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的目標本來就是夜笙,刺殺城主不過是個幌子?」
「你別胡說,我們與那玄冥世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會……」那刺客說著忽然住口。任憑墨洲如何拷問都不在吐半個字。
但,剛剛的說的那麼多已經夠了。
墨洲的心有些沉,他不是愚昧之人,只要有一點懷疑,很快就能找到事情的答案。
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那般的殘酷。
整場刺殺,不過是個局,試探夜笙的局。
難怪昨夜大哥的態度那麼的奇怪,原來,他早就知道宴會上會有事情發生!
但可能連他大哥都沒有想到,若不是花楹的拚死相救,那夜笙可能昨夜就死了。
玄冥和紫川兩城之間,那可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頹廢的走出地牢,墨洲直奔墨拓所在的書房而去。
「大哥,昨夜的事情是你做的。為什麼?」衝進房門,墨洲怒氣匆匆的對著墨拓道。
正在閱讀奏折的墨拓頭也沒抬,不斷的書寫著,淡淡的開口:「墨洲,你的禮儀呢?是誰教你這樣和大哥說話的?」
墨洲隨意的一拱手道:「見過大哥。大哥,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知不知道,昨夜差點就出了人命?你難道想要再次挑起玄冥和紫川之間的戰爭嗎?」
墨洲的話讓墨拓抬首,幽深的目光就那樣平靜無波的對著一臉怒色的墨洲,好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墨洲,大哥做事什麼時候還要向你說明原因了。大哥這麼做有這麼做的道理。這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再管了!好了,話說完了,你下去吧!」
「大哥!」墨洲低喊一聲:「大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那個威嚴又不失仁慈的大哥哪裡去了?現在的你,就是個殘酷無情的暴君!夜家不過是戰敗,又不是賣給你為奴。你整日整夜的折磨著夜家大姐,處處防備著玄冥世子,更甚者,你踩著夜家三小姐的名聲,讓她備受非議,這些都已經夠了,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想殺了他們,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溫潤如玉的逍遙公子一張俊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墨拓的眼底陰雲翻滾,難道這就是他寧願在外漂泊也不願意回到府裡的原因嗎?
冷冷一笑,墨拓沉聲道:「你是為了那夜家三姐妹在指責我嗎?那夜家三小姐。一張不能見人的臉,是怎麼迷住了你?靠她那稚嫩的身子嗎?弟弟,你想要美人哥哥可以給你無數個,何必為了一個無鹽女跟哥哥生氣?那張臉,真是……」
「你住嘴!」
墨拓冷然的看著暴怒的墨洲。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算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理解,我走了,大哥,你就當弟弟今日沒有來過。」說完,墨洲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書房。
「卡擦」
一聲脆響,墨拓手上的毛筆斷成兩截。站起身來,透過窗戶,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那般的落寞。
弟弟,你又何時能夠理解哥哥的苦心!
那夜長風與哥哥是不共戴天之仇,夜鸞等人身為夜長風的子女,理當代父受過。
弟弟,你可知,那午夜時分,哥哥的心又是怎樣的疼痛?
所有的一切,有哥哥一人承擔即可,你,還是那個人人稱讚的如玉公子。
哪怕,你會恨我!
哥哥都一往無前,絕不後悔!
…………
金龍城皇宮
一身傲氣的拓跋驍龍柔情的望著紙上的靈動女子,柔聲道:「靈兒,等孤。待你及笄,孤必迎你過門!」
…………
太陽高高昇起,炙熱的陽光照暖了人的身,卻驅散不了那心底的陰寒。
因宴會上的變故,藍靈兒只得拖後一日啟程。
此時,她正憂心忡忡的對著墨洲念叨著:「也不知道夜三小姐的傷怎麼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我不過就是去換了一下衣服,為什麼回來的時候世子就抱著重傷的夜三小姐走了,世子和夜三小姐兄妹感情那麼好,肯定很著急擔憂吧,哎,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大表哥的宴會上作亂?」
藍靈兒說著看向對面的墨洲,卻見墨洲看著馬車之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表哥,你在想什麼?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墨洲回神,淡淡的回道:「表妹,你叫我?」
看著墨洲神不守思,滿臉疲憊的樣子,急忙關切道:「二表哥,你怎麼了?看起來好疲憊的樣子!」
墨洲搖搖頭,輕言道:「無事!表妹不用擔心。也不知夜三小姐傷勢如何?昨夜夜兄那麼著急的離去。」
大哥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這個問題一直糾纏著墨洲,若不是藍靈兒相邀,他都生不出勇氣去面對摯友和重傷的夜鶯。
也不知道夜兄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兄長的陰謀,也不知道夜鶯的傷勢到底如何?
