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夫邊城轉身不再理會東方伽羅是走還是留,來到桌邊,準備著為她清洗瘡口的綿紗,這是他先前用爐火蒸制消毒過後,冷卻待用。
邊城端著紗條來到床前,手指伸到她耳後,取下左臉上網絡面罩。
用攝很專業地夾起紗條,幫她輕輕洗清瘡口,消毒,然後上藥。邊城眸沉暗,他家奴兒從未喝過酒,難道是因為茅之給她下毒之事,憋悶在心裡難受?
邊城動作熟練輕柔,東方伽羅深邃的眸明明滅滅,似有千言萬語,無從啟口,靜待片刻之後,便安靜地退出房去。
當簡雪奴口乾舌燥醒來,天已經濛濛亮,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很想喝水。
伸了個懶腰之後,實然感覺屋裡還有一人,定眼細看,才見是邊城熟睡在椅上。
她拍拍有些暈眩的腦袋,努力回想,終於想起昨晚喝多酒的事,當時站起身後,腳一抬,感覺頭重腳輕,沒有穩勁,怕在東方伽羅面前摔倒,又被他偷樂,只得大叫一聲地震了,便佯裝昏過去,好讓他扶回家。哪想他根本不用扶的,直接抱她回了宿舍。他還算識像,上回吃了邊城一拳,沒有將她抱回仙羅宮。
後來,她真怕邊城又與東方伽羅打架,沒想到邊城知道了茅之給她下毒之事,還感謝東方伽羅那晚的照顧,再後來酒意正濃,什麼也不知道就睡過去了,邊城沒有回自己宿舍睡覺,她也不知道。
她突然想起昨夜受罰的閒知,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便掀了被褥,套上鞋,輕腳輕手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去,躡手躡腳走出門。
清晨的涼風透爽,迎面拂在臉上,神清氣明,人一下清醒不少,她深深吸入一口新鮮空氣。匆匆來到閒知宿舍外面,見裡面亮著燈光,應該已經回來了,便踮腳透過窗欞紙,向屋裡瞧去。
見裡面屋裡立著一尊帥氣熟悉的背影,她愣了愣,是霍蟬師尊?
霍蟬背對著她,正幫忙給閒知解衣消毒療傷,不時聽見閒知叫嚷:「師尊,我自己來,你回去吧,我能行。」
她雖然只看到霍蟬的背影,但從霍蟬扔出的破衣斷定,閒知已經被霍蟬剝光療傷,顯然他正害羞地叫嚷著。
此時進去多有不便,一會兒晚一些時間再來看他。
她回轉身正向回走,抬頭見邊城站在後面,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見她走來,邊城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
見邊城表情嚴肅,事情說來有些話長,簡單解釋道:「沒什麼,霍尊師正在幫閒知監療傷。」
「怎麼傷的?」她大清早跑出來,一定與她有關。
「昨天晚上,被院的犬類弄傷的,邊城哥,我們到食堂用早飯,我慢慢給你說。」邊城也不反對,陪她回宿舍梳理後,就往食堂走去。
用飯中,邊城特地問起她喝醉酒的事,她知道邊城會問,納納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後來聽他說,昨晚是東方伽羅抱她回宿舍的事後,並老實承認,東方伽羅沒有灌她喝酒,是她自己搶酒喝的,覺得酒味甘甜,多吃了些,沒想到就醉了。邊城聽後,很是無語。
她知道自己穿越前是能喝一些白酒的,哪知這個身體這麼不勝酒力,沒喝多少酒就醉了。真是倒霉透頂,又讓東方伽羅那廝看她笑話。
見邊城久久不語,空氣驟然沉悶,她突然悟到,剛才邊城說到東方伽羅抱她回來時,語氣生硬清冷,不由得怯生生地抬眸看過去,沒想到邊城也正看著她。
他幽暗的瞳眸更加深沉,瞪了她良久才道:「以前奴兒滴酒不沾,我陪奶奶喝酒的時候,也沒見奴兒陪上一次,這次,居然陪他喝酒,陪一個外人喝酒。」
邊城痛楚的語氣中夾帶著責備,是在怪她心繫旁人嗎?
