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了一夜,陳匾沒有等回來一名黑甲,卻等來了遠航回營的消息。
遠航走到陳匾帳前,見他正愣著站在那裡,走上前去笑著施禮。
「副帥,你臉色好似不太好呀,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嗎?」遠航站在陳匾身邊,關切地問了一下。
「啊,是。督軍大人昨夜可休息好?」陳匾見到遠航平安無事,而黑甲卻沒了音訊,不免有些慌張起來。
「好,好得很。」遠航左右看了下,湊上前來,悄聲說道:「昨夜醒了酒,我去了城內的吟香院,那裡的姑娘真是水靈,改日邀你同去,定讓你神仙欲死。」說完還嘿嘿地笑著,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
陳匾連連點頭,陪笑說道:「多謝督軍大人,你先去見過元帥,我們稍後再談。」
「好,有時間我們好好聊聊,回見。」遠航挑起眉毛,嬉笑一下走了過去。
陳匾站在帳前不得其解,難道他去了青樓黑甲沒有尋到?不對,若沒有尋到自會歸來,為何遲遲不見蹤影。還期盼的向營外望了幾眼。
「岳父大人,昨夜他果然派了人去刺殺我。」遠航站在司徒浩身邊說道。
「哼,還真下手了,看來宮裡那位有些等不及了。」司徒浩背負雙手,激憤說道。
「既然他先出手,那我們也不必再客氣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遠航習慣地瞇起眼睛,預示著有人要遭殃了。
「遠航,不可輕動。」司徒浩知道他手下有批武功極高的暗靈,連連擺手說道:「陳匾乃是一軍副帥,在軍中若出了事,你我都難逃其責。」
「嗯,岳父大人放心,我自有主張。」遠航點頭答道。
「回去準備下,大軍即刻出發,開赴古宇郡。」司徒浩想了下,補充說道:「國事為重。」
遠航一笑,施禮後退了出去。
整整行了一天的路,遠航在馬上也沒說幾句話,他是在思考著,如何能拔掉這個眼中釘。
第二日清晨,大梁軍隊開赴到古宇城外二十里處紮營下來。司徒浩沒做過多耽擱,休息一個時辰後,便率軍來到古宇城下叫起陣來。
李和遠在城牆之上向下望去,大梁軍隊列陣整齊,陣前大將一字排開,不下三十餘眾。當中一面紅色大旗迎風招展,上寫司徒二字,陣勢頗為強大。
「固州那面可有消息?」李和遠側頭問向身邊一個將軍。
「回將軍,元帥已派王可將軍,徐海將軍率兵八萬趕來,最遲明日午時便可抵達古宇。」那將軍拱手說道。
「好,如此便與大梁在此決一死戰。」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王思進,說道:「王將軍,韓郡失守,你乃一城主將,不想有個帶罪立功的機會嗎?」
王思進聽後急忙上前抱拳說道:「將軍,末將請戰。」
「好,本將為你擂鼓助威,盼將軍凱旋。」李和遠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王思進帶著劉祝下了城,點齊兵士打開城門殺了出去。
司徒浩擺開軍陣,正欲調將前去挑戰,卻見古宇城門打開,自城內出來一支隊伍,當首一將正是韓郡主將王思進。
「敵將已出城迎戰,我軍誰可出戰?」司徒浩在馬上凝視前方,端然說道。
遠航望向前方,兩軍對壘,涼風陣陣。刀槍的光芒無處不在地刺入眼中。只有夢中才出現的場面就這樣活生生的擺在了眼前。座下的烏雲踏雪蠢蠢欲動,來回交換著前蹄兒不停刨著地上。嚇的遠航俯在馬身上,悄聲說著:「黑子,千萬別衝動啊,這時候可不需要你跑的快。」
「元帥,既是韓郡主將出戰,自當由我益州迎敵。末將請戰。」孫柯放馬走到司徒浩馬前說道。
「嗯,很好,孫將軍便去戰下他。」司徒浩點首示意。
「且慢!」司徒浩聞聽轉頭看去,卻是副帥陳匾在身側高喊一聲。
「元帥,我隨軍出戰寸功未立,這頭陣便讓於我吧。」陳匾在馬上抱拳說道。
「你乃一軍副帥,怎可……」
「元帥,正因我為副帥,更當身先士卒,願為元帥取此人頸上人頭。」陳匾態度堅決,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
陳匾自持武藝非凡,也想在三軍之中立下威望。遠航更是不懷好意,附和說道:「元帥,既然副帥有此鴻志,必能首戰得勝,立我軍威。」心中卻道:風沙迷你眼,戰馬跌於前,死了我還省心了。
司徒浩點了點頭,囑咐說道:「如此你便去吧,萬望小心。」
陳匾點頭稱是,從兵士手中接過鳳翅钂,一勒馬韁衝了出去。
孫柯調馬走回遠航身邊,遠航對著陳匾丟了一下下巴,問道:「他使的是什麼兵器?跟叉子似的。」
