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凝漪緘口沉默,她這分明是悠閒安逸的神色,究竟從哪點看出是痛苦了?
以安公主眼珠一轉,賊兮兮一笑:「嘿嘿,七嫂啊,以前七哥都是帶你去哪兒玩的呢?以安也……」
話音未落,便見迎面而來一抹妖嬈的身影,一襲火紅衣裙襯托出如雪般的肌膚,精緻的小臉上,柳葉彎眉,唇紅齒白,一雙妖媚的桃花眼無時不刻暗送秋波,風情萬種。
典型的多情美人。
「奇了怪了,你怎麼來了?」以安公主幽怨的瞪了女子一眼,貌似很不歡迎對方的到來。
但若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那眼中的欣喜與驚訝。
女子掩唇低笑,雙眸含情脈脈,柔情似水,皆是在不經意間展露出來。
她緩緩俯身,胸前那顆閃著幽幽光芒的菱形綠色水晶吊墜項鏈輕輕的來回擺動,不僅吸引了以安的目光,更是吸引了陌凝漪的目光。
那條項鏈,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絕非凡品。
最主要的,是陌凝漪覺得,那條項鏈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的小以安怎就不粘我呢?」女子微微收斂笑意,纖細手指溺寵的捏了捏以安的臉蛋。
隨後,她的視線再移向陌凝漪,打量了一番後,這才面露贊同之色:「墨傾炎那小子,還以為他這輩子真不打算娶妻生子了,沒想到一娶就娶了這麼一位絕色傾城的******,嘖嘖」
陌凝漪緘默依舊,不打算回話。
眼前這名紅衣女子,又是什麼身份,竟然直呼七王名諱不說,而且還是當著當朝公主的面兒。
以安公主收回盯住項鏈的視線,轉而沒好氣的瞪了女子一眼,從身側抱住陌凝漪,嘟著小嘴:「我可告訴你啊,別想欺負七嫂,我可不依你那套!」
「瞧你說的,姐姐我溫柔賢惠,善良大方,和藹可親,那小子好不容易才尋得如此嬌妻,我又怎會欺負呢?」女子媚眼盈盈,說話間又蘊藏著一股氣勢。
陌凝漪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樣的人不平凡,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而且,那條項鏈,真的過於熟悉了,印象之中是有那麼一件物品,吊墜呈菱形,晶瑩剔透的綠,完美無瑕!
但只除了有印象之外,其餘的,一概不知。
彷彿被人封閉了記憶一般,只能隱隱約約想起一丁點與之相關的事物。
這時,女子美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是不是很美?」
陌凝漪陡然回神,淡然的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繼續保持沉默。
女子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的捏住菱形吊墜的左右兩端,低眸柔和凝視,眸光不再似之前那般動情,反而多了兩分淡淡的憂傷。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陌凝漪便已知曉,那條項鏈,想必對她十分重要,而且,睹物思人……
那種眼神,有悲傷,也有思念,明顯前者居多。
「哎喲,別再露出那種神情了,人死不能復生」
以安口直心快,壓根沒考慮到,她這最後一句無心之言,讓圍繞在女子身邊的哀傷氣氛,更為濃重。
很顯然,以安也知道那條項鏈的來歷。
女子輕閉雙眸,輕呼一口氣,隨後才如負釋重般的睜眼,眉目瞬間染上絲絲柔情,將眼底那抹哀愁隱藏的徹底。
她風姿萬千往石凳上一坐,以安乖巧的替她斟茶,送至她眼前,然後迅速收手抱著陌凝漪的臂膀。
這似乎,已成為她的一種習慣——
女子拿起茶杯淺嘗一口,視線鎖定以安抱住陌凝漪的那雙手,語氣有些不是滋味:「我的小以安,那小子呢?怎麼不來陪陪自己的******?」
陌凝漪秀眉不著痕跡輕佻,這女子要麼直呼名諱,要麼左一個『那小子』,右一個『那小子』……
「七哥出門辦事了」以安好心解釋。
女子眼眸輕斂,笑容妖媚:「小以安,姐姐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你都不介紹介紹?」
以安白了她一眼:「你不都知道七嫂麼?」
「可你七嫂知道我是誰麼?」女子笑著反問,成功堵死了以安的話。
……
「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是誰?」陌凝漪淡然開口,聲音猶如黃鶯出谷,悅耳動聽。
「她是我二姐,墨琉璃,封號紅蓮公主」以安小嘴一撇,搶先回答。
然而,陌凝漪卻心生疑惑。
按理說,天霄國的王爺公主中,她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但這紅蓮公主,她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你一定很好奇,明明我身為天霄國的二公主,但你卻不知道」墨琉璃一語道破,與此同時,陌凝漪也發現了,她眼眸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其中,想必另有隱情。
以安公主抬頭仰望天際,嘴唇微張,緩緩道來:「七嫂,二姐姐自以安懂事以來,便被當做質子,送往赤霧國」
「赤霧國?」陌凝漪眉頭輕蹙,但很快,她便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此說來,在以前,赤霧國和天霄國的關係是互相敵對的,
而且天霄國在那時勢力不如赤霧國,所以才會讓二公主以質子的身份前往赤霧國,以求和平。
如今,天霄國兵強馬壯、龍騰虎踞,連赫連迎月都被做為和親公主嫁入七王府。這一次,是赤霧國要討好天霄國了!
也因此,二公主才有機會回到自己的國家,不再承受做為質子的煎熬與折磨。
但,天霄皇帝為何不讓大公主、或者讓皇子去做質子呢?
「嗯,以安永遠都記得,那時的二姐姐,面對離國和離開自己親人的痛苦,沒有絲毫的畏懼」以安整張小臉佈滿柔和笑容。
陌凝漪突然感覺,眼前這一幕親情戲碼,她有點不忍直視,尤其是,自己現在除了一個弟弟之外,再無親人。
就連,之前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
不知何時,墨琉璃已步至她的身後,雙手親暱的勾住她的脖子,柔聲低語:「其實,你也很難過的,對吧?」
將軍府所發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那樣的絕望場景,只要是個人,恐怕都無法面對,更何況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