她從未見過邊城這般淒怨的雙目,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給他解釋好呢?她閉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道:「邊城哥,我當時以為那酒不醉人,聞著那酒帶著甜香,忘了自己不勝酒力,沒想到這般就醉了。別生氣了,以後奴兒就陪哥一人喝酒,好嗎?」
見邊城默默用飯,不再說話,也許他心裡並不需要她解釋,越解釋越顯得蒼白無力。見他不悅,簡雪奴貼心地幫他夾蛋餅……
邊城看了她一眼,將青菜推到她面前。見邊城不再生氣,她臉上才有了笑容。
用過早飯,她想到閒知身負抓傷,還未來食堂用早飯,畢竟他昨夜為自己擋了一箭。為了感謝他,就拿一份早飯,給他送到宿舍去。
見他房門虛掩著,怕他衣著不便見人,就打出響聲。
「閒知,我是簡雪奴。」她邊敲門邊報上自己的姓名,得到裡面同意後,才推門走了進去,見閒知靠在床頭,面色夾帶著倦意,表情陰暗,床前矮几上擺著幾道小菜和稀粥,還未動過一口。
旁邊坐著霍蟬師尊,他還未離開。見簡雪奴進來,從容起身,和藹可親道:「雪奴也來了,你們一起用吧。」
「不了,我用過了,我以為閒知沒有用早飯,就幫他送一份過來。哪知道我們的尊師關懷備至,體恤下屬,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她略為有些意外,在生面前喜歡耍酷擺譜的霍師尊,居然對新來的監關懷備至。
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定是借關心之名,趁機打聽昨晚的情況,想知道他的兩位監,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院禁地。
不然,閒知的面色也不會陰沉難看。
她正要
離去,見閒知綁著繃帶的腳迅速挪下床來,一顛一簸跑上來,接過她手裡的飯盒,坐到桌邊,揭開蓋便開始吃起來,還不忘感謝她,「謝謝簡監,麻煩你費心了。」
霍蟬師尊邊走邊道了一聲『好好休息』,便奪門離去。
簡雪奴有些沒反應過來,感覺怪怪的,閒知為什麼不吃霍師尊送來的飯菜?而要吃她送來的?這不是明擺著不給師尊台階下嗎?閒知對師尊有抗拒,難道他昨晚受傷與師尊有關?
好像也不對。那就當面問個明白。
「喂,你昨天在圖書館為什麼要跟著我?」
閒知似乎知道她要這麼問,並沒有抬頭看她,隨口說道:「你有好奇心,我也心,見你進入圖書館禁區,我就想跟進去瞧瞧,反正兩人有個照應。」
「那謝謝你嘍,幫我擋了一刀。」
「一人受罰總比兩人受罰好,留著你幫我拿早飯,我們扯平了。」
本想問他為什麼不吃師尊準備的早餐,見他對霍尊不感冒,也許剛才霍蟬的言辭過於嚴肅,讓他暫時無法接受。現在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自討沒趣,便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簡雪奴從閒知宿舍出來,想到上午霍蟬沒有課,就有得清閒,準備到魔法辦公室去,預習下節要講的魔法課程。
經過戰騎系旁邊,她隨意望了一眼樹蔭下的操場,居然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邊城正扛著石墩繞著操場在跑步,茅之追在旁邊,伸手遞著水壺,似乎在勸他喝水。
這兩人在搞什麼曖.昧?大家都在上課,他們不上課的嗎?
難道邊城被罰了?他又犯什麼過錯?
她走過去,順下台階,等著二人向她跑來,邊城滿頭冒著熱汗,汗珠像豆似的不住往下掉。
邊城望了一眼她,沒有停步更沒有說話,扛著石礅繼續向前跑去。
茅之駐了腳,噘著嘴不悅地瞪著她。
這眼神?難道她撞院禁區,邊城受罰?哪有這樣的株連規矩,沒好氣道:「怎麼了?」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