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很急切,鐵飛花聽到腳步聲之後,立馬警惕起來,拔出劍指著柳舟:「你把我的行蹤洩露了出去?」
柳舟一臉委屈,他什麼時候洩露過鐵飛花的行蹤?
「鐵姑娘息怒,本官還在你手,怎麼會洩露你的行蹤,想來是縣衙同僚找本官有事,本官是縣令,每日也是很繁忙的。」說完這些,柳舟見鐵飛花稍微放鬆了警惕,然後又道:「本官若一直呆在屋裡,難免被人懷疑,不知鐵姑娘是否可讓本官出去處理一下事務呢?」
正說著,外面傳來敲門聲:「大人,那莊參將求見。」
來人是曹玉,只是當他提到莊白的時候,鐵飛花神色微凝,手中長劍又突然架在了柳舟脖子上,柳舟微微側了下脖子,對曹玉喊道:「讓莊參將在客廳等候,本官馬上就去。」
「渣!」
曹玉離開之後,鐵飛花明眸直視,冷冷道:「張開嘴!」
「鐵姑娘這是要?」
「少廢話,張嘴。」
柳舟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可還是很聽話的張開了嘴,而就在他張開嘴的剎那,鐵飛花突然彈來了一個東西,柳舟還沒反應過來,便嚥了下去。
柳舟嚥下去之後,不停的扣自己的喉嚨,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扣出來,他終於露出了一絲急切:「鐵姑娘,你給我吃了什麼?」
「是我們天地會的七日歸魂散,你要是敢不聽話,沒有解藥,七日之後必亡,滾吧!」
柳舟一臉驚恐,但還是連忙退了出去,如果鐵飛花不給自己吃這個,只怕她是不敢讓自己離開屋子的吧?
不過在柳舟離開屋子之後,剛才的驚恐突然一掃而光,剛才的情況雖然很意想不到,但那個東西被柳舟嚥下之後,他還是很真切的感覺到,那不過是一粒米而已。
而他之所以要裝的那麼驚恐,就是要讓鐵飛花相信,自己真的相信吃下去的是七日歸魂散,不然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離開房屋。
當然,柳舟之所以敢這麼確定,也是因為他知道,像鐵飛花這種逃亡的人,怎麼可能隨時攜帶毒藥?
夏日蟬鳴,柳舟來到客廳的時候,莊白已經在座,他的臉色平常,根本沒有因為昨天不顧別人死活貿然動手的慚愧,這讓柳舟對之更為厭惡,不過人家是兩江總督尹善的人,他暫時也不好得罪。
「原來是莊參將,昨天一場廝殺,莊參將定然立功不少吧,只是可憐了本官和那位李師爺了,差點跟著陪葬。」
柳舟話中有話,說完之後徑直坐了下來,然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莊白露出一絲冷笑:「為了消滅天地會,讓柳大人受驚了,不過柳大人能夠全身而退,運氣也還不錯。」
柳舟搖搖頭:「本官向來不相信運氣一說,本官之所以能夠逃走,那是因為本官有一位好捕頭,好了,想必莊參將來找本官,定然不會是為了說這些的,你有什麼事情,直言無妨。」
莊白並非笨人,聽到柳舟這樣的口氣之後,就知道柳舟對於自己昨天的行為很氣憤,不過莊白是兩江總督尹善的人,他倒也不怕得罪一個區區七品縣令。
「昨天一場大戰,天地會損失慘重,不過青木堂的幾位重要人物卻逃了出來,而且他們搶劫的銀兩也沒有找到,本參將今天來,就是想讓柳大人幫忙找一找天地會餘孽。第一時間更新」
柳舟聽完點點頭:「消滅天地會,乃本官職責所在,本官會派人嚴加盤查的。」
「如此就多謝柳大人了,只要柳大人能夠抓住天地會餘孽,本參將一定在尹大人跟前替柳大人請功。」
柳舟淡然一笑:「請功就不必了,只要下次再遇見類似事情,莊參將多想一下本官安危就行。」
莊白微一拱手,然後轉身離開了縣衙,對他來說,一個區區七品縣令,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莊白走後,柳舟微微凝眉,心想總有一天,會讓莊白付出代價的,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衙役來報,說陳青求見。
如今難民的事情已經得到緩解,陳青也是時候來要自己的好處了,柳舟點點頭,然後讓陳青進來。
陳青進來之後,便連忙笑道:「幾日不見,柳大人別來無恙。」
柳舟請陳青坐下:「陳公子可是準備運貨出海了?」
「正是,如今盛夏,最利於出海,冬天之前就能返回,若是再晚一些,海面結了冰,就不妙了。」說著,陳青從衣袖裡掏出一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推給了柳舟。
