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男一口氣溜到屋內,氣喘吁吁說道:「董……董姐不好啦……」
「什麼不好!又怎麼了?沒看見董姐休息了嗎?」長辮男趕緊把話接過來,望著下鋪氣色發虛目光仍然凶狠的易容女。
易容女沒想到荒島毒蛇這麼厲害,自己煞費苦心帶過去的血清,只是暫時緩解毒素蔓延,此刻身體發飄,四肢酸軟無力,換做平常非一腳踢爆山羊男的褲襠。
易容女死咬著煞黑唇角,喘著粗氣狠狠說道:「怎麼了?沒看到老娘要休息!在嚷嚷就閹了你!」
「不……不是董姐,我剛才去洗手間看到雲……雲寧了!」山羊男緊緊盯著易容女。
「啊!」易容女立刻坐了起來,嗖的抽出剔骨刀一把滑在鐵板上,呲呲幾道火星,易容女蛇眼惡煞憤然說道:「還沒死!真是命大!走,殺了他拿回封面,這是老天眷顧我們,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上頭交代,呵!」易容女墨唇一抹陰寒夾雜著恐人的笑意。
「董姐你……不行我倆先去,你好好休息!放心吧,我也要報仇!」長辮男拽出後背的吹管,摸了一下背包的長刀。
「槍!槍還能用嗎?」易容女突然左右察看。
「哎,暴雨中都丟了,剩下幾把灌滿了泥沙土屑。」長辮男小聲回應,斜視一眼易容女。
易容女剔骨刀一橫,紅舌冷冷舔在刀背說道:「我今天就用這刀剔了雲寧!你倆先走我隨後就到!」
長辮男和山羊男不敢耽誤,破門而出……
雲寧看了一眼手錶,凌晨三點半,在洗手池洗把臉精神一下,低頭一瞬間從鏡子注意到門口藏著兩個高矮男子,雲寧心頭一顫!原來是他們!
長辮男躡手躡腳架起吹管,山羊男倒握著長刀,雲寧假裝沒注意,瞬間抓起左面拖布卯力橫甩,頃刻一股泥臭的黑水濺滿對方臉頰,兩人下意識捂著眼睛,雲寧拖布接著斜挑,山羊男瞇著血絲眼,長刀猛力迎過去。
「卡擦」!拖布攔腰折斷!
雲寧還不等兩人再出手,俯身拎起水桶,「嘩」!兩人來了個透心涼。
雲寧邁開方步,左臂架開長辮男擺動的吹管,順勢一拳悶在心窩,山羊男趕緊起刀下劈,雲寧側身甩開水桶蓋在山羊男頭上,泥鰍一樣從兩人身縫滑出,向房間跑去。
「不行!不能回去!引開他們!」雲寧冷靜的改變注意,箭步衝向長廊鐵門,後面兩人氣急敗壞火速追了上來。
雲寧關門把鎖封上,沿著這個長廊一口氣到頭,望見步梯趕緊上去推開扇門,頓時倒吸一口冰涼的海風。完了選錯路了,怎麼到甲板上了?雲寧回頭再次將門鎖死,左右張望尋找隱藏點……
長辮男從袖口抽出細針,開鎖是兩兄弟的絕活,一分鐘過後第一道門被踹開,兩人直奔步梯追上去。
包間裡的莫無名孑然坐在床邊,第一次出島又坐上客船根本沒有睏意,突然聽見外面一陣雜亂打動聲。難道客船也有大老鼠?莫無名峨眉微聚也沒太在意,繼續歪著額頭望著窗外黑漆漆的海面……
長辮男推開扇門,頃刻冷風鑽進褲襠!「臥槽!來甲板上了,哥,怎麼辦?」山羊男瑟瑟發抖,摸著鬍子。
「正好殺人拋海!聚光手電拿出來,趁著沒人,殺!」兩人左手握著手電,右手提著長刀,四處晃動尋找藏身的雲寧。
夜空繁星被層雲點點漫過,月光時隱時現,舉目海面黑洞洞慎人,翻湧的浪頭不停劈過船身,腥澀急促的海風使呼吸更加困難。
手電光慢慢環繞整個甲板,一排排逃生艇安靜矗立鐵索上,幾個孤獨的長鐵凳像熟睡的老人面色滄桑,船周護欄鋪滿救生圈,海風呼呼狼嚎般掠過面龐,山羊男不禁一個寒顫。
「啊!鬼啊!」山羊男突然一嗓!
「哪?哪呢!」長辮男迅速把手電側過去,只見一個塗著口紅的布娃娃搖曳在護欄鐵絲處,一定是哪個小孩弄丟的,不過這飄蕩的身影,尤其是鮮紅的唇印,是讓人心生膽顫。
長辮男故作鎮定教訓說道:「喊你娘個蛋!看他嗎你像個鬼!」
山羊男默默無聲,內心嘀咕:俺娘就是你娘。
這兩個兄弟狡猾的狠,背靠背慢慢移動,一直和扇門保持可控距離,只要雲寧出來逃走,就立刻衝上去。
雲寧蜷縮在最後幾排救生艇的縫隙中,手電光滑過,雲寧只能拚命向內側擠著身體,空間有限不說,身體這樣下去一定全部麻痺,怎麼辦?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找個時機拼一下。
「哈哈雲寧!我就不信你跳到海裡!我倆一直守在這!待會來人我看你往哪跑?要不現在跳下去免得老子動手!」長辮男急中生智耍上嘴皮子。
「瑪德這夥人一個比一個壞。」雲寧握拳內心腹訴,「要是他們真守在門口,我該怎麼辦?」
其實易容女一夥死的死傷的傷,就剩他們三個完整人,易容女還咬著牙根跟了出來。
蛇毒使易容女肌肉乏力,最主要頭昏腦漲,狠毒的易容女竟然用剔骨刀扎進自己上臂,順勢把紅血抹在自己臉頰,抽搐著嘴角讓疼痛保持清醒,亡命之徒。
「雲寧縮頭烏龜!呸!」長辮男上下左右掃動手電,像個潑婦邊罵邊找。
雲寧慢慢抹出身子,瑪德!士可殺不可辱!叫你倆罵!雲寧抬腳踩在高台上,張開手臂彎曲膝蓋,準備來個猛虎撲食。
「啪」
一個巨浪拍碎在客船側身,高高揮灑的海水濺到甲板。
「喂!爺爺在這呢!」雲寧突然背後一喊,山羊男本能擠緊褲襠抬頭尋找聲音。
雲寧瞬間調整姿勢,一個無影腳橫掃下來,狠狠踢在山羊男右手腕,「匡當」!長刀落地!
