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天牢,一股惡臭,霉味迎面而來。
寒冰看了眼雲雪,生怕她會反胃,但雲雪眉頭也沒皺,心裡倒是很好奇那個黑衣人會招誰。
一路走來,聽著兩邊牢房裡那些蓬頭蓋面的人,伸出手,不停地喊「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不過這到沒讓雲雪有絲毫動情,也沒嚇著雲雪,世上沒有後悔藥,別一進監獄,就直喊冤屈。
寒冰心裡倒是佩服這個女子,不過王妃讓他另眼相看的次數也不少。
走至最裡層,但見幾個人在把一個屍體抬到一個推車上,蓋上破草蓆,緩緩推出去。
夏侯淳背手而立,皺著眉,雲雪上前,問道:「招了沒?」
夏侯淳沉聲道:「受不住酷刑,咬舌自盡了。」
雲雪皺了皺眉,咬舌自盡?記得在現代醫學中,咬舌自盡讓人立即死亡是不科學的,舌頭很長,若只咬嘴裡的一部分,剩下的會堵塞氣管,使人窒息而亡,或者流血過多而死,舌頭本身有豐富血管。
雲雪又問:「你審的?」
夏侯淳點了點頭,雲雪眼裡閃過失望,難道這黑衣人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看了眼裡層的牢房,陰暗無比,只有一個小窗戶能透出陽光,雲雪順著陽光看去,那明亮的地方,有一灘血跡,想來是那人咬舌自盡時吐出的血,鮮紅的血跡,在陽光下蒙上了一層紫暈,這血液還沒有凝固,才死不久,轉頭問夏侯淳:「他什麼時候咬舌自盡的?」
夏侯淳眼裡閃過一絲譏諷,那血液都沒凝固,肯定是才死的嘛,冷聲道:「剛才。」
雲雪直接忽略掉他眼裡的譏諷,隨即問道:「咬完就死了?」夏侯淳有點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雲雪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果然有問題,想也沒想,跑出去追那輛推車,那人斷不是因咬舌而死的,還有在陽光下的那絲紫暈,血液有問題,那麼就是中毒了。
夏侯淳和寒冰對於雲雪的行為感到奇怪,但是就這麼一個線索,難道她發現了什麼不對嗎?隨即也追出去。
雲雪沒想到他們推的也挺快的,一直追到門口,雲雪對那推車的人說:「等一下,我要看看屍體。」那人見雲雪是四王爺帶來的人,也沒說什麼,掀開破草蓆,讓雲雪看。
雲雪見那張蒼白的臉,嘴唇沾滿了血,雲雪取出一根銀針蘸了點血液,瞬間銀針成黑色,再看看那血,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那層紫暈,何況是在昏暗的牢房裡。
雲雪聞了聞那根銀針,有血腥味,不過當中還有一絲其他的味道,很淡很淡。
雲雪皺了皺眉,一時也想不起這是什麼味道,知道他是中毒,但是卻不知是什麼毒。
雲雪上前扒開黑衣人的衣服,看看身體上有什麼症狀,身後的夏侯淳和寒冰都是一驚,這女人就這麼隨便的扒男人衣服,有獄卒想要阻攔,但被夏侯淳制止了,雖然這女人行為有點過,但是就這麼一點線索,不能放過啊。
雲雪有點納悶了,什麼也沒有,既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現象,這怎麼可能。難道不是中毒?銀針出了問題?雲雪失望的蓋上那破草蓆,那獄卒行了行禮,便推著車子走了。
突然,雲雪瞥見那垂在外面的右手,冷聲道:「等一下。」嚇得那獄卒一陣冷汗,乖乖的停下了車,夏侯淳和寒冰同樣也驚了一跳,又是怎麼啦。
雲雪快步上前,看了看那隻手,發現無名指尖有一團紫色,雲雪了然一笑,原來毒源在這裡,重新拿出一根銀針,輕輕的去碰那團紫色,奇異的發現那團紫色居然在動!不是毒血,是條蟲。
雲雪頓時停下手中動作,不再去碰那條蟲。為了證明心中所想,雲雪又看了看左手無名指,果然有一團黑色,看來就是那毒了,剛才自己只忙著在前胸和後背找線索,卻忘了手這個小地方額。
雲雪擺了擺手,讓獄卒運走,那獄卒連忙推走,似生怕雲雪會後悔,又停下檢查。
雲雪雖知道了那毒,但是眉一直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回頭看了看夏侯淳和寒冰,淡淡說:「回府去說。」說完三人便回王府。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剛走到書房門口,某人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雲雪這才想起,今天一大早起來,走這走那,還沒有吃早飯,沒有想像中的尷尬。
雲雪對著寒冰,吩咐道,「寒冰,你去準備一份早飯,端到書房來。」這語氣說的理所當然,當然雲雪是沒注意到,心裡想著那毒的事,也沒在意其他。
寒冰看了看他家爺,夏侯淳沒什麼意見,寒冰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
雲雪突然想起,夏侯淳一下早朝就去天牢,應該也沒吃,便對寒冰說:「準備兩份吧,王爺應該也沒吃。」
寒冰聽後,心想王妃有點細心額。不過這話倒是讓夏侯淳一愣,有點怪異的看著雲雪,雲雪說這話呢,完全只是考慮他是自己的盟友,沒有其他意思。
可是某人卻不自覺的誤會了,雖是誤會,不得不承認心裡有那麼一點暖流。
書房內,夏侯淳知道雲雪定是發現了什麼,見雲雪皺著眉,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雲雪想了想,開口道:「那人不是咬舌自盡而是中毒而亡。」
夏侯淳明顯有點吃驚,問道:「怎麼會,我親眼看到他咬舌自盡的。」
雲雪搖了搖頭,說:「一般來說,咬舌立刻就死亡的,是不正確的,咬舌之後不會
會立刻死亡,你看到的只不過是毒發的症狀。」
夏侯淳想起了在牢房中雲雪問他的話,原來是這樣,自己當時還有點嘲諷她,現在自己居然心裡有一點慚愧!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夏侯淳又問:「那是什麼毒?」
雲雪想著,似乎在考慮怎麼說,沉聲道:「毒娘子的無名屍蟲。」
夏侯淳明顯一愣,毒娘子?這人是紅蓮教的人。眼裡有著莫名的狠辣光芒。
雲雪接著說:「這蟲很刁專,但是它卻是毒娘子用一種笛聲控制的,而且這蟲是在兩個時辰之前聽到笛聲,兩個時辰之後便毒發,毒發時,會讓人痛得想咬舌,讓人以為是咬舌自盡,待人死之後,無名屍蟲會在左手無名指尖產卵,之後又在右手無名指尖休息,這當中的時間很短,除了兩個無名指尖有現象,身上其他地方根本沒什麼現象,但是若死者血液在死後的短時間裡暴露在陽光下,會有層紫暈,這也是我發現疑點的開端。」
夏侯淳聽著雲雪的話,臉色越來越黑,兩個時辰之前聽到笛聲,兩個時辰之後毒發,毒發時自己正在審問,這人算的太準時了!
雲雪在知道是這個毒時,也感到奇怪,背後之人算的很準,想以咬舌自盡矇混過去,斷掉線索,不得不讓人警惕,背後之人難以對付。
雲雪看著夏侯淳的臉色,沉聲道:「王爺該注意身邊的人了。」
這麼瞭解王爺的習性,時間掐的很準,只有身邊之人,只是會是誰呢?誰會與紅蓮教扯上關係?看來這個王府也不是那麼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