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居然沒有任何人覺得彆扭與不自在。
白衣女子『蕭姑娘』年芳十八,正值青春之際。居然大言不慚訓斥、教導著幾位比她明顯大一倍的邁門『長老』。實在要感歎一聲世道無常呀。
「我意已決,馬上吩咐門下弟子做好準備,隨時出發。」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的白衣女子眼神銳利、不復先前舉手投足皆有一番清高華的氣質。轉換之間沒有絲毫障礙可言,渾然天成。
「遵命。」六位邁門長老見她態度堅定,連妥協、辯駁的機會都不留存,只好言聽計從,紛紛響應。眾聲答諾。
「巫婆婆在天之靈,也會認同我的做法。」邁門主事人白衣女子喃喃低吟,將視線從他們那裡挪移而開,觀賞著紛飛的瓣瓣桃花,輕柔飄蕩、落在平攤而開的手掌心,安撫著惆悵之情緒。
盡皆渾身一顫,六位長老複雜凝望著掌門蕭瑟的背影。
是巫婆婆,她畢生的精血全部耗費在宗門。甚至沒有結婚生子,連自己都無法倖免踏上一條注定悲劇的路途。
試問,她會意氣用事『任人唯親』?白衣女子蕭姑娘沒有過人的智慧、實力,也擔當不上掌門的位置。
「掌門,外邊那八位少年英才是否可以利用一二?」書娘隨手晃動的絲巾惹人眩目,為其出謀劃策,直接提議。
大牛長老斜瞥了她一眼,輕輕哼出聲來。似是不屑一顧。
「此事不用操心,你們下去吧。」白衣女子纖細的手指抵著太陽穴,閉著雙眼,思考著問題。大概習慣了獨處時自由廣闊的空間,不喜熱鬧
「你倆去哪了那麼久?」關鑫大嗓子轟隆隆在邁門接待室響起。雙眼直勾勾四處張望。
霖吉在涼亭等到悠悠甦醒、恢復正常的方姬後,怕他們等得不耐煩,匆匆趕來。
「不用看了,早就走了。」霖吉知道關鑫是在尋找白衣女子的身影,一句言辭就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幼小的心靈破碎開來。
輕輕拍擊著他的肩膀,劉理給予一個安慰的眼神,不用整天記掛著魂牽夢繞的女子。
「噹噹噹——」
急促的大鐘聲飄渺穿梭又似近在咫尺,迴盪在整個邁門的地盤。
錯亂的腳步聲紛紛踐踏而起,夾雜著驚呼與慌張。隱隱約約,議論之言傳入眾人耳邊。
「怎麼回事,『撼天鐘』響了?」
「沒聽錯吧?」
「快、快,出大事了。」
霖吉幾人微微一緊,不知所措來到接待室大門前,注視著不斷蜂擁聚集的邁門弟子。各自表情緊張、又急於理清事情經過,出言尋問。
萬蜂嗡鳴的場景擾亂著視聽,根本無從著手。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白衣女子與六位長老皆詫異無比。是誰直接將『救急』之用的『撼天鐘』敲響?尋思之時,終於察覺到異樣。
天邊模糊的影子愈來愈近,強悍的氣勢壓迫降臨而下,威武浩蕩、連綿不絕。恐怖無比兼無所顧忌,碾壓而來。
「大能!!!二階、二階高手。」邁門弟子哆哆嗦嗦、口齒不利的咬牙談吐,眼神裡充滿了驚懼。
在三國,武林中人興起,千年爭鬥當中。達到二階實力的高手鳳毛麟角。
『聯盟』有著共同規定的『領地』意識,若是有外人毫不掩飾、赤.裸裸將氣勢灌注到『領地』宗門之內,無須猶豫,直接就可判定是『敵人』。
想到此種情況,眾人都慌了。
三流宗門,實力最強的掌門白衣女子『蕭姑娘』也只達到一階九層。距離『大能』的代名詞,還有兩層天塹需要跨越。
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就似『螞蟻王』在人類看來,就是只大一點點的螞蟻,沒有區別,直接轟殺。
「居然有人敢違逆『聯盟』的協議,狗膽,諸你九族。」大牛長老氣急敗壞,破口大罵,指著接近的人兒。希望自己的言辭能令他心存顧忌,直接退走。
「咱們快趕到掌門那,憑借七人之力,興許可以勉強支撐」書娘長老轉悠一圈,手中絲巾飄走也沒有注意,急忙說道。
「沒用的,差距太大,我們還是」大牛沮喪的低下頭顱,悵惘的模樣提不起戰鬥的奮勇。
「你個鱉種,虧得還是個長老。沒有打過,怎麼知道結果,等死嗎?」書娘氣不打一處來,他倆共事良久,各自暗生情愫。表面上的鬥嘴只是為愛情添加一分滋潤,正打算要接受他的時候,誰知他粗獷的樣貌是個偽裝
偽裝著內心懦夫的行為。
「鱉種」大牛驚愕注視回嬌艷的少婦『書娘』,從她口中評論自己,心中的刺痛深刻得難以承受。頹廢的模樣漸漸崩塌,手掌心握實著拳頭,滴滴殷紅滲透,浸染地面。
輕輕推擺開欲要摻扶起自己的手臂,直視著書娘明媚的雙眼。流露的愛意情真意切。
『佑』長老見他恢復無恙,心稍稍鬆了一口氣。最怕在此緊急時刻,還要發生『內戰』,外憂內患之下,想不死都難。
「為了你,我可以奉獻自己的生命。二十年了,鱉種這個詞,仍然離不開我嗎?」憶起童年
年時的悲慘,壓抑在心底、久久未曾發.洩過的大牛,終於在此情此景、被特殊的氛圍之下,表達出真實的感受。眼角一滴淚珠滑落,哽咽的喉嚨上下浮動,喘不過氣。
一位而立之年,長得健碩無比的男子漢,在大庭廣眾之下,流下淡鹹的眼淚。
天空如山的壓力隨著人影的接近,越來越強。
手執誇張的巨尺武器,腳下沒有任何物體支撐,懸浮而走,踏著空氣而至。
一身黑色衣衫,飄逸的長髮披散而開,在風中襲捲下張牙舞爪。雙手高舉武器,直襞山河的霸氣直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