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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七章 各懷心計 文 / 哈風

    「啪。」三皇子張宗狠狠打了馮千山一個耳光,指著馮千山鼻子,罵道:「你如何當的元帥,將古宇交與他手,還信誓坦坦為他作保。如今古宇失了,有何臉面他求情。」

    馮千山硬挺著不敢躲閃,躬身說道:「主上息怒,古宇失手乃是偏將顧鑫叛城投敵,非是李將軍之錯,李將軍……」

    三皇子張宗怒氣正盛,聽到提起李和遠,伸手抓起硯台又摔在地上,嚇的馮千山後退了一步。

    「還敢提他,他呢?為何不來見我。」張宗喘著粗氣,氣呼呼地說著。

    「李將軍拚死抵抗,身受重傷,只剩半條命趴在床上,回到城中便要見您以死謝罪,是我先將他穩在府中。」馮千山趕緊為李和遠說著好話,挑眼看了一下張宗。

    「哼!」張宗出口長氣,一屁股坐了下去。沉思一會,抬頭說道:「如今古宇屏障又失,不日敵軍便會攻來固州,我們如何是好?」

    「主上,唯有固州可以據守。末將親自帶兵與大梁決一死戰。」馮千山抱拳說完,上前一步,繼續說道:「主上,應即刻發書與兩位皇子,請其發兵援助,合三家之力必可退敵於固州。」

    張宗點點頭,說道:「只有這樣了,固州失,則小梁滅。想必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必會傾城而來。」

    馮千山見張宗平穩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說道:「主上,李將軍已負重傷,況且大戰在即,急需用人之時,便留他性命戴罪立功吧。」

    「無用之輩。」張宗撇了一眼,丟出一句。

    馮千山鬆了口氣,張宗雖有怨恨,卻沒提起取他性命,看來李和遠暫時無事了。

    四皇子張毅看過手裡書信,遞給身旁一位將軍,起身說道:「沒想到古宇這麼快便丟了,看來這次後堂那位是一心要滅了我們了。」

    「主上,固州不可有失,不然以我一州之力抵擋不住大梁軍馬。」那將軍看過三皇子來信躬身說道。

    張毅點著頭,淡聲說道:「唇亡則齒寒,只有與三哥合力才可抗他。你去傳令吧,大軍做好出兵準備,前去援助固州。」

    「主上且慢!」一位人模樣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此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可見年輕時必是美男子。

    「亞史前來可是有事?為何阻我。」四皇子張毅見到進來之人乃是自己王妃的哥哥付亞史,知道此人多謀,便用於身旁以助自己。

    「主上,不知援助固州,您打算出兵多少?上將幾員?」付亞史略一躬身,站直問道。

    「亞史何有此問?固州若失我開州則是孤城,故而我欲傾一州之兵以助固州,有何不妥嗎?」明擺著的道理,難道他還有不同的見解?張毅疑惑地望著。

    「不妥。」付亞史走到張毅面前,鋪開地圖,說道:「主上請看。」

    張毅向下望去,付亞史指著說道:「開州與其餘各州隔江而望,是唯一有隴江為天屏的城池。所有戰船皆歸我開州所有,此江勝似雄兵百萬。」抬頭看了一下張毅,笑著問道:「主上覺得,合三州之力與大梁抗衡,可有勝算否?」

    張毅搖頭說道:「平分秋色。」

    「即是如此,待到那時,我城中無兵,空有天險又有何用?」付亞史繼續說道:「何況主上怎知興州會傾城而出?一旦固州兵敗,興州必不可保。興州之兵必來佔我開州,則可拒江而守。而我城已空,主上再回必已晚矣。」

    張毅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可若不出全城之兵,又怎能與大梁抗衡呢?」

    付亞史淡笑一下,說道:「固州之戰可有三策而行。」

    「哦?說來聽聽。」張毅眼光一閃,知道付亞史足智多謀,當初各位皇子領取屬地,便是他主張自己選取開州。自己還曾怨恨與他選了此州,三面環海一面臨江,出行不便而且遠離後堂。如今看來,亞史早有此料啊。

    「下策便是決一死戰,互有勝負。利在於快,節省糧草;弊在於損,傷亡過重。」付亞史用手指點著地圖上固州前方的野馬坡說道。

    「中策便是堅守固州,十拿九穩。利在於守,幾無傷亡;弊在於耗,錢糧頗費。」又指了指固州城說道。

    「上策呢?」張毅雙手撐在桌上,抬頭問向付亞史。

    「上策便是主動出擊,險中求勝。」付亞史指了指固州左前方說道:「此處為翻天峪,地勢極其險惡,若是興州之兵隱於此處,我軍則沿隴江而下,走水路繞其身後,先掘地三尺以斷其路,再從後方掩殺。固州之兵此時從正面出擊,大梁人馬無路可去則必走翻天峪,此時正可滅大梁於此處。」付亞史說完,看了一下張毅,搖頭又說道:「此計雖好,過於凶險,只擔心以固州一州之力,恐抵擋不到我們合圍之時啊。」