柳舟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枚碧玉戒指,是個好東西,柳舟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陳公子就趕緊運貨出海吧,切莫耽誤了。」
陳青連連稱是,然後從身上掏出了牒,柳舟找來筆墨,在上面簽了字,陳青一喜,然後便起身告辭了。
這件事情是雙方早就商量好的,也都沒有反悔的意思,所以辦的極其順利,而在陳青離開之後,柳舟將那裝有碧玉戒指的盒子放進衣袖之中,這才轉身回自己的臥室。
進得臥室,鐵飛花已經將飯菜吃完,而且正在重新上藥包紮傷口,見柳舟進來,也未驚慌,只問道:「那莊白走了?」
柳舟連連稱是:「鐵姑娘,那莊白已經離開,你可以把解藥給本官了吧。」
「這七日歸魂散,解藥需要服用三次,而且必須在每一次的第七日服用,現在給你也是無用,你
只要乖乖聽話,就會沒事的。」
柳舟聽鐵飛花這樣說,心中暗笑,可臉上卻表現的極其恭敬。
而這個時候,柳舟坐在鐵飛花對面,突然笑著問道:「鐵姑娘想什麼時候離開呢?」
鐵飛花瞪了一眼柳舟:「怎麼,現在就想要本姑娘離開?」
「不敢,像鐵姑娘這樣的佳人,本官能夠與之共處一室,想來已是榮幸,鐵姑娘就是一輩子待在這裡,本官也是欣喜的,只不過……」
聽柳舟這樣說,鐵飛花不由得臉頰微紅,不過很快又冷冷道:「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鐵姑娘不可能一直都不出門的吧?」
鐵飛花突然愣了一愣,是啊,自己不可能不出門啊,自己雖是青木堂的香主,可也是個人,是個人就要方便,就要洗澡,可這些她怎麼能在柳舟的屋內做呢?
洗澡還行,洗澡的時候讓柳舟出去,可方便呢,在屋內方便,她還真有點不習慣,而且現在一想到方便,她還真有點內急。
「你想怎麼樣?」
「實話跟鐵姑娘說,像鐵姑娘這樣的女中豪傑,本官還是很佩服的,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本官確無害姑娘之心,不然就以姑娘剛才給本官吃的米粒,本官就有足夠的機會讓莊白將姑娘帶走……」
柳舟話還沒說完,鐵飛花就又突然抽出了劍,她瞪著柳舟,她沒有想到柳舟竟然發覺了自己給他吃的是米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什麼什麼時候發現的?」
「少裝傻,米粒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柳舟淡然一笑:「其實在姑娘彈本官嘴裡的那一刻本官就知道了,本官之所以當時沒有揭穿,只是想讓姑娘知道,本官並沒有害姑娘之心。」說著,柳舟瞅了一眼鐵飛花的劍,道:「姑娘是否可以先把劍拿開,刀劍無眼,容易誤傷。」
鐵飛花瞪著柳舟,最終還是把劍拿了下來,如果柳舟在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讓他吃下去的是米粒,那麼在他離開的那麼長時間裡,他有很多機會派人來抓自己,可是他沒有,這是不是就說明他真的不想害自己呢?
只是,為什麼呢?
兩人所在的立場是相對的,他沒有理由不害自己啊?
見鐵飛花將劍收起來之後,柳舟這才笑道:「如今整個江西只怕都在尋找鐵姑娘以及你的那些同黨,在鐵姑娘傷勢未癒之前,還是暫且留在縣衙的好,為了方便,本官準備在隔壁給鐵姑娘騰出一間房來,這樣鐵姑娘做事也方便許多。」
鐵飛花有點猶豫,自己單獨一間房,的確方便不少,可如此一來,豈不是很容易暴露?
柳舟好像看出了鐵飛花的擔心,於是又道:「鐵姑娘英姿颯爽,如果女扮男裝,然後再由本官給你易容一番,正好可扮本官書僮,鐵姑娘意下如何?」
鐵飛花望著柳舟,有些驚訝,道:「你會易容?」
柳舟聳聳肩:「小手段,鐵姑娘莫見笑。」
鐵飛花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好,本香主就暫時當你半個月小書僮,你要給本香主如何易容?」
「簡單,只需要一些特殊工具就行了,請鐵姑娘稍等!」說著,柳舟便要離開去找那些易容工具,而就在柳舟準備開門的時候,鐵飛花突然問道:「你是個好人嗎?」
柳舟愣了一愣,轉身望著鐵飛花道:「鐵姑娘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你是個讓我看不透的人,無論是你之前貪污,還是幫助那些百姓。」
柳舟笑了笑:「這個要鐵姑娘自己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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