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晚照。
晚風有點鬱熱,柳舟在書房看書,鐵飛花身為柳舟書僮,很自然的在一旁陪讀。
在縣衙的書房裡,有很多書,不過以八股章居首,唐詩宋詞兼之,柳舟對八股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就隨便拿起了唐詩宋詞來看。
而這一看之下,柳舟發現很多有名是詩詞,竟然都未曾收錄,這讓他很是驚訝。
古往今來,最容易被收錄且流傳下來的詩詞,皆是那種名篇,所以翻開詩詞後,最經常出現的也是那些名篇,可是整個書房,那麼多詩詞書籍,柳舟想要發現的名篇竟然都沒有。
不過名篇沒有,那些名篇的作者卻又真實存在,比如說李白,比如說杜牧,再比如說蘇軾辛棄疾等。
李白仍舊是詩仙,很多詩也都冠絕古今,不過其他的名篇卻有奇跡般的沒有。
柳舟覺得,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古人寫詩詞很少說寫完之後就出版的概念,很多詩詞隨寫隨丟,那些名篇可能暫時未被人發現,還未被人收錄。
第二種情況,歷史有偏差,那和珅此時能是個五十多歲的人,那麼那些詩人詞人的很多名篇沒有寫出來,也就完全有可能了。
而仔細分析之後,柳舟覺得第二種情況最為可能,因為像柳舟所熟知的那些名篇,一出世必定在壇掀起一股浪潮,沒有被人發現且未被收錄的可能,少之又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想到這裡,柳舟便想試探一下,於是將詞集放下,拿起毛筆在紙上一揮而就一首臨江仙:
斗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
羅裙香露玉釵風。
靚妝眉沁綠,羞臉粉生紅。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
酒醒長恨錦屏空。
相尋夢裡路,飛雨落花中。
柳舟寫罷,拿來給鐵飛花看,鐵飛花看了一眼後,臉色不由得變成了微紅,嗔道:「你們讀書人,就會賣弄,有這才情,何不為百姓多做點實事?」
聽到鐵飛花這樣說,柳舟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想來很多名篇,在這個時空裡並未出現過。
就以自己剛才寫的這首臨江仙來說,這是宋朝詞人晏幾道的一首名篇,當年晏幾道寫出這首詞後,立馬引起了時人追捧,這首詞不被收錄,簡直是說不過去的。
柳舟這樣想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鐵飛花似乎有點難為情,柳舟再一看詞,頓時明瞭,這首詞是寫的是詞人對自己心愛女子的愛意,最後一句飛雨落花中,更是應對了鐵飛花的名字,通篇讀來,更像是一首求愛詞。
柳舟暗笑,怪不得剛才鐵飛花會有那樣的反應,原來是以為自己在向她求愛。
書房的氣氛一時有點尷尬,就在柳舟想說幾句打破這種尷尬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大人,那余江縣縣令趙同求見。」
柳舟在裡面應了一聲,然後向鐵飛花微一拱手,隨即離開了書房。
柳舟離開書房之後,鐵飛花將那首詞又輕吟了幾遍,吟到飛雨落花中時,俏臉更是微紅,心中似乎有小鹿亂撞,最後將紙一扔,嗔怒道:「這個柳舟,看書就看書嘛,寫什麼詞。」
說完,又突然笑了起來,將那首詞疊好收了起來,心想,詞倒真是好詞,就是寫的太不正經。第一時間更新
剛把詞收好,外面突然傳來幾聲咕咕的叫聲,很像是鴿子的叫聲,鐵飛花聽到之後,神情微凝,立馬打開了書房的門,書房門打開之後,一個人影一閃而入。
進來的人少了一條臂膀,正是吳手。
吳手單膝跪地,道:「屬下救駕來遲,請香主恕罪。」
鐵飛花面目微冷,道:「吳叔請起吧,當初我們被綠營兵衝散,是本香主提議分散潛逃的,你並無什麼罪過。」說到這裡,鐵飛花語氣突然一變,冷冷道:「讓你調查青木堂叛徒一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回香主後,屬下逃出去之後,經過多番觀察,發現阿龍偷偷去見過莊白,將我們的行蹤告知莊白的,很有可能就是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鐵飛花沉默片刻,後又冷冷道:「殺了阿龍,老規矩,寧願殺錯,也絕不放過。」
吳手頷首:「請香主放心,屬下來之前已經派人去殺阿龍了,他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香主,如今我們的力量已經整合完畢,您是否離開余平縣衙?」
鐵飛花搖搖頭:「暫時還有點事情沒有弄清楚,本香主不便離開,吳叔,再交你一件任務。」
「請香主吩咐?」
