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空空蕩蕩,遠航坐在酒樓二層的座裡,倚靠著欄杆向街面上望去。青荷在身旁給遠航沏上茶。唐凌則在酒樓門外等著展護的到來。
「青荷,一會準備一桌火鍋。」遠航看著外面囑咐青荷。
「嗯,夥計們都在六層呢,隨時可以上菜。」青荷點下頭答道。
「好,沒我吩咐,叫夥計們都不要下來。」遠航也不知道誰會來,但即是展護引見來的,必是大人物。
「咦?青荷你來看。」遠航忽然發現了什麼,向青荷招手說道:「你看酒樓附近,怎麼有好多小販,往日有嗎?」遠航指著樓下問道。
「沒有,未曾見過。而且今日路上百姓怎麼這樣少啊?」青荷也奇怪的說道。
正說著,遠航看到一輛馬車向酒樓駛來,展護與兩個黑衣人在兩側與車同行。
「來了,青荷,與我下樓迎接。」遠航急忙起身向樓下跑去。
遠航在酒樓門外等馬車停下後,上前對展護施禮道:「小民葉遠航恭迎展大人。」
展護走了過來,那兩個黑衣人守在馬車兩側原地未動。
「葉公子久候了。」展護抱拳道:「這裡不宜多說,我們進酒樓吧。」
說完轉回身來到馬車前彎腰說道:「公子,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一個黑衣人打開廂簾,從裡面走出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公子。這公子皮膚白皙,容貌俊朗。眉毛較淡但眼睛很有神。看到遠航後沒有說話,對遠航點頭笑了一下便走進酒樓。
展護對遠航使個顏色,便急忙跟上去。遠航將二人帶到二樓座,坐下後吩咐青荷上茶。
遠航三人坐在座裡,門外兩個黑衣人一言不發的守住門口。
「公子,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葉遠航。」展護起身給那公子引見道。
遠航走上前來,一擺前衫跪了下去。恭敬說道:「小民葉遠航,參見皇上。」
展護見狀急忙問道:「誰告訴你這是皇上?」
「展大人,是您告訴我這位便是皇上啊。」遠航低頭答道。
「胡說!我何時說過?」展護憋紅了臉為自己辯解道。
「展大人是沒說過。雖然我對官職不甚瞭解,但通過知州大人對您的敬仰,我知道您的官職高於知州大人。而您對這位公子如此尊敬,則這位公子官職必然也高於您。而且能夠令百姓封足,暗哨布街。除了皇上,小民不知還有何人能夠如此。」遠航抬起頭注視著那位公子。
「哈哈,展司使說你機智靈敏,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那公子虛扶了遠航一下道:「快快起身說話。」
看見皇上不怒反喜,遠航與展護都鬆了口氣。遠航擔心自己猜測有誤,而展護則是擔心皇上認為自己已經透露身份給遠航。
「不錯,朕便是印帝張顯。不必拘束,過來坐下說話。」印帝向遠航招手道。
「多謝皇上。」遠航走過來坐下。
「展司使與朕講過一些你的事情,聽後朕對你很感興趣,所以這次出宮專為見你而來。」印帝坦誠相待的說道。
「怎敢讓皇上親自前來,喚小民進宮即可。」遠航欠身客氣說道。
「呵呵,是怕你有所顧及所以才微服前來,不曾想還是被你識破身份。再者聽聞你這酒樓天下一絕,朕也想品嚐一下,看看當得起不。」印帝道明來意。
「小民已讓下人準備妥當,隨時可以用膳。」遠航鞠躬道。
「不急,不急。朕先來問你。」印帝擺手問道:「國盛民強,需重還是重武?」
「可強盛世,武可定天下。兩者缺一不可。」遠航隨口答道。
「噢?細細說來。」
「皇上,天下太平之時,應用智者謀盛世。天下動亂之時,應用武者定安邦。」
「嗯,有道理。朕再問你,如何做得好皇帝?」印帝問道。
遠航看著印帝娓娓道來:「古時今日,唯聖君可臨天下。何為聖君?對外則剛,對內則柔。視臣如友,視民如子。屈伸有度,愛恨有時。普天之才,皆為我用。」
「好,你果然見解非凡。」印帝喝彩起來。興奮的臉色微紅,問道:「朕再問你,小梁國之事,朕該如何處理?」
「臥榻之側,豈容酣睡。」遠航簡潔的答道。
「你的意思是要朕對那幾位皇弟出兵嗎?」印帝繼續問道。
我勒個去,你即使大義滅親想找個墊背的,也用不到我這小人物吧。
「小民不敢定論。皇上自是胸竹在握。」遠航將話題又拋給印帝。
「非也。」印帝搖頭道:「朕也深知小梁乃我心頭大患,怎奈朕登基不久,若此時征戰小梁,恐天下人言我全無兄弟之情。再者三位皇弟坐守四州之地,擁兵之眾不下三十餘萬。我若發兵,只怕攻下小梁後,我國已無兵可用了。」
