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伙房那不是自己放著好日子不過去作死嗎?跟著少爺舒服不說還很威風,軍營裡其他人看見他都是笑呵呵的老遠的就打招呼。少爺是將軍,還跟二皇子劉澈是好哥們知己,傻子也知道跟著他啦,至於那個老鄉還是自求多福吧!以後再說吧!
慕容天面如冰霜的看著宋青的背影,想想跟上去:
「這麼簡單的挑水做饅頭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麼用?這要是在戰場上會給戰士帶來什麼影響,你這個笨蛋你知道嗎?挑完水之後自己去領十軍棍,以作懲戒!」
宋青一聽臉都綠了,還是要受十軍棍,那自己這些水不是白挑了?心裡窩火,將肩上的水桶一扔,衝著慕容天吼道:
「我、我不幹了,你愛怎樣怎樣。」
幕容天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耍賴的宋青,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二十」
沈吟霜不示弱的挑釁的瞪著他,氣的小胸部急劇的起伏。
「三十」
圍觀的士兵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暗暗為不知死活去惹怒將軍的宋青擔憂。
「四」
劉澈打斷慕容天,拍拍他的肩,接著他的話說道:
「四十就算了,他這個小身板三十就夠了,再說是初犯,若有下次定當嚴懲!」
屁股開花一片血肉模糊的宋青蒼白著小臉讓兩個士兵架著回到營帳,老李見了連聲哀歎數落:
「你呀你,好好的沒事去招惹將軍做什麼?他可是出了名的冷心冷面,下次看見他機靈點,別給自己找罪受!」
宋青趴在那默默聽著老李的嘮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如果咒一個人可以把他給咒死的話,那慕容天鐵定已經死了幾千幾百遍了。
軍營熄燈的號角已經吹過,慕容天坐在榻上,收好書,動動筋骨,伸伸手臂,叫子衝去提幾桶熱水過來洗澡。
傷還未痊癒的宋青跟著子沖提著熱水進到營帳,慕容天斜眼看他一眼,嫌水不夠,熱心的子沖趕緊主動提出幫宋青去提水,留下宋青傻兮兮的站在那不知道是該留下還是跟著子沖一起走,慕容天背對著宋青伸出雙臂:
「過來,幫我寬衣!」
停了一下,見宋青沒有動靜,加重聲調:
「耳朵聾啦?我叫你過來幫我寬衣,難道你還想要本將軍過去不成?」
「哦!」
宋青蚊蠅般的應了一句,不滿的狠狠的瞥了他後腦勺一眼,自己又不是沒手,脫個衣服還要別人幫忙,開口閉口本將軍生怕別人不知道,噁心!艱難的挪動著腳步硬著頭皮過去,踮起腳尖伸長手臂去幫慕容天寬衣,心裡暗自咒罵著爛好心的子沖。
慕容天線條流暢結實的後背露了出來,寬寬的肩窄窄的腰,緊實的肌肉泛著自然的健康色澤,天,這怎麼得了?他竟然看了一個男人的身體,這不可以,他怎麼可以看男生的身體?不過好像這個男人的身材還蠻不錯的,又羞又臊的宋青雙眼半睜半閉,瞅著他的背影,小臉通紅心臟亂跳,渾身發熱,慕容天悠然自得愜意的伸出長腿跨進木桶,頭靠著木桶的邊緣,閉上眼睛叫道:
「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搓背!真是傻不愣登!」
「哦,搓背,搓什麼背?」
宋青機械的應了一聲,驚訝的叫起來,自己沒聽錯吧?他居然叫他給他搓背,堂堂大男人居然叫他一個「小女子」給他搓背!心臟驟停臉刷一下紅到了脖子,上牙齒跟下牙齒哆嗦著打架:
「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沒聽清楚嗎?過來給我搓背!」
等了半天半天見宋青還是沒有動靜不耐煩的扭過頭來卻看見宋青緊閉著眼睛木頭樁子似得杵在那,臉紅的跟火燒一樣。去,男人看男人用得著緊張成這樣嗎?真是好笑,又不是跟什麼大姑娘?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有龍陽之癖,聲音一沉拍拍水桶邊緣:
「要我出來請你嗎?」
「啊?不,不用!」
宋青一聽更糟糕了,你出來還不是連前面都看光了,還不如自己過去,趕緊看著地下邁著僵硬的步子過去彎腰俯身伸手給他搓背,纖細的手指剛觸到他光滑的皮膚緊實的肌肉又縮了回來,指尖傳回來一種讓他覺得奇怪的感覺,暖暖的麻麻的,似電流般直刺到心裡。
「快點,水都涼了,跟個呆子似的就知道發呆,真的是個傻的。」
慕容天不悅的大聲催促著。
「是!」
