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從天降,少婦本來慌急的淚水在眼裡徘徊、流轉。被他那麼一刺激,如脫線的珍珠,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哽咽的不知何言辭、只顧抱著小男孩失聲大哭、收壓不住。
「哭得想個娘們似的,再不來我就先走了。」中年大漢不耐煩的敘說而出,一腳踩住馬蹬,翻身上去,牢實坐穩在馬鞍,手臂一揮,韁繩牽連著馬匹,『希律律』前肢高昂,欲要站立而起。
從詞彙上完全不當少婦是女子,哭哭啼啼,有傷風化。
「恩人,等等、等等。」本來少婦情緒失控,還想矯揉造作一翻,可中年大漢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受此套。想速度拿下,效率至關重要。
心底裡些許的疑慮拋之腦後,少婦看著孩童消瘦了幾分的臉蛋,痛心疾首。唯有填飽肚子再說。
抱著孩子連忙趕了過來。
「那個,我」少婦遲疑的言辭道。
見到此模樣,中年大漢開口了:「孩子放我前面,你坐後面。」伸出手來,示意她搭上去。
「你們兩個坐一起,我可不保證能護持得住。」不耐的解釋道,無可奈何的望著她:「還有問題?」
被他這麼一說,似乎有幾分的道理。都坐他前面有礙操縱馬匹、坐後面,又怕到時摔了下去,那可就悲哀了
光頭兄清哥在最前面,循著帶路的作用。緊跟的是嘉琪等八人,最後才是邁門弟子眾。
「這條官道是你們『邁門』所有吧,就不管理一下?」張逸眼神望著那處地方,平淡詢問道。
有乞討者在自己地盤干擾到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出面制止一下。
『關你屁事』。清哥暗罵一句,只會多管閒事。他們十人只是前來尋找霖吉、方姬、小蠻與可兒,收取過路費只是個幌子。
還差一大段路途才是『邁門』的地盤,若為了管理此道,放棄在宗門練習的大好時間?只是掌門特地交待,才在前面守候著罷了。
「呵呵,當時已經催趕過那母子倆,誰知,才剛走沒多久,又再次席捲過來。公子在大宗門的環境下,不懂世間疾苦,何必苦苦相逼呢。」清哥暗自嘲諷張逸只會動嘴皮子,往那些窮人死裡相逼,不給活路可走。
「誰說的,我是那種人?」張逸似氣急敗壞,容不得別人說他的不是。一巴掌拍在馬背上,弄得它嘶鳴叫吼,無辜至悠。
霖吉、方姬、嘉琪等人紛紛注視,不知狗頭軍師為何會被一句言辭而發那麼大的怒火。
「你,過去。把那三人攔下去,我要好好招待一下那可憐的母子,看誰還敢說我壞話。」張逸耍著小孩子脾性,一手指向清哥,好像他就是老大,可以隨意呼喚別人做事。
身後的邁門弟子正欲喝斥、被清哥制止住。
大宗門就是厲害,嬌生慣養、目無尊卑。若不是擁有一個大靠山、早就橫死在街頭了。
「照他的意思去做。」霖吉上前,居高臨下的口吻毫不掩飾,無視怒氣爆發的邁門眾。
「是。」抱抱拳,清哥策馬奔騰,煙塵飄灑。
倒是讓嘉琪他們懷疑,霖吉是否是『邁門』的大師兄了。
按照三流宗門的考量,三層精銳弟子實力足夠能當上大師兄、主宰沉浮了。
周圍的群眾見到那麼大的陣仗,特別是清哥他們衣衫上那大大的『邁』字,正是代表著三流宗門『邁門』的含義。
有的怕惹禍上身、匆匆離開;有的看戲不怕事大、駐目觀賞。
阿翔與朵朵沒有絲毫發言的興趣,倒是詫異的望了眼張逸。
「留步、前邊那位兄台請留步。」清哥盡忠職守,扯著嗓子吶喊,見中年大漢沒有停留的跡象,迅速馳騁,在前方攔截而下。
「哦,原來是貴派來人,請問何事。」中年大漢臉色變了變,對於『拐帶』馬匹上的母子倆,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強作鎮定,剛還想裝作沒有聽到,只惜被堵住去路。
少婦瞧清上次把她催趕離開的光頭兄『清哥』,連忙低下頭顱,遮擋住面目。怕他是過來追究自己的責任。
噠噠噠噠
後邊眾人緩緩騎馬上前,被十幾個少年男女一圍,更是無法扼制的害怕起來。
從後背緩緩拔出三尺青鋒、銳利、尖芒,張逸凶神惡煞、面目猙獰,指向中年大漢的方向:「狗賊,你給我出來。」
聲浪沖天、直貫四面八方,週遭人群瞬間一靜,紛紛停止正在運行的動作。
「莫要欺人太甚。」中年大漢怒目遠瞪,自己只是想把小男孩賣給富豪、賺取一筆,而少婦就玩弄一翻、賣給青.樓。
誰知,還未開始實施。居然就有人出來擋道,而且自己就那麼像壞人?只瞧一眼就能分辨出?
「再不出來,休怪把你妻兒身首異處!」張逸咆哮著,質淋淋早已瞧不出點滴在身。頭顱四處轉動,似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麼。
怒火被冷水澆灌而下,直接熄滅。中年大漢仔細觀賞,才發現好像張逸不是針對自己。表錯情了,尷尬的撓撓頭。
幸好沒有匆忙暴露,安慰的撫平身心。
「搞什麼鬼。」霖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眾人皆無所適從,瞪大著眼睛,好奇不已。
「清哥,難道他在排大戲?」邁門弟子小聲喃喃敘說。在大宗門或世家當中,閒來無事的少爺小姐最喜歡在茶館、酒樓裡欣賞著說書人的言談舉止,或幾人就能支撐起舞台的唱戲、相聲。
他們覺得,嚴肅、平淡的氛圍會令身心受到疲憊、勞損。突如其來的一出大戲,能得到愉悅之外,還有堵塞良久的瓶頸都能出現鬆動的跡象。
常常不分場地、不分時間,隨意創作著。大開眼界之餘也不免擔憂,會不會精神失常,變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