「當初派去給難民發放銀子的那些人都有誰,你回去之後調查一下。」
吳手聽到這話之後,神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道:「可是香主發現了什麼?」
鐵飛花點點頭:「今天早上有難民來余平縣避難,他們說他們收到的銀兩只有三十兩,很顯然,我們的人從每戶人家當中私吞了三十兩銀子,這個人膽敢違背本香主命令,殺無赦。」
從見到吳手開始,鐵飛花已經說了兩次殺,而且每次都殺的那般果斷,因為她很清楚,一個女人來當香主,如果不能令人信服,不能殺伐果斷,她一定當不長。第一時間更新
吳手面露驚疑之色,不過還
是連忙點頭應道:「請香主放心,這件事情屬下一定調查清楚。」
說完這些,吳手推門而出,很快消失在了余平縣衙。
柳舟隨衙役來到客廳的時候,趙同和他的師爺李二正在客廳坐著喝茶,那李二一條腿瘸著,不時面露痛色,柳舟進入客廳之後,連忙表示關心:「李師爺,你這腿是?」
「多謝柳大人關心,跑的太快,摔了一跤,不礙事。」
柳舟淡笑,這才向趙同望去,道:「趙大人來我余平縣衙,可有什麼要事?」
趙同點點頭:「確有要事,聽聞柳大人要幫助城外的那些難民,是吧?」
柳舟微微凝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他還是點頭笑了笑:「那些難民的父母官不肯管他們,本官恰又是個愛管閒事的,所以就順手幫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句話有暗射之意,趙同臉頰微紅,不過很快又笑道:「柳大人真乃百姓父母官也,既然如此,本官就成全柳大人的青天之名,那些百姓戶籍的轉移,本官一律允了。」
柳舟微微淡笑,可心中卻有些疑惑,按理說像趙同這樣的人,跑這麼遠來見自己,絕對不會為了那幾個難民戶籍轉移的問題,這個趙同,必定還有後招。
「趙大人有什麼話,直言無妨。」
趙同笑了笑:「柳大人果真是個聰明人,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直言了,本官那十萬兩銀子落入天地會手中,如今天地會已被打散,銀子綠營兵又未找到,不管怎麼說,那十萬兩銀子都是本官的,所以本官想請柳大人幫忙,將那十萬兩銀子給找出來,當然,本官不會讓柳大人白忙活的,除了那些難民戶籍轉移的事情本官允了,找到那些銀子後,本官送你一萬兩白銀,算是柳大人在錢大人那裡損失的補償,如何?」
柳舟聽完趙同的這些話後,便明白過來,而他明白過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拒絕,如果拒絕了,那些百姓必定得不到保障,回到他們原來的地方,他們的父母官也不會管他們,而且如此一來,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青天之名,也就形同虛設了。
從趙同後面那一句話來說,又隱隱有著影射之意,你柳舟本就是個貪官,別以為我趙同不知道。
柳舟別無選擇,淡然一笑,道:「難得趙大人如此看得起本官,好,本官就幫趙大人去找那些銀兩。」
趙同見目的達到,於是便要起身告辭,可這個時候,李二突然瘸著腿上前了一步:「柳大人,城外那些難民暫時無憂,等找到銀子之後,你想怎麼安頓他們都游刃有餘。」
柳舟淡笑:「多謝李師爺提醒,本官明白。」
趙同和李二兩人離開了余平縣衙,途中,趙同問道:「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二笑了笑:「東家,我們威脅柳舟的籌碼就是那些難民戶籍的問題,那柳舟為了能夠安頓那些難民,自然說不得什麼,所以想要轉移戶籍,必須等找到銀子才行。」
趙同聽完,哈哈大笑:「還是李師爺想的周到!」
柳舟在趙同和李二兩人離開之後,忍不住罵了一句老東西,不過罵過之後,他只得歎息一聲,柳舟是個很理智的人,他明白,怒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想要安置那些百姓,只有先幫趙同他們找到那些銀兩,可那些銀兩在天地會的手中,是容易找到的嗎?
柳舟覺得,還是去找鐵飛花打探一下的好,而且也可以順便摸清楚鐵飛花的意思。
柳舟說著,直接去了鐵飛花的房間,推門而入,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然後一個東西便突然朝他飛來,柳舟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發現是一隻鞋,一隻濕漉漉的鞋。
「臭流氓,死流氓,趕緊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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