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夕回到蕭家,曠寂無人的大宅裡四處透著冰冷,毫無溫度可言。這些年他們一直都不願意回來,就是因為這裡給人那種如置冰窖的感覺。
蕭仲琪似乎早就知道他今天會回來,樓梯轉角處,他一身優的休閒裝,嘴角噙著乾淨純澈的微笑,閒適的靠在樓梯扶手上,目光狀似挑釁的看著他。
他見蕭林夕身後並無其他人,不由的涼涼的嘲諷,「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你的心尖寵兒一起回來,所以一大早就在此迎接呢。」
蕭林夕深凝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輕輕冷哼一聲,對他的話完全不在意。轉身向蕭老爺子的書房走去。
推開房門的時候行叔也在裡面,兩人似乎本是在商量什麼事情,抬眸看見蕭林夕的身影,蕭老爺子臉色頓時一寒,「你什麼時候連門都不知道敲了?」
蕭林夕回頭看了一眼被他的力道撞得不斷飄搖的書房門,冷笑一聲,「這些東西你也沒教過我,不是嗎?」
老爺子聞言臉色一陣難看。怒目瞪著蕭林夕,「既然你回來了,這個計劃案你也來看看。」
蕭林夕走近老爺子的書桌,行叔立刻拿了桌子上的件遞給他,他卻連看都沒有看,一把將它按在桌子上,「既然仲琪已經決定了,那就按他的計劃執行。」
「你連看都沒……」老爺子一臉不滿,眸中帶著深深不贊同,按照蕭仲琪的計劃,他們一個個都是瘋了,才會同意這樣的計劃案。
蕭林夕卻是冷笑一下,「爺爺。就憑潘銳銘救了我的女人和孩子,別說合作,就算是他想要那塊地,我蕭林夕也必定雙手奉上。」
「糊塗……」蕭老爺子一聲怒喝,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怎麼跟你爸爸一樣,為了一個女人,你們可以不顧一切。」
「爺爺,我不是來找你說這些的。」蕭林夕並不想聽老爺子提起他的父親,他不想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蕭老爺子一臉怒容,看著蕭林夕無所畏懼的樣子,心底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氣歸氣,他卻還是自己最看重的孫子,是蕭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只是來提醒一句,潘氏這個時候再提合作,難保不是想要拉一個墊背的。據我所知,他們酒店新址下面在開發過程中發現大量物,本想私吞,卻被走漏了消息,這才導致項目停工。」蕭林夕見老爺子似乎在沉思什麼,不由的皺了皺眉,聲音沉冷的說。
本來他覺得合作倒也物防,就憑他救了莫思思,真的讓他出讓那塊地他都甘願,但是如今想想,潘銳銘這個執著於這件事,發現物是一方面,必定另有隱情。
老爺子聞言這才回神,目光掃了一眼蕭林夕的臉色,佈滿皺紋的臉上顯出一抹威嚴,「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既然他看重了城西那塊地,我們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蕭林夕沉吟了一番,那塊地雖然他們已經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這個時候撤出確實很可惜。
但是長遠來看,這個時候撤出要比繼續投入大量的資金更穩妥一些。
前一段時間的降息熱潮剛剛過去,本以為房地產市場要又會保暖跡象,但是看這形勢,今年想必又要死一大批開發企業。
凱瑞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既然這樣,他們還不如繼續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的時機。
其實蕭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想來潘氏是故意趁著這個時候蕭林夕不在才找了蕭仲琪,而蕭仲琪壓根就是想要毀了凱瑞。
所以他才會一直壓著這個計劃案沒有給董事會決議,如果這個時候蕭林夕還在的話,想來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蕭老爺子一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一會兒的董事會決議,你跟我一起去。」
「抱歉,我已經離開凱瑞。」蕭林夕出言拒絕,他來也不過是給一個意見,既然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他並不想繼續留下來。
「林夕,你站住。」老爺子看著蕭林夕轉身要走,厲聲喝住他的腳步,「就算你不是凱瑞的總裁,你也是股東,這次董事會,你理應參加。」
「我的股份不足為道,所以去不去都一樣。」蕭林夕連頭都沒有回,直接揮了揮手伸手握住門把。
驀地肩膀一沉,蕭林夕只覺得而一陣刺痛,行叔就已經扣住了他的肩膀,他回身看著行叔面無表情的樣子,微微挑起唇角,「行叔的動作還是不減當年,林夕都忍不住要說聲佩服了。」
「林夕少爺過獎了。」行叔淡淡一笑,目光看向一旁的蕭老爺子,見老爺子示意,他這才放開了蕭林夕,轉身拿出一份股權轉讓合同給他。
蕭林夕結果,目光掃了幾眼,臉色微微一怔,深如寒潭的眸子微微瞇起,「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你和韓欣結婚前我讓律師擬出來的,也就是說現在你才是凱瑞最大的股東,爺爺老了,以後凱瑞是你的。」蕭老爺子威嚴的臉上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快的蕭林夕都捕捉不到。
蕭林夕握著那份合同,修長的指關節一陣泛白,倏地一把死死的握住,唇角挑起一抹譏誚的笑意,「爺爺,為了讓我娶韓欣,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甚至不惜要殘害你的親重孫,如今又拿出這樣的條件……真是我的好爺爺。」
這合同是老爺子將名下凱瑞所有股份轉給了他蕭林夕,但是前提必須是蕭林夕和韓欣成為法律上的夫妻。
「你住口,林夕,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這是要給別人養孽種嗎?」老爺子
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眸中帶著深深的沉痛。
如果那個孩子是蕭家的,他可以不計較孩子母親的身份,留下那個孩子,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那根本不是蕭家的種。
所以那個孩子根本不能留著。
蕭林夕卻是驀地笑了,昔日深沉難辨喜怒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這般讓人覺得刺痛的笑。
「是啊,他是孽種,爺爺,三十多年前,你不也覺得我是個孽種嗎?」縱土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