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適合我。我終日舞刀弄槍的,帶這麼樣的飾品不合適,你看看,」奚茗指指自己束起的馬尾,道,「我這樣怎麼插步搖?」
奚茗將紫檀匣子遞向衛景離,以示心意已領,物品拒收。
誰知,衛景離並不伸手去接,竟也不生氣,目光落在奚茗的臉上就不再離開,直盯得奚茗尷尬地喊道:「喂喂,看什麼看,神經病?!」提醒衛景離「非禮勿視」。
然而,衛景離並不理睬,在奚茗一句發自肺腑的「你神經……」的「病」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就伸手探到奚茗腦後,輕輕一拉髮帶,將它自奚茗的青絲上退下。
「你……」奚茗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然而此時她幾乎要長及腰際的髮絲已如瀑瀉下。烏黑的髮絲聚攏在她小小的臉龐兩側,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唇紅欲滴,眉眼中的那份清遠又因不施粉黛而顯得仙氣十足。
衛景離不由看癡了一瞬,心中歎道,好一株出水芙蓉。
「看什麼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奚茗顯然對衛景離毫不禮貌的直視感到尷尬和不忿,不由蹙起了眉頭威脅道。
「什麼?你說什麼?」衛景離不明所以,挑了挑眉梢。
「啊……沒什麼,這是我兒時家鄉盛傳的流行用語,『把你喝掉』就類似於……」奚茗驟然變臉,終於智商回歸,試圖調動起全身的智慧細胞以想出一個足以令衛景離信服的答案,於是道,「嗯,有了,意思是你再看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真的是這樣麼?」幽幽的口吻冷靜的聲線加上一絲猶疑的問句自衛景離嘴裡緩緩蹦出,像一把冰刀直接插中奚茗的腦門,令她自頭頂到足底的每一寸肌肉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嗯,沒錯,是這樣的,你若是惹我生氣了,我就會說『衛景離,你再惹我生氣我就把你喝掉!』就是再也不理你啦!」奚茗故作正經的配合著自己的語氣點了點頭,露出一副正義凌然義救蒼生的神情,心理默道,他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因為他是個白癡,他是個白癡,他一定看不穿我是外地來的……
「嗯,我知道了。」衛景離認真地點點頭,不帶任何猶疑。
哼,果然他是個白癡……奚茗心裡樂開了花,心想看來衛景離也不過是個智商爆表、情商負值的臭小子罷了。
「所以,以後大哥若是找我麻煩,我就對他說『真想把你喝掉』就對了,即能洩憤,大哥也可能聽不懂,對嗎?」
「嗯……噗,哈哈哈哈哈……」奚茗想像著衛景離義憤填膺地對衛景乾說道:「大哥,真想將你喝得乾乾淨淨!」的畫面就再也憋不住笑噴了出來,聲音「放蕩」至極。
看到奚茗兀自捂著肚子笑彎了腰,衛景離亦是忍不住牽起了嘴角,綻放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他其實並不知道奚茗笑的是什麼或者她又想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但看到她如此開懷的笑,他就不由自主地放鬆、舒暢。沒錯,有些時候你開心,並不是因為你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而是你心愛的那個人笑了。
是這樣的嗎,母后,這竟然就是愛的感覺,衛景離心道,母后一定會喜歡這樣笑的你吧。
衛景離含著笑意,拉起笑得捶胸頓足的奚茗,逕直將其拖拽到桌几旁坐定,站在還未收住笑意的奚茗身後。
「你要做什麼?」奚茗倏然收起笑聲,登時緊張起來,才要抬腚起身卻被衛景離壓住肩膀無法直立。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