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王已經駕臨華陰城,將縣衙做為臨時的行宮,此時的華陰因為軍不擾民,倒也十分安定。可是老百姓還是戰戰兢兢,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這個時候,秦軍已經擁有華陰城和潼關,也算有了立足之地,秦王下令豎起招兵旗,招兵買馬,擴大實力。因為華陰城內有存糧,因為當兵的人很多,白起按照軍士的功勞大小,依次加陞官職,許多原來的士兵都當了伍長,什長。
秦王招集幾個重臣來商議,想要打起大秦旗幟,公開反明。范雎有些疑慮,說道:「大王,我等眼下雖然站了華陰和潼關,可是地盤還是太小,此時對外稱王,是不是有點過早?」
王翦不同意:「我秦軍此時,兵強馬壯,況且陝西一地,亂賊蜂起,稱王造反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家都稱得王,為何大王不能?」
范雎道:「我連日來將史書讀了個遍,覺得這個明國有些門道。就說明國的開國之君,叫朱元璋,此人造反時,採納了謀臣李善長的策略,叫做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樣可以避開天下人的注意。最後終於一統天下。眼下我們就打明旗號,恢復大秦,是不是會引來明軍的重點圍攻?」
秦王眼神一厲:「怎麼,你怕了?」
范雎忙道:「臣有什麼可怕的,只是為了將來著眼,此事還須謹慎而行。」
秦王一甩袖子:「朕意已決,不必多言。即日起打出大秦旗號,通令天下。」
張儀皺著眉頭,想要說點什麼,但看秦王如此堅決,也沒敢勸阻,只是說道:「既然大王心意已定,微臣不好說什麼,只是這通告天下,應該如何通告呢?」
秦王道:「自然是將我大秦勇士重生之事合盤托出,打明主旨,立意要恢復大秦天下。主要是告訴天下人,我們不同於那些流賊,我們重臨人世,就是要光復我秦人江山。」
張儀點頭:「既是如此,我倒想到了一個人,可以寫成這篇檄。」
秦王問道:「是誰?」張儀道:「就是那李巖,此人雖然年少,可是采風流,加之又是當世之人,定能切中實敝,此一出,必當震動天下。」
秦王想了想:「也好,寫成之後,呈給朕看。」
張儀點頭,出去找李巖了。
不說秦軍這邊,再說孫傳庭。他自從離了華陰,一路上每過岔路,必然分開一半馬車,家僕們都不解其意,也不敢問。孫傳庭一共帶了十六車馬車,吩咐這些馬車伕如果有人來追趕,可以扔下車輛逃命,一切損失由他負責,如果沒有人追來,就將馬車一路趕到西安,在東城門外集合。
吩咐罷了,他與家眷也不走一條路,分開而行。過了幾個岔路之後,他只剩下了一輛馬車,一路上平平安安地到了西安。
一到東城門,果然看到載有家眷的馬車已經等候在那裡,孫傳庭向妻子叮囑了一番,讓她等到所有的馬車伕到了以後,賞過這些人,讓他們回華陰,然後讓家眷住進客店等他,自己則乘著馬車直奔總督府。
來到大門前,遞上名刺,門子進去通報,此時洪承疇正在後廳中聚集了一群謀士幕僚們,對著地圖商議,聽人一報,說華陰縣令孫傳庭求見。
洪承疇微微一愣,他知道這個人,可也只是在官員的花名冊上見過,日前有塘報說他被賊人刺殺,險死還生,怎麼會出現在西安?莫不是華陰也出事了?
