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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幕容天棄婚 文 / 紫色的萱

    沈家二小姐,那她不是就不會……都是他的錯!

    見他出神,子沖懊悔的吐吐舌頭:

    「好了少爺,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還想他做什麼?今兒個你可是新郎官,一會要高高興興的去把新娘子接回來,別讓宋將軍久等,知道嗎?」

    慕容天點點頭出去,迎接外面來賀喜的賓客,留下子沖在房裡收拾打點。

    人還沒走到前院,就見太子妃沈吟雪一個人朝他這邊走來,看見他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變得淒惶,紅了眼圈,淚水湧上來,慕容天訝異的停住腳,看著她的舉動。

    沈吟雪拿出手帕,擦擦眼角,沙啞著喉嚨,聲音低沉地說道:

    「恭喜將軍,只是將軍能否借一步說話?」

    慕容天往旁邊走了幾步,不明白這個時候,太子妃神情怪異的找他有什麼事?

    沈吟雪再次抬眼看看他,眼眸裡霧氣氤氳,豆大的淚珠終於滾落出來,順著面頰低落在她的錦服上,吸吸鼻子,顫聲說道:

    「想必將軍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我是你前未婚妻子沈吟霜的姐姐——沈吟雪,原本今天是將軍大喜的日子我不該前來打擾,只是心中愁苦,有一事不問不能安心?當日為何將軍不問青紅皂白就前來退親,結果讓我拿可憐的吟霜妹妹,小小年紀就命喪黃泉死的那樣淒慘,如花的年紀還沒綻放就已經枯萎。」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副小像,遞給慕容天,慕容天打開畫像,一個身姿婀娜、長髮及腰、面容清麗,大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影像躍然紙上,只見她眉宇微蹙,超塵脫俗的氣韻竟然跟宋青有幾分相似

    電光火石,慕容天拿著畫像怔在那。

    沈吟雪緊接著,幽幽說道:

    「將軍仔細看看,這就是我那可憐的妹妹,如今將軍另結良緣,心裡可曾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可憐她葬身竹山的寒水潭,屍骨無存,名聲不保,連個衣冠塚都沒有,成了一個四處飄蕩的孤魂野鬼…」

    說到這沈吟雪哽咽了,慕容天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擰成川字,心裡隱藏多年的愧疚,瞬間全都爆發出來,看著畫像裡的人,腦子裡全是她葬身水底時的孤苦無助。

    沈吟雪抓緊時機,雙眼變狹長,眸子凝聚成一條線,跟強光下刺激下的貓兒一般,直視著神思恍惚的慕容天,喉嚨裡發出蠱惑的聲音:將軍,你來看看我呀,我好可憐呀,我好冷,好冷,將軍,將軍,你來看看我,看看我……」

    慕容天低吼一聲,扔下畫像,扯下身上的紅花,直勾勾的跑向後院,牽出他的愛駒,翻身上馬,穿過人群攢動的前院,疾馳而去。

    眾賓客傻眼了,停止了喧嘩,劉澈急忙跟出來,卻只看見他很快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沈吟雪陰狠地笑了,撿起地上的畫像裹著石子揉成一團,扔進了湖裡。閃躲著回到賓客堆裡,短暫的沉默之後,加入了人們議論紛紛的詫然裡,然後借口身體不適先行回府,馬車想著宋青坐在那傻等的模樣,抑制不住的狂笑起來。

    站在門口半天摸不著頭腦的劉澈,隨即也跟著翻身上馬,卻讓方寸大亂的子沖衝出來把他拉下了馬:

    「殿下,這下怎麼辦?少爺好好的走了,裡面的客人怎麼辦?宋將軍怎麼辦?眼看時辰就要到了。」

    劉澈想了下:

    「我去追你們家少爺!這裡你看著點。」

    「那萬一沒有追著,宋將軍怎麼辦?瘋了,我家少爺真是瘋了,這個節骨眼走丟下大家走了,真正的是瘋了!」

    劉澈不理子沖的嘮叨,揚鞭追去,到了城南問守城的士兵,都說沒看見慕容天將軍,急忙撥轉馬頭來到城東,向守城的士兵一打聽,這才知道慕容天往渝州的方向去了,劉澈拉住韁繩,眼看追不上,心裡大罵道:這個神經病,這會去渝州做什麼?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把新娘子接回來再說呀!