「大人,那是鳳翅钂。」孫柯湊過來說道。
「噢。」遠航知道了,這是隋朝宇成都的霸道武器。
陳匾打馬過去,那面劉祝卻放馬出來,手持一桿長槍,指著陳匾喊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陳匾冷眼看去,見對方四十左右,小眼大嘴,一看便是無能之輩。便提钂橫於馬前,冷哼一聲,說道:「我是大梁征北副元帥陳匾,你又是何人?」
「我乃是韓郡副將劉祝,拿命來吧。」劉祝見對方不過三十不到,卻是個副元帥,心中暗喜,這若擒下此人,必是大功一件啊。不在多說,拍馬提槍便衝了過來。
陳匾提馬迎上。二馬交錯之時,劉祝雙手握槍,看準陳匾前胸,藉著馬力直刺而來。陳匾咧嘴一笑,伸出钂去,不偏不倚用鳳翅將槍尖卡住,猛的一旋,頓時火星四起,「卡嚓。」一聲,劉祝的長槍變成了長棍。钂的中鋒在戰馬帶動下順勢而上直奔劉祝雙手而去,嚇得他向上一抬槍桿,連忙鬆開了雙手。電瞬之間,沒等劉祝反應過來,鳳翅钂的中鋒已穿過他的胸膛,挑在上面被戰馬的衝力帶出幾米遠,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一個回合,一個回合還未走完,劉祝的屍體已經橫在地上了。陳匾打住戰馬,回頭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下,轉回頭孤傲的用鳳翅钂指著敵軍陣營,喊道:「還有誰敢出來一戰。」
還能有誰,只剩王思進一人了。見到劉祝一個回合便倒了下去,王思進雖有怯意,也只得硬著頭皮衝了上來。
「將軍,王將軍怕是敵不過了,鳴金收兵吧。」李和遠身旁的一個副將眼見王思進只有招架之力,急忙湊過來說道。
李和遠沒有理會,反而側頭說道:「擂鼓助威!」
「咚咚,咚。」
王思進緊咬牙關與陳匾打了十多個回合,只覺得自己口乾胸悶,雙臂無力。正想尋個機會退回城去,卻聽到了城樓上的擂鼓聲。鼓聲一起,便只能死戰,不然回去也會被斬。無奈之下只得用足力氣,掄起開山刀向陳匾橫腰砍去。陳匾立起鳳翅钂雙手托住用力一擋,「噹」的一聲,這次陳匾震的雙手一麻,座下坐騎也受力不住,連連向後退了兩步。再看王思進,大刀脫手而飛,坐騎長嘶一聲,兩條前腿一軟跌倒下去,王思進從馬頭上直接翻了過去趴在了地上。陳匾勒住韁繩,見王思進已經跌倒地上,絲毫沒有手軟,自上而下用鳳翅钂戳了下去。可憐那王思進,還沒有起身便被钂直接穿透,口吐鮮血死了過去。
李和遠在城樓上見二人都已死去,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回頭大聲喊道:「收兵,鳴金收兵。」
陳匾從王思進身上拔出鳳翅钂,也已累的喘不過氣來,聽到古宇城內鳴金收兵,急忙一轉馬頭,回到陣營之中。
司徒浩在後面看到陳匾連斬兩將,暗道此人果然有些本事,只是見到王思進已經跌於地上,陳匾卻依舊下了殺手,不免皺起了眉頭。見已近正午,司徒浩也收兵回營,準備午後再來廝殺。
李和遠命人將二人屍首拉回,自己獨自一人卻去了大牢之中。
「顧將軍,你受委屈了。」李和遠命人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顧鑫正坐在牢中,見李和遠進來,急忙起身,說道:「將軍,末將是被人所冤的。」
李和遠笑著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我已知是他二人丟了城池,卻誣告於你。」
「多謝大人明查。」顧鑫感激的急忙躬身施禮。
李和遠扶起顧鑫說道:「如今他二人已經戰死,元帥若提起韓郡之事,你只需推在他們身上便可。」
顧鑫略有沉思,點頭應道。
李和遠拉起顧鑫手臂,說道:「走,快去府內好好休息,拒敵還需顧將軍啊。」
回到營中司徒浩對陳匾大加讚賞,眾將也是附和稱讚。陳匾一臉得意之色,看得離莫暗中不服,沉聲不語。遠航見到眼中,暗自留心下來。
吃了午飯,休息過後大梁軍馬繼續前去城下挑戰。行進路上,遠航在馬上用手碰了碰邊上的離莫,說道:「是不是手癢癢,想上陣殺敵了?」
離莫原本無精打采的騎在馬上,聽到遠航這樣說,眼中一亮,環顧一下周圍,悄聲說道:「大人去給說說,讓元帥派俺上陣唄。」
「哈哈,我便知道你有此意。稍後我去說說,你可別給我丟臉啊。」
「大人放心,俺絕對不比那人差。」離莫趕緊拍著胸脯保證。
「上陣可以,但需要替我辦件事情。」遠航悄聲說道。
「大人吩咐便是。」離莫湊過頭來,兩人便在馬上耳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