想到此,洪承疇讓謀士們退下,吩咐讓孫傳庭來見。
不多時,只見兩個家人抬著一副擔架,直到廳中,將擔架放下,退了出去。洪承疇大皺眉頭,急忙站起身來。
孫傳庭掙扎著要爬起來施禮,被洪承疇一把按住:「孫大人,且保重身體,至於凡俗禮節,一切可免。」孫傳庭忙道:「多謝大人,卑職無禮了。」洪承疇看了看他的臉色,果然是慘白無光,隱隱透著青紫色,一副大傷未癒之像。
他吩咐僕人煮紅棗蓮子湯來,孫傳庭再次謝過。
洪承疇急問:「孫大人重傷在身,還一路趕來,想必是有急事。」
孫傳庭絕不隱藏,單刀直入:「大人,潼關已經失守,而且華陰也已經危在旦夕,請大人速想對策。」
洪承疇聞聽,吃驚非小:「潼關失守?華陰危急?為何沒有塘報報來?孫大人的消息是從何處而來?」孫傳庭簡單地將自己在華陰的所做所為說了,又說到華陰參將不聽自己的勸告,大意輕敵,華陰必將不保。
聽了這話,洪承疇心頭大震,華陰不保還沒什麼,潼關可是要地,一旦此關失守,被亂賊奪去,那麼中原各省再想調兵進陝西可就難了。潼關被卡死,陝西與中原的聯繫就算斷了。
他急忙傳令,派出斥候火速探查,務必要探個究竟。然後他問孫傳庭:「據你所知,襲取潼關的真是那些咸陽的流民?」
孫傳庭搖頭:「他們騙過了我一時,可騙不到我一世。這些人絕不是流民,潼關乃是精兵,不到一夜就全軍潰散,足以證明,襲擊他們的也是精兵。這些人偽裝成流民,只是在暗中積蓄力量,對於這些,卑職有失察之罪。」
洪承疇連連擺手:「孫大人過謙了,如果不是你遇刺,那些流民又豈敢輕動?如此看來,他們是怕騙不過你,所以才刺殺你。」
孫傳庭點頭:「大人,這股神秘之兵至少有七八千人,一旦發難,必將是天崩地裂,眼下整個陝西亂賊蜂起,如同野火燎原,想要盡數撲滅,實在不易,以下官的意思,擒賊先擒王,要先看準了賊寇當中勢力最強的,猛打猛殺,只要將最強的滅掉,其他人會望風歸順。」
r/>洪承疇哈哈一笑:「孫大人此意,正與我相合。實不相瞞,我已經派出一支精兵,去對付他們了。陝西賊寇中最有勢力的,原本有三個,王左掛,王嘉胤,神一魁,如今王左掛被我殺了,王嘉胤日前就死在那支精兵手中,只剩下神一魁了。」
孫傳庭聽了精神一振:「大人,這支精兵來自何處,是何人統領?」
洪承疇望向遠方,緩緩說道:「統領這支精兵的,是一位天下無雙的良將。」
曹詔坐在自己的大帳裡,眼前是一張地圖,周圍站著幾個軍官,都在以一種敬畏的目光瞧著他。
他們剛剛打了一個勝仗,這對於曹詔來講,實在是稀鬆平常,因為他自從帶著軍隊來打農民軍以後,每戰必勝,連王嘉胤那麼強大的實力,都被他的三千人馬一口口吃得乾乾淨淨,何況眼前這些敗軍之將。
曹詔正在追殺的是神一魁的餘部,神一魁已經死去,手下的四大頭領只剩下了李都司。也正被他一路追著打,敵人跑不過,也打不過他的關寧鐵騎,因此消滅這些人,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跑進一個斥候,單腿點地:「報……」
曹詔頭也不回:「報上來。」斥候回答:「賊兵四遁,消失無蹤。」曹詔問:「前方是何處?」斥候回答:「已到南原。」曹詔看看地圖:「此處地形複雜,命令前鋒營,多加人手,四處打探。」
斥候應了一聲,下去傳令了。
曹詔皺了皺眉頭:「李都司恐怕要玩陰的了。張干,你認為呢?」
手下那名叫張干的軍官一笑:「總兵說的是,李都司是四大頭領中最有頭腦的,另外三個都被我們幹掉了,唯獨此人,不但逃了,而且手下還有兩萬餘人,其中包括數千騎兵,實力仍舊不可小視。」
曹詔點頭:「明著打不過咱們,就想設套了。黃龍,你說怎麼辦?」
另一個軍官想了想:「總兵,咱們不上套,讓他乾等著,咱們繞到他屁股後面踢他。」
其餘的軍官也同意黃龍的話。
可是曹詔卻搖頭:「這樣打,取勝是有把握的,可是我們要做的事,不光是取勝,而是聚殲,一旦我們繞到賊兵之後猛打,賊兵必然又會四散逃走,我們只有三千人,追上一路,追不上另一路,何時才能剿平?」
張干問道:「那總兵的意思?」
曹詔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杯盞跳起老高:「我們就來鑽一鑽這個圈套,老子倒要瞧瞧,天下還有什麼樣的雄兵,能打得敗我袁督師的關寧鐵騎!」
他吩咐全軍,整裝休息,備足器械,隨時準備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