    原地轉了幾圈,無奈的打馬揚鞭,返回慕容天的將軍府,大廳裡亂成一團,劉澈忙著招呼客人散去。

    夕陽最後一抹亮色給遮蓋在雲彩身後,暮色籠罩著大地,天空很快變得暗沉,慕容天一騎輕塵迎著瑟瑟秋風,吹著迎面而來的涼意,往渝州往竹山而來,那個哀怨淒涼的聲音,就在前方召喚著他,那雙絕望的眸子就在眼前看著他,身上紅色的喜服在夜色裡依舊亮眼。

    蕊竹已經不知道從屋裡到府門口跑了多少趟,一趟兩趟三趟,府門前依舊是靜靜的,除了街上的路人一個迎親的人也沒看見,幾次之後,連路人都沒了,迎親的時辰也早已過去。

    眼巴巴的瞅著空蕩蕩的街道,不知道怎進去跟小姐說?晚上的涼風吹的府門前,一對喜慶的大紅燈籠亂搖亂晃,光線明滅中,前面街角的拐角處,二殿下劉澈騎著馬神色異常朝門口走來。

    蕊竹迎上去,行禮。

    劉澈翻身下馬,直接進到府裡,幾個拐彎之後,來到宋青的閨房門口,敲敲門抬腳進去,屋裡手腕粗的龍鳳蠟燭高燃,燭光隨著門口吹進來風搖曳著,變幻莫測的照著整個屋子,給大紅色的屋子增添了一種斑駁陸離的光影效果,宋青蓋著蓋頭,一動不動、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劉澈喉嚨像是卡著什麼東西,嘴巴張了幾次,卻都發不出聲音。

    宋青聽見他的呼吸聲腳步聲,緩緩的把頭上的蓋頭掀起來,露出她美麗如孤月的面龐,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劉澈心慌了,看著這張美麗的臉龐,艱難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就這

    樣互相看著,靜默著,半天,劉澈才幹咳幾聲:

    「慕容天走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他臨陣脫逃走了。」

    宋青喟然一歎,淡淡地:

    「是嗎?他走了,這樣也好,走了也好,謝謝殿下,特意前來告訴我。」

    劉澈心碎了,他寧肯看見宋青的傷心、埋怨,哪怕是一滴眼淚,也不願意看見這樣,故作無事堅強的宋青,捏緊拳頭悶聲說道:

    「我去把那個腦子不清楚的傢伙給你追回來,讓你處置。」

    說完疾步走出房門,剩下一屋的寂寞、淒涼陪伴宋青。

    宋青徹夜坐在那,柔和的燭光下她就像尊石像,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好容易逃脫內心的掙扎,勸說自己留下,哪怕是只跟他在一起一天也行,有了這一天,即使將來自己害怕的那一刻到來,這輩子也無憾了,誰知竟然是這個結果。終究是沈吟雪棋高一招,也好,這樣也好,這樣無論將來發生,自己都不會再連累他,他走的好,走的好,走的非常好,真是再好沒有了!

    笑著笑著的宋青,兩滴晶瑩的淚珠無聲的滑落,她笑著哭了。

    夜色淒淒的寒水潭邊,一身紅色。目光散亂的慕容天站在潭邊,注視著在昏暗夜色中泛著微光的湖水,看著水裡那張美麗的面龐,肝腸寸斷,恨不能縱身躍下,自己一念之差,害她不到十六歲就過早的離開了人世,山風嗚咽,似乎是在為她的不幸哀哀哭泣,也似乎是她在對他傾訴,傾訴她無盡的痛苦、傷痛。

    時高時低的簫聲響起,痛及心扉的簫聲,連樹林裡睡著的鳥兒都不忍在聽,撲稜稜的扇著翅膀,飛向遠處。

    瑟瑟秋雨裡,冷風捲起滿地枯葉,一路狂奔而來的劉澈,在一間酒肆看見了正在肆意暢飲的慕容天,過去揪著他的衣領,踢翻他身前的酒壺,對著他就是一陣拳頭,慕容天痛苦的笑著,迎接著他的拳頭,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

    等劉澈打累了,這才擦擦嘴角混合酒液的血跡,翻身上馬往京城而去。

    劉澈騎馬追上攔在他馬頭前面,大聲質問:

    「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這樣對她,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拖著心裡的愧疚娶她,這對她不公平,你以為我這樣做我心不痛嗎?如果可以,我寧願所有的痛都由我一個人來承受!」

    「神經病,就算給你一個人來痛有什麼用?你以為這樣就公平了,你知道從你走掉的那一刻,她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沒大腦的傢伙,逝者已逝,你居然為了一個你拋棄的,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丟下她,昨晚當我看見她美如孤月的臉龐,滿是寂寥,就像是月宮嫦娥,孤寂的一個人穿著大紅禮服,端坐在那,那一刻我真的想看見就殺掉你!那個場景讓我瘋狂,讓我後悔,後悔當初沒有積極爭取,慕容天,我後悔。」

    在劉澈痛徹心扉的咆哮裡,慕容天的心也碎成一片片的,揚起馬鞭用力抽打馬的臀部,在雨中一路狂奔。

    放心不下的蕊竹整夜的守在房門口,天色大亮時,宋青換了件月白色繡著荷花的衣衫,臉色平靜的出來,進宮向皇太后謝恩,並在她面前替慕容天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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