,就底部不足五十厘米的面跟山坡相接,看去險峻異常。
沈吟霜勒住韁繩,仰頭觀看。
這一看嚇了一跳,山坡上隱約看見好幾十個人影,視線移到谷口,想要衝出的念頭還沒成型,已經馬嘶人沸,衝進來十幾號人。
一個身形壯碩,額上一小塊青色胎記的人,帶著眼罩,凶神惡煞的衝在最前面,遠遠地兒指著玉面閻羅說道:
「哈哈哈,聽說堂堂玉面閻羅輸給一個小妞,還親自護送她出谷,今兒兄弟特地帶人來看看,是何等嬌俏的美嬌娘,讓你冒險也要陪著她,闖我青面煞的地盤。」
玉面閻羅看見他,眼睛閃過絲怪異,衝上前,眨眨眼,青面煞無視他的目光,來到沈吟霜面前,伸出手指,輕薄的就要摸她的下巴,返身跟上來的玉面閻羅怕他來真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哈哈哈,果然護花心切,昨天才見,今天就護著,給我摸一下都不肯。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有興趣,今天要嘛把那小妞給我留下,要嘛打贏我從這過去!」
不等玉面閻羅開口,已經拎起一把梅花錘,向玉面閻羅面上砸來,玉面閻羅跟他打在一塊,小聲的幾乎是用唇語問道:
「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
「幫你不懂?英雄救美,老大你就等著入洞房!」
說著還不忘賊賊的看沈吟霜兩眼。
小四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二當家,臉上古怪的笑容,引起了沈吟霜的注意,又見他們打的招式你來我擋,就像平常練習喂招心頭火起,當她是傻瓜嗎?
揚起馬鞭一抽馬屁股,雙腿用力一夾,馬蹄高高揚起,撒開四蹄飛奔,跑到他們面前時,衝著玉面閻羅高聲喊道:
「你們慢慢演,我還有事就不奉陪!」
打鬥的兩人登時石化,小安跟蕊竹莫名的趕緊騎馬追趕沈吟霜。
馬踏塵土,留下滿天塵埃。
玉面閻羅「啪」的一掌削在青面煞頭頂。
青面煞摸著腦袋,摘下眼罩:
「我這麼認真她還看出來了,肯定是老大你的演技不好!」
「還說,回去!」
「那那個妞呢?」
玉面閻羅再次揚起手掌,青面煞身子一縮躲開,玉面閻羅已經往回去的方向,奔出去老遠。
回到山寨,老三迎了出來,看看老大的神色,搖搖頭。煞有介事的對老二說道:
「看看我說叫你別去吧?這下搞砸了吧!老大,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出面幫忙彌補?」
玉面閻羅冷眼看他一眼:
「出什麼出?老子不過是昨天無聊!」
霸氣的坐在虎皮椅上,帥氣的彈彈額前的頭髮!
老三憋著笑,站在他對面背對著他,對青面煞說道:
「我就說是這些不懂事的胡謅,老大什麼人物,英姿挺拔,玉樹臨風,出身不凡,怎麼會看上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就算好幾年沒見過母的,也不至於餓成這樣!」
青面煞見老大的臉色有些不好,悄悄的碰碰老三,示意他別再說下去。老三鼓著大眼珠子
嚷道:
「你碰我做什麼?我說的是真話,咱們老大曾經發誓非絕色佳人不娶,臉上有疤就是天仙也毀了。何況那妞去了南安國,那可是老大的死穴!是吧?老大,我……」
老三見老二走開,這才發現虎皮椅上空無一人,老大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
聳聳肩,似笑非笑的跟著往後堂去。
小安跟蕊竹追上沈吟霜,見她面色鐵青,也不敢說話。
沈吟霜越想越氣,明知道他是讓著自己,自己才會贏的,那就該想到短短百把裡路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盜匪?
明明就是來套自己老底,還差點上當,那以後怎麼獨當一面做生意?這麼沒有警惕心?
懊惱的找間客棧住下,心思鬱悶,也沒胃口隨口扒拉幾口飯,問小二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沒有,要好玩那就只有在前行五六十里,京城人多熱鬧商舖也多,不然這裡肯真沒什麼好玩的。」
轉頭想了一下,又指指前面,左拐的一條小道:
「那邊不錯,離這裡也就兩三里路,有個草場圍著一個湖,草又厚實又密,風一吹才叫好看。」
沈吟霜站在小山坡上,放眼望去,綿延起伏的丘陵雖不是一碧千里,可是滿眼皆綠,連湖水都是綠的,風一吹,波濤起伏確實好看,三五成群的羊羔或駐足或臥站在那,靜謐安逸。
山坡那邊,有兩三座白色的帳篷,看樣子是那些養羊人的。
順著山坡踩著厚厚的綠草,慢慢的走下山坡,往湖邊走去。
對面一個拿著皮鞭的人,正在用力抽打一個女奴,女奴不叫不躲的奇怪神情,引起了沈吟霜的注意,不覺多看兩眼。
那個女奴看見這邊有人,對打她的人說了句什麼?那個拿著皮鞭人過來,兇惡的對著沈吟霜一陣咆哮,說這裡是國君私屬領地,任何人不得隨便進入。
說著就伸手推趕。
小安急忙道歉,說是外鄉來的不知道。那人吼道:
「那現在知道了!還不快滾!」
回到客棧,小安揪住小二的衣領一頓痛罵,小二翻個白眼:
「你家主人問我那裡好玩,又沒問我那裡可以去,那裡不可以去,你們去給人驅趕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那裡,以前也是隨便去得的,只是這裡兩三個月才不讓人隨便去的。」
掌櫃見小二說到這,趕緊接話:
「還不去廚房幫忙,在這嘮叨,客官你們請進去,有事吩咐!」
天還沒黑,沈吟霜就早早躺在床上,身體疲憊卻又毫無睡意。
腳旁蕊住,早已經是裹著被子呼呼大睡。
聽著她的鼾聲,沈吟霜不免暗笑,這丫頭時而聰明時而糊塗,不免想起當初,劉啟或許就是看上她這一點,才讓她來自己身邊臥底,看來自己真的是很好糊弄。
天沒亮,早早起來,雖然睡的不好,卻到底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晚,精神奕奕的來到前面,零星的已經有幾位客人在那喝茶,招呼小二備好早餐,吃完匆忙上路。
南安國的京城,雖然不能跟月國相提並論,可是街道整潔也還繁榮。
找好住處,三個人上街閒逛,小安跟蕊竹覺得新奇,說說笑笑的走在她前面,低著頭沉思的沈吟霜,沒留心迎面跟人撞在一起,忙說抱歉。
這個人身材偉岸,五官立體輪廓深邃,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笑意,額前一縷頭髮遮住半個額頭,皮膚較周圍的人不知白出多少,瑩潤的紅唇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亦邪亦正的笑容。
道完歉,那人依然緊跟著在沈吟霜身後,沈吟霜站住腳,看著他:
「我已經道歉了,兄台。」
那人依舊笑著:
「我知道,只是看姑娘斯斯,似乎不像是南安國的人,因此冒昧想問問,姑娘是否是月國人?」
「我是哪裡人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心裡嘀咕的沈吟霜走兩步回頭,那人還在身後,:
「喂,我說你是聽不懂我說的呢,還是腦子這裡有問題,你要是再敢跟著我,看我對你不客氣。」
那人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