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剛一過,李鑭就起了床,挑燈研究起幾個時辰前衛景離交給自己的幾張稿紙。
一沓稿紙雖然被墨汁濺上了幾滴污跡,但奚茗在紙上所畫的「武器」仍然清晰分明。
只見第一張畫紙上畫了一個竹筒,在竹筒的一端插一根更細的竹管或者葦管,牽出一根長長的線,圖樣旁就是奚茗拉出的箭頭和註解,標明這竹筒裡需要添加7。5成的硝石,1成的硫磺和1。5成的炭,將三種物質碾碎再按比例混合添加,最後用泥漿封實。
稿紙空白處還有幾行小字,上述驗證調配是否最佳,即取二錢配料置於掌心點燃,若有熱感而又不傷手掌則為最佳,若為手有灼痛感並帶有白色燃燒物則說明製作失敗,除此以外,奚茗還在畫紙的一角還註明了兩個大字——地雷。
這7。5和1。5成……李鑭看著奚茗注寫的數字頓生感慨。如果單憑鍾奚茗的武功來說,她是沒有資格成為衛景離的近身率衛之一的,但是從六年前戰訓結束後衛景離找到奚茗談話開始,她就逐漸扭轉了衛景離和自己對她的看法。
奚茗先是引進26個字母和數字作為清字營、溪字營特有的標記和暗號,後來便是向衛景離表演了那個神奇的、魔術一般的破壞力。李鑭至今都記得那日,年僅15歲的衛景離的神情,震撼、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興奮。
如果說當初衛景離決定收留奚茗和久裡是一場賭博,那麼也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衛景離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賭贏。
再接著看第二張,紙上畫著一個罐形器物,口小身粗,一旁標注著「殼厚兩寸,可用生鐵鑄成」。
和上一張「地雷」一樣,圖畫上也畫了牽引出的長線,同時寫明裡面填裝的東西除了硝石、硫磺和炭以外,還標明其中填充百枚石子,最後同樣封以泥漿,再配合拋石機應用。而這張畫紙上標明的大字則是——炸彈。
第三張畫紙上則是一個箭頭端系有一個簡明竹筒的弓箭,其內先下炭少硝多的燃燒劑,再下一層毒藥餅,一枚為一層,共置五層。這一張圖紙上寫的是——火槍。
再看最後一張,李鑭卻是一愣:這最後一幅圖樣上畫著一個一端成彎刀狀的物什,圖畫上寫滿了製作原理、元件名稱和材料。李鑭細細看去也搞不明白這其中原理,再看看一角的標注,赫然寫著「手槍」二字。
看著眼前的四張畫紙,李鑭覺得似乎只有依靠奚茗的指導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圖樣上的全部武器,否則僅憑清字營的一百武士必然完成不了這麼大的工程,更別說去突襲刑戮了。
李鑭整整衣衫,將四張畫紙仔細疊好放入懷中這才出了帳子,而帳外的天早已大亮。
……
李鑭來到奚茗的帳子前正撞上持盈出來值守。
「先生。」持盈恭敬道。
「盈兒,茗兒可在裡面?」
「先生……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好……」
「是先生來了嗎?」奚茗在帳子內聽到李鑭的聲音,便知其來因,心道不如主動點,自己配合些才能讓刑戮之事早些平息、為翡翠一家報仇。
「是我。」
「先生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