至從大哥書房出來,他就不敢在想,可那腦中卻不斷的浮現昨夜血染紫衣的畫面。
他最親的人傷了他最愛的人!
這是多麼殘
酷的事實!
讓他的心忍不住的抽痛,一下一下,伴著呼吸,痛入骨髓。
「世子醫術精湛,夜三小姐一定會無事的!」藍靈兒眼中滿滿的都是對夜笙的信任。
墨洲淡淡的看了一眼藍靈兒,輕聲道:「但願如此,老天保佑。」
不多時,馬車停在質子府。
穆倉引著兩人向『問香』而去。
「穆總管,三小姐傷勢如何?」
「回二公子,三小姐今早清醒了一回,二爺說,若三小姐能熬過今夜,那就無事,若不能,以後身子肯定會虛弱,受不得風寒。」穆倉拱手恭敬的回道。
「是嗎?」墨洲輕言,眼中晦暗未明,雙手攏在袖中,緊握成拳,聲音輕的好似沒有。
他沒有想到,這傷,會對夜鶯造成這般嚴重的後果,若夜鶯因此留下禍患,他日後該如何面對她?
想到枯骨荒原上那倔強堅強,日日勤奮的夜鶯,他不敢想像,若日後她身子虛弱,受不得半點寒風,她又會如何?
那閃亮靈動的雙眸會不會就此失去神采?
「穆總管,三小姐需要什麼藥材讓世子儘管開口,一定要讓三小姐健健康康的好起來。」藍靈兒在一旁出言道。
「多謝兩位,有兩位關心,我家小姐一定會早日好起來的。」穆倉滿是感激的道謝道。
「藍小姐,二公子,『問香』院到了,您等請進,二爺和三小姐就在裡面。」穆倉推開院門,拱手道。
墨洲和藍靈兒邁入院中。
只聽得屋內夜笙的聲音:「墨兄,靈兒,裡面請!」
步入屋中,只見床上躺著一位女子,臉色蒼白,可那雙眼卻依舊那般的靈動閃爍。
夜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含笑望著床上的女子。
看到兩人進來,急忙招呼道:「墨兄,靈兒,你們來的正好,楹兒剛剛醒來。」
「子澄,靈兒姐姐。」花楹臉上淡笑著,柔聲道。
「鶯兒,你的傷?」藍靈兒問道。
花楹笑著看了一眼一旁的夜笙,回道:「笙哥哥醫術精妙,我的傷無礙,多謝藍小姐關心。」
「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嚇到我了,怎麼會發生那麼恐怖的事情?」藍靈兒說著一雙妙目不停的在夜笙身上來回掃視,她可是聽說,若不是花楹拚死相救,那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夜笙了。
夜笙滿懷深意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墨洲,輕言道:「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說了!只要楹兒無數,一切皆好。」
墨洲深深的望著床上的女子,他多麼想走上前,溫柔的擁抱她,安慰她,告訴她,他期望她安好。可,腳下卻重俞千金。他不敢想像,若是夜鶯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兄長,她那美麗的雙眸又會如何看他。
他只能這般靜靜的看著,祈禱她,一世安康。
夜笙和夜鶯的對視是那麼的柔和,就算站在一旁,也能感受到那滿滿的情意,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妹妹。巨扔夾劃。
他永遠也不知道,在知曉他差點受傷時自己是多麼的恐慌,知道他無事時,她是多麼的高興,多麼的感謝老天,感謝夜鶯。
她多麼希望能出現在他的眼裡,走進他的心裡。
曾經出生入死,生死與共的四人共聚一室,千言萬語,卻無法訴說。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扉披撒在屋內的四人身上,為四人增添了一抹光輝。一室陽光,滿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