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夕回到恆居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昏暗的走道裡,聲控燈時明時滅。映出他孤單頎長的身影,盡顯寂寥。
拿著鑰匙卻怎麼也開不了門,蕭林夕這才意識到,莫思思竟然連門鎖都換了。
這丫頭看來鐵了心的要跟他徹底斷絕,想到這個,蕭林夕就只覺得心裡一陣撕裂的疼,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這樣的影響他的情緒。
靠在門口好久,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裡,似乎只有這裡才是他一直嚮往的地方,是他能放下所有重負的地方。
走廊上的燈亮了滅,滅了亮。已經不知道反覆多少次。
聲控燈再次亮起,對面的門打開,走出一對年輕夫婦,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看到靠在走廊上的蕭林夕明顯愣了一下。
他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兩眼,他卻仿似未覺,直到對方走遠了,那個男的又一臉疑惑的退了回來。
「請問你是蕭先生嗎?」男人的目光打量著蕭林夕,在辨認清楚他的容顏之後已是一臉的確定。「你一定是蕭先生。果然和莫小姐描述的一樣出色。」
蕭林夕深如寒潭的眸子微微抬起,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在看清楚他的神色的時候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有事?」
「哦」男人似乎是被他他的氣息震懾,被他這麼一問,慌忙回神,「莫小姐離開的時候曾托我們照看一下房子,甚至留下了鑰匙,說如果蕭先生過來的話幫忙轉交。」
男人說著就用鑰匙又開了門回自己家裡將莫思思留下的東西拿出來,交給蕭林夕,「這是莫小姐留下的房產證,她說蕭先生可以任意處理該房屋。」
蕭林夕拿著手裡的鑰匙和莫思思留下來的一個件袋,目光怔怔的看著這些東西。怎麼都感覺這麼的諷刺呢。
她竟然連這裡都不再留戀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對面的女人這麼熟了?」男人的妻子一臉不滿的看著他,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醋意。
「那個時候你不在家,人家來敲門我也不好拒絕不是。」男人耐心的解釋了一句。覆而轉身問向蕭林夕,「蕭先生,你這套房子要賣嗎?」
男人的妻子似乎聽到他這樣的話更是不依不饒,尖聲質問,「你要買這個房子嗎?我不在家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啊,乖,別鬧了,你上次不是說你父母要來嗎?我們買下這個房子給他們住,這樣你也能天天照顧不是?」男人看上去很粗條,卻有著極其細膩的心思,幾句話就哄得女人喜笑顏開。
蕭林夕聽著女人時不時傳來甜蜜的嬌嗔,目光有些茫然的盯著他們,原來幸福其實很簡單,只是他們都錯過了最好的時間。
男人哄了老婆又看向蕭林夕,再次確認,「蕭先生見笑,你這套房子如果要買的話」
「不賣!」蕭林夕丟下一句話,直接用鑰匙開了門,將房門狠狠的甩上。
房子裡依然是原來的樣子,昏暗的燈光冰冷的籠罩著屋內的一切,莫思思臨走之前似乎將屋子裡徹底打掃了一遍,處處都透著潔淨。
她的手機果然放在桌子上,上面是他打給她的無數個電話。
蕭林夕靠在沙發上,那是莫思思經常會把自己縮成一團的位置,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他近乎貪婪的用手輕撫著,好像他觸碰的是她白皙嫩滑的肌膚。
「思思」那一聲呼喊不由自主的從口中溢出來,刺痛了他心底最深的位置。
林寧浩說得對,他自認為是在保護她,卻給了她最大的傷心和難過,與其這般各自天涯,他寧願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不管是撒嬌還是鬧彆扭,至少她都在他的身邊。
驀地掏出手機,蕭林夕直接打給唐毅,「讓你查的有結果嗎?」
「林少,思思她確實離開了,當天的飛機,卻不是新加坡,而是倫敦。」
蕭林夕皺眉,「倫敦?她怎麼會去那裡?」
拒絕他的安排,難道她真的要跟他斷絕,以後再不相見嗎?「這個一時說不清楚,你在哪裡,我送份東西給你看看,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
蕭林夕心裡突地跳了一下,唐毅的語氣讓他有些意外,報了地址之後他要盡力的震靜一些,可是卻心底卻是一陣煩躁。貞在系亡。
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周,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顯然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沉靜的心思坐下來等待。
索性四處搜尋著,才發現莫思思走的時候連帶的東西都是少的可憐,除了她平時穿的衣服,還有一些證件,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帶走。
衣櫃裡,他為她準備的那些衣服連吊牌都沒有摘,依然安靜的躺在那裡,一旁還掛著他的襯衫,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衣櫃裡的衣服竟然還只是襯衫,而現在已經是深冬了。
門鈴響起,他起身去開門,門外的唐毅臉色深沉的進來,隨手先遞給他一個快遞信封,「這是我在樓下信箱裡看到的,就帶上來了,看樣子是思思剛寄出去的,應該是地址寫的不清晰被退回來的。」
蕭林夕皺了皺眉,掃了一眼信封,收件人是蕭仲夏,將東西放下,目光深沉的看著唐毅,「你查到了什麼?」
「你知道幫思思安排去倫敦的人是誰嗎?」唐毅有些遲疑的看著蕭林夕,他並不確定蕭林夕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蕭林夕深凝的眸子看著他,幽黯的眼眸深不可測,目光驀地掃到剛剛那份郵件,半響才略略遲疑的問,「難道是仲夏?」
唐毅神色微微一驚,探究的看著蕭林夕,「你知道?」
蕭林夕深不可測的搖頭,「還查到什麼?」
「這個月凱瑞的財務賬面,巨額款項不翼而飛。」唐毅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目光看了看蕭林夕。
其實財務報表是由蕭仲夏直接報給蕭林夕的,不過現在蕭仲琪坐上副總裁的位置之後,直接接管了財務審計,所用的賬務都要通過他才能實施。
蕭林夕卻似乎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拿過唐毅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資金流向查了嗎?」
「目前沒有源頭。」唐毅搖了搖頭,卻還是遲疑的說,「這件事你應該問問蕭仲夏,她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還有呢?」
「還有就是,蕭家真是沒一個有良心的。」唐毅最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放下手裡的件,眸光憤憤的看著蕭林夕。
蕭林夕挑眉,唐毅冷哼一聲,「我倒寧願莫思思永遠別再回來,林寧浩都比你們有良心。」
蕭家自古都是以狠絕著名,這一代更是一個都不愧對這個姓氏。
「估計你的願望難以成真。」蕭林夕低沉磁性的嗓音蔓延在寂靜的房間裡,唇角卻忍不住淺淺的勾起。
沒想到他的丫頭這麼受歡迎,丫頭知道會不會開心一點。
唐以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見他拿起剛剛扔在桌上的快遞信封拆開,他想阻止來著,心想算了,反正莫思思也走了。
只是看著蕭林夕的臉色由剛剛的緩和一點點的變得陰沉,最後連目光也漸漸陰鶩起來。
唐毅湊上去掃了一眼,隨即冷冷一笑,「說你們沒良心,你們還真是給面子,一百萬,對莫思思來說可真不是小數目。」
蕭林夕卻倏地冷眸掃向他,他也不躲不避,事又不是他惹得,他才沒有覺得心虛。
他憤憤的將手裡的支票撕得粉碎,眸光陰沉的可怕,想到莫思思承受這番羞辱該有多痛心,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難怪這丫頭會這麼決絕的離開。
「蕭家真大方,我蕭林夕難道連一百萬養女人的錢都沒有,還要求外援?」蕭林夕緊握著拳頭,一陣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