    「嗯,此計甚高,待去了固州再做商議。亞史認為我們應該發兵多少為益?」張毅徵詢他的意見問道。

    付亞史沉思一會,伸出一隻手在張毅眼前晃了下。

    「五萬?」張毅問道。付亞史笑著點點頭。

    「也好,留下五萬在城中,以備不需。」張毅看了看地圖上的固州城牆,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五皇子張成長的白白淨淨,細皮嫩肉,只有二十歲左右,看上去便如誰家娘子一般。

    此時也接到了三皇子的書信,看後有些不敢相信,抖著書信望著他的老師,說道:「二哥真的容不下我嗎?」

    那老師是個五旬開

    外的老者,眉目慈祥,神態自然。捋下鬍鬚,淡笑說道:「成兒,你認為呢?」在五皇子心中,老師叢林便是除去父皇最疼愛自己的人了。從自己識字開始便陪在自己身邊,直到自己駐守興州,捨不下老師,便一起來了這裡。也只有他敢直接呼喚五皇子的乳名。

    張成搖搖頭,回想起自己幼時跟在二哥屁股後面玩耍。每當遇到事情的時候,二哥總會將自己護在身後。宮中有好吃的,也是二哥偷偷留著拿給自己吃。

    「成兒,當今皇上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秉性多少也瞭解些。」叢林說完看了下五皇子,邁動步子,接著說道:「我認為皇上發兵非是不顧兄弟情義,而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為之。」

    「願聞其詳。」張成聽後抬起頭望向老師說道。

    「先皇駕崩,三皇子便以固州之分,將其東定為小梁。豈不知如此一來,皇上怎會看到一脈江山在自己手中一分為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與那兩位皇子不同,你並無據霸江山之心,皇上也是心中有知。只因有固州在其中。成兒,為師說句冒昧之言,天下之大,終歸正統。螳臂擋車,必取其亡。」

    張成似有所懂,起身施了一禮,恭謹說道:「請老師教我。」

    叢林扶起張成,拂鬚說道:「若助皇上收復開固二州,皇上必會大喜。來日事成,縱使不比今日,也可保得一方平安。至於皇上能否開恕與你,便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會的,二哥自幼最是疼我,必會善待於我。」張成毫不猶豫地說道。彷彿回到了童年,沒有權利之爭,只有兄弟之情。

    叢林點點頭,舒展一下眉頭,說道:「既然這樣說,那便趁此時固州尚未閉城,送書信與大梁元帥。」

    張成站起身來,看著池中魚兒成群結隊自由自在的游著,彷彿自己年少時與幾位皇兄在宮中嬉戲追逐。沉思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去吧,老師受累了。」

    叢林一躬身,應道:「我這便吩咐下去。」

    馮千山回到府中,轉去看望李和遠。情急之下馮千山那一劍用了些力,李和遠的背後被劃開了近半尺長的傷口。正疼地趴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哼哼著。

    「疼些好,總比丟了性命好,也讓你有些教訓。」馮千山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念珠丟在桌上,轉身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李和遠不敢哼出聲來,忍了一下,顫聲問道:「元帥,三皇子怎麼說?」勉強地抬了下頭,看向馮千山。

    馮千山掃了他一眼,端起杯喝了口水。說道:「還能怎麼說,對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使了苦肉計,你以為你還有命嗎?」將水杯放下後,又瞪了他一眼。

    李和遠面色一喜,接著被疼痛帶的又一咧嘴,連連說道:「多謝元帥,多謝元帥。」

    「哼!」馮千山沉下面色,冷哼一聲。說道:「那顧鑫本是將才,我有意撥你帳下,你卻不得待見與他,才有今日之禍。」

    「元帥,實是那顧鑫生性怪癖,眾將皆不與其交好,我方派去韓郡。」李和遠還在為自己辯解。

    馮千山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背負雙手沉聲說道:「顧鑫的老家在陳流縣,好像有個娘親還在那裡。」

    「是的,顧鑫曾提過,幼時喪父,是老娘親將其扶養長大。元帥是要……」李和遠若有所悟,瞇起眼睛看著馮千山的背影。

    「此人善戰,若不得我用,則必除之。」轉過身冷笑一下,慢慢說道:「他,可是個孝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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