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凝漪見他手中那套衣裙,眉頭輕蹙,她現在起床,腰間的疼痛會導致自己露出馬腳,要真說忍住一點都不表現出來,那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她只能支開七王,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真的幫她穿衣,而且,最近這幾日,她最好少和他接觸!
可是,——那似乎也不太可能,她不接觸他,不代表他不會來接觸她啊?!某爺的厚臉皮,她是早就見識過了。
見她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是表情,墨傾炎依舊微笑著,坐下,而且還欲伸手扶她起來:「愛妃啊,怎麼今日是要賴床不起?」
「啊,昨晚沒睡好」陌凝漪淡瞥他一眼,阻擋了他伸過來的那隻手。
「嗯?」某爺疑惑。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如此一來,他倒是表現出一幅恍然大悟:「本王知曉了,定是愛妃想本王想的緊,所以耽誤了休息,哎,是本王的不對了」
某爺厚顏無恥,這些賴皮的話,他倒是接的越來越順溜了。只是可憐了某王妃,還得天天面對著如此難對付的某位爺。
不過好在,他不會對她起疑心。
室內,突然安靜下來,氣氛微妙,誰也沒有率先出聲打破這抹沉寂。
直到——門外傳來一道焦急的男音。
「七哥!」墨亦塵急匆匆的闖進房內,卻見陌凝漪還在床上,當下有些尷尬的側過身去。
咳咳,他不知情的!
「何事?」墨傾炎不冷不淡的掃了他一眼,人卻依舊坐在床邊沒打算有下一步動作。
墨亦塵望著門外的風景,無奈一聲歎息,俊臉上也有種說不出的神情,亦或者說,他連他此刻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都不得而知:「七哥,能私下談談嗎?」
「本王沒空」墨傾炎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也不管他是不是要談什麼重大事件。
但陌凝漪,卻抓住了關鍵,如果八王能將七王帶出去,那再好不過了,於此,她就來插一腳:「王爺,您還是和八王爺好好談談吧,不然吶,日後他說不定會像前段時間那樣——」
她在他耳畔小聲嘀咕。
要說前段時間哪樣?不就是為了那所謂的軍令爭霸賽,和以安公主二人經常跑來七王府糾纏七王啊!
墨傾炎單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似在消化陌凝漪的那句話。
半響,他才悠悠開口:「書房祥談」
話音一落,則大步流星離開房間,留下一臉驚愕的八王爺,呆呆的側目盯著陌凝漪,對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七嫂」
雖然他不知道她和七哥說了些什麼,但,竟然能那般輕易說服七哥,就絕對不一般!
陌凝漪沒吭聲,只是冷淡的掃了他一眼。
然後,墨亦塵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忙步出房間,留下陌凝漪一人。
待陌凝漪簡單收拾好後,染雪也在此刻出現在她的眼前,身上有多處輕傷,好在都可以用衣物遮擋。
「染雪,身上的傷,無大礙吧?」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得確認一下,不然,那一個具有很大危險性任務,染雪可能勝任不了。
「是,無礙」染雪很肯定的回答,身上只有幾處刀傷,而且也不深,用不了幾日都會癒合,也不會耽誤接下來的行動。
「如此,甚好」陌凝漪指尖時不時的輕輕敲打桌面,好一會兒才接著方纔的話題:「將慕熠遲的遺體送回慕予國,如若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你只管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保命為先」
「是」
「另外,你再查查碧煙二人,為何這麼久了,都未曾回來」
「是,那染雪即可動身」語畢,染雪恭敬行禮,速度的退了下去。
陌凝漪輕輕蹙眉,雖然不放心染雪只身前往,但眼下人手不多,那個叫吳毅的男人,目前也不能讓他和染雪一同執行任務。
畢竟,有些事情,有些身份,還不能讓他知曉。
但在此期間,何不好好試探他一番,以表他的忠心?反正染雪一離開,她身邊正好空缺。
想到此,她不緊不慢起身,邁著輕盈的步子出了房間,找到了吳毅,並且滿意的眸光還在他的臉上『流連忘返』著。
吳毅的臉上,不再有那可怕的刀疤,雖然皮膚依舊黝黑,但那雙眼睛卻比以前更為炯炯有神,原本猶如枯草的頭髮,此刻也被精心打理過,再加上那道濃密的劍眉——!
嗯,有誰能看得出,這男人就是吳毅,分明就是判若兩人啊。
「名字?」之前她有交待過,除了相貌之外,名字也必須改動。
「吳奎」吳毅毫不猶豫的道出自己想好的名字,雖然他明白,從現在開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吳毅這個人了!
「在染雪回來之前,你就待在我身邊吧」陌凝漪收回打量的目光。
「是」吳毅,哦不,是吳奎,微微頷首,恭敬的應聲。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七王府的下人們都會發現,以往陪在七王妃身邊的丫鬟染雪,變成了如今的中年男人,吳奎。
墨傾炎風度翩翩的搖著折扇,嘴裡時不時的發出感歎,引來陌凝漪無數
數次警告的眼神。
即便是如此,他也還是不忘收好,這不,感歎兼嫌棄的聲音再一次傳出:「嘖嘖,愛妃啊,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染雪呢?最近都幹嘛去了?」
「鄉下家親病危,染雪趕著回去見親人最後一面呢!」瞧這謊說的,臉不紅氣不踹的,就是不知道,您腰疼不疼?
「是麼?那也該回來了,都幾天了?」某爺擺出一幅不悅的表情,眼神非常不友善的掃向吳奎。
而後者,是站立不語,雙眼直視遠方,兩耳不聞一般,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墨傾炎的那些話。
「早著,我批准了一個月休假,可能會提早回來吧」一個月的時間,染雪應該能回得來才是,不然,她就該親自去找了!
因為那種情況,肯定只有自己出馬,才能掌控局勢,才能安心。
墨傾炎合好扇子,淡淡瞥了吳奎一眼,不緊不慢說道:「你先退下,本王有幾句私話,要和愛妃說說」
吳奎恍若風吹不倒,雷打不動,對於爺的那句話,還真就兩耳不聞了,就那麼如同雕像般的定定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