「那小民敢問皇上,幾位皇子既已自立國度,就不怕他們發兵來犯嗎?」遠航沉思一下問道。
「短時內應當無事。他們反戈出師無名,再者也各懷其心。」印帝起身在座內來回走著接著說道:「你的意見我很贊同,只是你說遷都,我認為
不可。在京州重建宮城耗資巨大,且不是幾年內可以完成的。何況朕並不懼怕他們,朕願意做一個為國鎮守邊疆的皇帝。」
遠航見印帝起身,自己也不能坐著,也起身說道:「小民不知實情,妄自言談還望皇上恕罪。但不知皇上打算何時一統梁國?」
「你覺得什麼時間比較合適?」印帝反問遠航道。
「三年之內。若時間太長,小梁必定兵肥馬壯,羽翼豐滿。那時恐怕小梁四州百姓已無歸我大梁之心了。」遠航說道。
「嗯,你與朕想法相同。」印帝走回椅子坐下接著說道:「朕已經選用你的建議,於下月初在四州一府同時舉行試考,為我大梁選拔人才,朕希望你參加,讓朕看看你可否堪當重用。」
「皇上,小民可不可以不參加啊?」遠航自然知道伴君如虎的道理。
「怎麼?不想為朕所用嗎?還是你浪得虛才。」印帝看著遠航問道。
「小民胸無大志,只想做個商人養家活口。」遠航心道:自己做主多好,只要有銀子有老婆便可以了。
「你自然可以不參加試考,只是不知這酒樓以後還會不會稱為天下一絕了。」印帝微笑著,喝口茶看著窗外。
遠航心裡把印帝罵了一千次,臉上卻笑著答道:「小民自然參加,不知皇上可否將試題透漏一二,嘿嘿。」
「試題朕已命人封存,近期就會運達到各州府。朕已下令凡洩露試題者,殺無赦。」印帝臉色一變,威嚴起來說道。
「唉,既然皇上不幫我,那就聽天由命吧,不過有件事皇上必須幫我。」遠航想起京州守備那自己搞定不了,何不借皇上之力以求庇護。
「呵呵,還沒有人敢這樣與朕說話。」印帝笑道:「說吧,還有何事?」
「前幾日京州守備杜大人之子見色起意,欲調戲良家女子。小民路見不平一聲吼……」遠航正聲色並茂的講著。
「這事我已知曉,展司使會處理的。」印帝打斷了遠航的話,說道:「你若再無他事,便讓我品嚐一下天下一絕可好?」
「好勒,皇上您請稍待,小民這就吩咐下去。」遠航聽聞印帝早有安排,施禮後退了出去。
一會功夫,青荷便帶著夥計將火鍋準備齊全,遠航陪著印帝,展司使圍坐桌前。
「這便是天下一絕嗎?」印帝看著一桌物品問遠航。
「這是火鍋,是涮著吃的。小民還有一絕,是烤著吃的。只是今日迎接皇上,閒雜人等都已退去,只能涮無法烤了。」遠航一面擺放著東西一面答道。
「噢,先嘗下這火鍋也好。」印帝笑著開始吃了起來。
這頓火鍋吃的印帝滿頭是汗,連連叫好。酒足飯飽後囑咐了遠航幾句便起身向樓下去。
「那個,皇上,您吃好了嗎?」遠航跟在印帝身後問道。
「很好,很好。」印帝邊走點頭道。
「皇上,您吃好了,小民還餓著。您看是否多少賞小民點呀,這酒樓一天未曾營業了。」遠航彎腰點頭陪笑著的說道。
印帝與展司使都愣住了。
「葉遠航,你……」展司使不敢相信遠航會向皇上要酒錢。
「司使莫怪,皇上是明君,必是愛民如子,不拿百姓一分一毫。」遠航溜鬚拍馬的說道。
「哈哈,有意思。展司使,賞!」說完拍了下遠航肩膀鑽進了馬車。
看到馬車離去,展護擦了下額頭冷汗轉頭看著遠航。
「你的確是個商人,而且是個奸商。」說完拿出一百兩銀票塞給遠航。
「呵呵,展司使過獎了。」遠航笑道。
「杜知遠那裡,我不會明著去說。不能讓他知曉是朝中的人參與進來,我會派人護著你的酒樓,皇上來此的事絕不可洩露。」說完也不停留,追著馬車去了。
遠航看他們都已走遠便走回酒樓將銀票遞給青荷。
「這個是給你的,不必記賬。」遠航湊過去說道:「還不快謝賞,晚上等著我。」
青荷瞪了他一眼,將銀票收起轉身便上樓去了。
「青荷,收拾下回府了。」遠航在下面喊到。
「知道了,我囑咐下夥計便下來。唐凌還在上面呢。」青荷一邊上樓一邊答道。
遠航回到府中見到唐員外只說是一位高官見自己,並將自己參加試考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閒聊一會便告辭回到自己院落。
遠航一臉壞笑的推了一下青荷的房門,居然沒有在裡面鎖上,不由心頭一喜。
「葉大哥啊,怎麼也不出個聲音就進來了。」青荷站在門口,離秋在她身邊對遠航說道……
「你……你怎麼在青荷房裡?」遠航吃驚的看著離秋問道。
「姐姐說她房間夜晚有老鼠來偷食,自己害怕,叫我來捉老鼠的。」離秋一本正經的說道:「葉大哥,你是來捉老鼠呢,還是來偷食的呀?」
遠航呆站在門口,好久才說了一句話。「離秋,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