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回到驛站,關春度便來到遠航的房間。
「賢弟,這次為兄前往江州任職,多虧了你,此等情分為兄記在心裡容後再報。」關春度坐在椅子上對遠航抱拳說道。
「兄長不必客氣,此去江州為官需謹慎行事。那江州守備陳四道更需防範於他。」遠航一擺手叮囑著關春度。
「嗯,為兄明白。這次陳一豪沒能回江州任職,那陳四道必會怨恨與我。只是他在江州城,我在萬興郡,相去甚遠,應該無事。」關春度點頭說道。
「無事最好,一旦有何不妥,大哥一定飛書於我。」遠航湊過身來拉起關春度的手說道。
「嗯,為兄知道了。」關春度用力握了下遠航的手。
兄弟二人正在房裡聊著,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展護敲門進來,見到關春度點了一下頭,說道:「你速回房間去,尹司都奉旨為你送來了公腰牌。」
關春度聽後急忙起身,對展護施禮後趕回自己房間。展護回手關上房門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展護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取出一面腰牌遞給遠航說道:「給,收好,這以後便是你的腰牌了。」
遠航伸手接過一看,跟展護的相差不大,也是黑色的。正面中間一個大一點的下字,右下有一略小的人字。翻過背面有一號碼二五零。遠航一愣,看後頓時傻了眼,下人二百五……
「展大人,可否為我換塊腰牌啊?」遠航哭笑不得的對展護說道。
「休的胡鬧,提取腰牌之時,宮中早有記載,怎可換掉。」展護佯怒瞪了遠航一眼。
心中這個氣啊,放著好好生意不做,千里迢迢趕來就為了當個下人二五零。
展護又把公拿出來交給遠航說道:「這個你要保管好,切不可損壞丟失。」
遠航心中不爽,接過公後看都沒看便放在了一旁。
展護還以為他是覺得官職過小的原因,便說道:「郡守一職權利重大,你切莫小看於他。」
展護接著說道:「你官為司使,雖行司都之職,但畢竟是歸屬人廳,所以你此去乾陵還有任務在身。」
「還有任務?」遠航吃驚不小的說道:「這郡守我原本便不想做得,只是看那陳公公不順才搶過來,怎得還有其他任務。」
展護微笑道:「那乾陵郡守備下司尉李龍,或有不臣之心。你去後要多加留意。」
「既有不臣之心,為何還留有此人?直接除去便是了。」遠航不解問道。
「一是還沒有抓到他的把柄,二來聖上也想留做後用。」展護簡約答道。
「展大人,我可否回京州一次,看望下家人再返乾陵。」遠航不知上任之後短期內還能否回京州,家裡還兩個沒過門的媳婦呢,打算先回去把婚事辦了再說。
「不可,聖旨已下,你必須即刻赴任,待你在那裡立足之後,可將他們接來乾陵。」展護想了想又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派出十位暗靈保護他們。你的酒樓有幾次夜間險些失火,都被他們控制住了。」展護怪笑道。
「什麼?險些失火。」遠航一驚後很快意識到展護的意思。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無事,看來杜知遠還是暗中下手對付自己了。
遠航欠身給展護鞠了一躬,說道:「遠航萬分感激大人護得他們周全。此事我記下了。」說完眼中漸漸透出冷淡的寒光。
「遠航,你此去乾陵,無人可以幫你,一切都靠自己了,我給你帶來位幫手。」展護說完轉身對門外喊道:「八月,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黑衣女子。遠航望去不過二十左右歲,長相不錯,身材也可,只是給人一種敬而遠之,遙不可及的感覺。
「她叫八月,是我手下暗靈四大首領之一,擅長用毒。這次由她帶領十位暗靈前去保護你,還有一位刀紫現在沒有回來,幾天後我會叫他去乾陵郡找你。他們會協助你的。」展護給遠航引見道。
「八月見過大人。」這女子沒有側身施禮,卻一抱拳說道。
「免禮。」遠航回禮後又看向八月。挺漂亮的一張臉蛋,卻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典型的冷美人。
「明日清晨出發赴任,我就不來相送了。一路保重。」展護對遠航點點頭便走出了房間。
目送展護離開,遠航見八月還站在那裡,便指著椅子說道:「八月,你坐。」