宋青收回心思,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後腦勺,慌亂的伸出手指在他肩上胡亂的捏拿起來,慕容天歎口氣,這是彈棉花還是撓癢癢呢?轉頭側目看著他敲打著木桶邊緣:
「用點勁好不好?我不是叫你撓癢癢,拿出點勁來看著我好好搓!」
「哦」
熱氣直撲面頰,宋青呲牙咧嘴的用力抓撓,閉著眼享受的慕容天舒坦的趴在木桶邊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對了,是力氣小了些,不過手感還不錯,難怪那麼弱,一雙手跟姑娘似的柔軟,看來要把他訓練成合格的士兵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費點功夫。
「很好!再用點勁,對了,就這是這樣,勁再大點,嗯,很好,在大點就就更好了!」
宋青使出吃奶
的力氣搓著他結實的跟石頭一樣的肌肉,心裡暗暗叫苦,盼著子沖那個傻瓜快點回來。
心不在焉的宋青搓來搓去都是肩背那一塊,慕容天側過頭看著他吊兒郎當懶心無腸的模樣,一拍木桶邊緣,就要發火。
宋青見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黑著臉卻又不說話,也是一驚,跟他目光對接的瞬間心裡不覺閃過一抹驚艷,眼前的慕容天有著一張完美無懈可擊的臉跟五官,眉目疏朗,儒清俊,乾乾淨淨中帶著些清冷,就像雪山頂上的雪蓮,清冷孤高讓人不可仰視。一雙深潭般清澈的眸子此刻正看著他,一張瑩潤誘人的唇微微張著,讓她的一顆小心臟不由的跟著撲通撲通的亂跳起來……
慕容天給他看的心裡毛毛的很不自在,冷哼道: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給我好好搓搓!」
宋青一慌神,指甲就在慕容天的背上留下幾道貓爪似的撓印,火辣的痛感讓慕容天怒不可遏的從桶裡站起來,衝著宋青吼道:
「你到底會幹什麼?故意的是嗎?」
宋青壓抑著心裡的委屈,憤怒卻又不敢抬頭的嗆聲道: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將軍!」
「少爺,水提來了。」
咋咋呼呼的子沖提著水桶大步衝進火藥堆裡,打破了他們倆之間即將爆炸的火藥,慕容天呼吸不勻的瞪著他,宋青不發一言的扭身出了營帳一路小跑著走了。
跑到沒人的小山坡上,深吸幾口氣,委屈晶亮的淚珠斷線似得不停的順著滾燙的面頰滾落下來,跌落在塵埃,大有一發不可收的勢頭,最後乾脆雙手抱膝坐在地上嗚嗚咽咽地抽噎起來。不遠處,從慕容天營帳外跟著過來的二皇子劉澈呆呆的看著深夜跑到在這裡偷偷哭泣的小豆丁宋青,嬌小的身形在這冷寂的雪地裡顯得更加的渺小孤獨,不由的暗暗的歎了口氣,不是因為思念家人就是又給慕容天那個傢伙欺負了,如此身形瘦弱面貌清秀,在家中想必也是爹娘哥哥的手中寶,卻因為邊關連年征戰,不得已來戍邊,忍受骨肉分離之苦。唉,什麼時候才能邊關安寧天下太平,月國也好那耶國也好,大家都不在受戰爭之苦呢?靜靜的站了好一會,想上前去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歎著氣回去找慕容天去了,俊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重重的憂思。
伙房的人才剛收拾完午餐後的杯盤狼藉,打算坐下休息片刻,就見傳令兵過來傳令讓他們所有人立刻到校場集合,訓練?集合?不會吧?呆頭鵝似的你看我我看你,反應過來然後一齊把目光轉向宋青,宋青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
「看我做什麼?這是將軍的命令應該跟我沒關係吧?」
「你說呢?以前從來沒有叫我們訓練過,你說不是因為你是什麼?」
老李見狀趕緊插話進來:
「好了好了,什麼因為他,大傢伙沒看見那些士兵最近訓練比以前更緊了強了,我看呀說不定不等冰雪消融殆盡,兩國就要開戰,所以呢大傢伙還是趕緊去集合,免得遲了受罰。」
宋青感激無比的看看這個總在關鍵時刻為他挺身而出的老李,親熱地叫了聲:
「大叔!」
天色昏黃,校場上襟飄帶舞甲冑分明,亮晃晃的劍戟映襯著雪光,更是冷氣森森、殺氣騰騰。二皇子劉澈跟慕容天穿著銀鎧甲襯著裡面的大紅襖帶著簪著紅瓔的頭盔腰懸寶劍足蹬戰靴手拿令旗英姿颯颯的站在高台上,一個相貌俊美貴氣隱隱,一個相貌清俊淡然寧靜,都散發出令人生畏的逼人的氣勢。兩人配合默契果斷地指揮著下面訓練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