雲寧右臂支撐甲板想伸手把長刀拽過來,俗話說的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還是有把傢伙來的實在!
沒等雲寧出手,也幸虧沒有出手。
長辮男早就料到雲寧此舉,甩開肩膀一重刀砸在地上刀背,「匡啷!」長刀竄出四五道火星,刀背砍出一條深坑。
雲寧不禁深吸氣,沒想到兩人紅了眼。長辮男抬起左腳一個泰山下壓,雲寧急忙雙手支地後撤迅速起身,長辮男踏空接連架起吹管,「嗖!」一道寒光飛鏢劈風飆出。
雲寧知道這傢伙有飛鏢絕活,跳下來的時候早早把西服擰在右手腕,炯目緊盯空中流線,西服團成布條迎風揮甩。
「啪」飛鏢結實落在甲板,幾陣海風吹起,鏢身微微挪動位置。
雲寧剛要回收西服,山羊男撿起長刀紮了過去。
長刀速度可比飛鏢來的兇猛,雲寧下意識側閃,「嗖」刀刃劃過上肘,襯衫頃刻撕裂,流出汩汩鮮血,雲寧瞬間氣沉丹田,五行藍氣聚在傷口,血不再墜落一滴。
「草!怎麼回事?你他嗎沒血了吧!」長辮男驚訝瞪起紅眼,提著刀刃割向雲寧脖頸,招招要命!不留活口!
雲寧騰步蹦到長鐵凳上面,回身甩直西服。長辮男餘光掃見雲寧位置,斜著寒光砍過來,「嗖」西服被削掉小半截。
雲寧倏然一愣,拔腿跑向對面的凳子旁,「瑪德還想跑!」兩人惡狗般撲了過去。
夜空飄動的層雲此刻把月光全部遮住,追在前面的長辮男趕緊打開手電,「啪」燈光照在雲寧身上。
雲寧早早調整姿勢,等著就是這一亮!伸手抓下護欄旁搖擺的紅唇布娃娃,突然扔向兩兄弟,猙獰裂開的紅唇讓兩人倏然一動!雲寧接著借力高高躍起,長辮男瞧見雲寧剪刀腿,二話不說挪開身體,後面的山羊男只看見鞋底呼在面龐。
瞬間感覺五官錯位,鼻唇互換,八成臉被磨平了!長辮男這一撤力,雲寧失去重心下載,正好右臂壓在紅唇布娃娃上面,避免接觸鐵皮甲板,雲寧風趣對著布娃娃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說完起身四指併攏,大拇指緊壓虎口,一掌猛力砍在山羊男頭部神堂穴,山羊男下意識擠眉瞪眼!雲寧手指瞬間聚攏成拳,卯力砸在山羊男前頂穴和後頂穴,三暈穴齊開,山羊男爛泥般倒地不起。
長辮男甚至沒有收回怒光,雲寧撂腳踢向長辮男心窩,長辮男迅速後退,雲寧急忙收力,調頭跑向扇門想把兩人死死鎖在甲板。
長辮男愣神緩了過來舉刀衝上去,雲寧遙遙在先回頭鄙視的豎起中指,推開扇門。
「匡當」!
雲寧重重彈飛砸在甲板上!
原來易容女一直等在扇門,就等雲寧開門一霎那趁機下死手。
雲寧猝不及防,胸口被易容女舉起的垃圾桶狠狠砸中!瞬間一股氣息在體內倒轉!雲寧倒地捂著胸口掙扎兩圈,嘗試站起來,但是胸部滯氣,呼吸加劇。
易容女大口喘著粗氣,手扶著扇門嘴角寒毒蔑笑說道:「雲寧,命真大!今天拿你出氣!還敢和藍天集團鬥!」易容女說完甩開剔骨刀,一道凶光將海風斬為兩段。
易容女舉刀全力砍下去,雲寧支撐著手肘迅速後退,「匡當」!一段鐵護欄被砍盡大半。
易容女蛇眼炅綠,瞪起渾圓嗤嗤說道:「今天必須你死!所有人都要死,封面是我的!既然你要死,有位老朋友向你問好!哈哈哈哈!」易容女橫著剔骨刀,「啪啪啪」割斷一圈圈救生衣。
易容女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慢慢邁著碎步,雲寧吃力的倚在鐵皮後面,捂著心窩憤然說道:「誰!哪個老朋友?」
「哈哈哈!藍天集團的老朋友叫我剮了你!」易容女墨唇笑靨如蛇,伸手一口唾液吐在剔骨刀刃,「我就是讓你死不瞑目!」
「住手!雲先生他們是何人?」莫無名緊蹙蛾眉明瞳震怒,黑色衣裳透過散開的月光,絢麗綻在瑟瑟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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