「多謝大人,不用。」八月冷冷的答道。
「呵呵,八月,我想知道朝中有個叫司徒浩的,是什麼官職?」遠航找著話題想與她多說幾句。
「地廳左司尉。」八月淡淡答道,似乎不吃遠航這一套,也不重視他。
「啊?武將官職中最大的官?」遠航卻驚訝的喊了起來。
「是。」八月惜字如金。
遠航本想去拜訪一下,可聽說司徒浩官職太大,頓時打消這個念頭。只是奇怪,司徒眾達以治天下,他的兒子怎麼是個武將。
「大人如果無事,我先退下了。」八月略一欠身說道。
「啊,好,明日出發。」遠航點點頭答道。
「我就在隔壁,大人隨時喚我。」說完施禮退了出去。看著八月背影,遠航做著鬼臉吐著舌頭
,好好一個美人做什麼暗靈,搞的沒了情調。
次日,遠航起床洗漱後走出驛站。關春度正在馬車旁等著他。見遠航出來,急忙走了過來抱拳施禮說道:「賢弟,你我今日各走他鄉。為兄只願賢弟多加保重自己,期待我們早日相聚。」
遠航回禮說道:「兄長保重,記得常來書信。」
遠航看著關春度的馬車離去後,才轉身在唐凌攙扶下上了自己的馬車。八月與十位暗靈騎馬跟隨在馬車之後緩緩向著乾陵郡方向駛出城去。
出城才幾里,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八月在車外說道:「大人,前方司徒大人前來相送。」
「司徒大人?」遠航愣了一下,難道是司徒浩。
急忙蹦下馬車,只見前面一個亭子裡一位中年人坐在那裡,相隔不遠,一位隨從牽著兩匹馬在那裡等待。見到遠航下來,那中年起身走出亭外。
遠航被唐凌攙扶著走了過去。未等遠航見禮,司徒浩便上前兩步扶住遠航說道:「你腳傷未癒,快到亭內坐下。」
遠航也未見禮,只說道:「多謝司徒大人。」
倆人坐定後,司徒浩先開口說道:「家父已來書信告知,你的腳傷是因小女而起,本應前去探望,卻不知你走的如此之快,只好在此等候相送。」
遠航見司徒浩虎背熊腰,面寬耳闊。長相有八分與司徒眾達相似。
「不敢,本應小侄前去探望大人。只是腳傷在身,行走不便。卻讓大人前來,真是慚愧。」遠航十分不好意思說道。
「無妨。」司徒浩笑著擺手說道:「葉司使這次去乾陵任職,還望有時間多去家中做客,家父對你可是讚口不絕啊。」
「一定,一定。我自當常去看望司徒老大人。」遠航嬉笑道。去是一定去,看誰就不好說了。
「葉司使,陳公公心腹眾多,還望以後行事多加注意啊。」司徒浩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令遠航心底一顫。是提醒自己防範,還是暗示陳公公要對自己下手?
「多謝大人,小侄自當謹慎。」遠航感激的說道。
「好了,就不遠送了。」說完自懷中拿出一封信,說道:「請葉司使為我帶封家書,有勞了。」
遠航伸手接過說道:「大人客氣,小侄自當送到。」
「好,就此告辭。」司徒浩走到遠航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李墨,你總會用得到。」說完又用力拍了下走了出去。
遠航見司徒浩遠去,便回到馬車上繼續趕路。在車內遠航在想司徒浩的最後一句話,總會用得到是什麼意思?是可以幫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人……
趕了幾天的路,遠航的馬車終於駛在了乾陵郡的土地上。城外五里,乾陵的大小官員已經等候多時在迎接郡守的到來。
馬車停了下來,遠航打開廂簾將腦袋伸了出去。
「下官乾陵郡守備李龍率眾官員前來迎接郡守大人。」守備比郡守官低半級,所以李龍自稱下官。
遠航仔細看了李龍一眼。四十多歲,一臉鬍鬚。眼睛本就不大還瞇成了一條線。這位就是展護讓自己特別照顧的人了。
「哎呀,真是多謝李大人了,只是本官腳部受傷,無法站起給各位大人施禮,切莫介意啊。」下面的官員只看到遠航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在城內為大人擺下宴席,接風洗塵。還請大人賞光,容下官為您引見眾官員。」李龍一直笑著看著遠航。
「好,好,好!本官都要餓死了。嘿嘿,那個李大人,咱們現在就去吃吧」遠航說完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
遠航的表情令一眾官員目瞪口呆,多數都暗自搖著頭,李龍卻咧著嘴角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