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才一晃而過,但又怎會認錯?小麥色肌膚,微圓卻又不失男子氣概的臉龐,眉毛驕傲地橫亙在月牙般的眼睛上,鼻子英挺,嘴唇很薄,高大結實的身材讓他在哪裡都顯得那麼耀眼。
「史……楊溢?」奚茗駐馬呢喃。
楊溢見馬上的少女駐馬望著自己,於是緩步走上前去,站在小離不遠的地方向奚茗略一施禮,柔和地笑笑:「姑娘,在下楊溢,不知姑娘是否記得?」
「啊……啊?」楊溢的主動招呼將奚茗從恍惚中敲醒,她趕忙下馬,打量起面前著素人裝的楊溢,不覺尷尬起來,「嗯,記得……先生好像是三殿下麾下的率衛。」
「難得姑娘還記得在下,『先生』二字在下可當不起,姑娘喚在下楊溢便是,」和記憶裡史一凡充滿男性磁性的聲線不同,楊溢的聲音平添了幾分柔軟,讓奚茗不覺放鬆起來,他道,「不知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哦,出去逛逛……先生,不,是楊溢,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今天不當差嗎?」
「三殿下向來散淡,從來不喜我們這些率衛跟在他左右,反倒攪擾了殿下的清淨,因此我們都是輪班的,這不今兒個正趕上我不當差。」
「那你怎麼到我們容王府來了,誠王府離這兒可是東、西城的距離呢!」
「這個……我其實……」
「什麼?」
「其實,在下這幾日每日都會來容王府……」楊溢說著低下了頭,奚茗從他臉上明顯捕捉到了兩團羞赧的紅暈。
「……是麼……」
「嗯,在下其實是在容王府附近等姑娘……」楊溢說著偷瞄了一眼奚茗,復又瞧向別處,靦腆的樣子和他硬朗俊逸的外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等我?為何?」
「在下等姑娘是想問姑娘……姑娘你的芳名。」楊溢似是鼓足勇氣一般抬起眼臉直視奚茗,那眼神裡還殘留著未退的羞澀。
奚茗頓時無措起來。原來楊溢這幾天都蹲守在容王府附近等著自己出現,而他,竟然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姑娘,在下能否知曉你的芳名?」
她想起史一凡拍拍她的肩問她「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哦,奚茗,鍾奚茗。」
她想起她回答史一凡說「四月,我叫鍾四月」。
「奚茗?好名字。」
她想起史一凡思忖半晌笑著說「最是人間四月天」。
「姑娘,姑娘?」
「啊?」奚茗驚醒。
「既然在下已知道姑娘芳名,在下便知足了,楊溢在此別過姑娘。」楊溢又禮貌地施禮。
「嗯……再見。」奚茗跨上馬,深深地望一眼楊溢便要打馬而去。
「姑娘!」楊溢叫住堪堪離開的奚茗,沉吟半晌道,「不知在下可否再見到姑娘?」
「嗯。」奚茗點點頭,繼而打下一鞭,一夾馬肚,再次風一般離去,留下站在原地的楊溢。
都這麼久了,還忘不掉嗎?難道是因為愛轉變成了恨,才讓自己如此這般不死心?奚茗啊奚茗,你現在可真是成了可笑之人,上天令你轉世再為人,不就是讓你重新來過、忘記前嫌嗎,你怎麼還負載著兩世的記憶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